第16章 蚌珠易刀

周掌柜继续解释道，“此刀的刀鞘还可以接在刀把上，延伸长度。”

“如此一来，这柄三尺长的唐横刀就变成了六尺长的陌刀。”

“此刀在九品武兵中也算是难得的精品了。”

“九品武兵？”江水生又听到新的说法，不免感到疑惑。

周掌柜则笑呵呵地解释道，“要知道入了品的武夫，力大如牛，可以做到生撕虎豹。”

“普通兵器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用。”

“于是，武兵应运而生。这种武兵可以承受武夫的力量，还能增强武夫的真气。”

江水生闻言，对此刀甚是喜爱，但随即神情变的凝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不知掌柜的，此刀价值几何？”

周掌柜双臂下垂，叠在小腹前，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淡地说道，“九百宝钱。”

“什么！”江水生感到难以置信，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

他可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

“掌柜的，使不得呀！”旁边的铁匠听到自家掌柜不要钱，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大小姐治病的药价值不菲，可全指望着这刀呢。”

周掌柜则摆摆手，回应道，“芳儿脸上的毒疮必须用极品蚌珠才能根治，只是此物近乎绝迹。”

“就算有此刀在，也换不到。”

“自我父亲铸就此物后，此刀在我手中，已经蒙尘三十余年。”

“我年幼时也曾习武，本想着仗剑走天涯。”

“只可惜好高骛远，眼高于顶，武艺稀松平常，可谓一瓶醋不响、半瓶醋晃荡，练了十来年也没入品。”

“后来人到中年，结婚生子，接过铁匠铺的生意，身材也发福了，便也熄了这个心思。”

周掌柜陷入沉思，自嘲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好久没有看到过像贵客这般好汉……

“男人把梦想托付给男人，有什么不对？”

此言一出，在座的铁匠们都是沉默不语。

江水生左手握刀，诧异道，“好汉？掌柜应该知道，在下只是一介渔夫而已。”

岂料周掌柜却摆了摆手，回应道，“也许我打铁的手艺不怎么样，但看人的眼光绝对差不了。”

“寻常渔民进了淮水县，都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生怕惊扰了他人。”

“可贵客自进门起，气宇轩昂，似是胸有成竹，绝非一般人。”

“况且渔夫又怎样？世家门阀又如何？”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

“我周大福不也是个铁匠？”

“小兄弟天生神力，‘泣鬼神’只有在小兄弟手中，才能崭露头角。”

铁匠们听到周掌柜的话，知道对方心意已决，只能连连叹息道，“可这就苦了大小姐，她脸上的毒疮必须需要极品蚌珠才能医治。”

“没了这刀，该拿什么东西来换那上等蚌珠……大小姐如此心地善良之人，总不能让她毁容吧？”

铁匠铺众人脸上都流露出苦恼的表情。

“极品蚌珠，你们看这个行不行？”江水生说着，弯下腰，脱下脚上的草鞋。

从草鞋中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不规则蚌珠。

这枚蚌珠是七枚蚌珠中最小的一枚，被江水生藏在鞋底。

“好大的蚌珠！”周掌柜见状，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接过蚌珠，仔细地打量一番，差点喜极而泣，点评道，“拇指大小的蚌珠绝对是极品蚌珠无疑了。

“之前，我在吴医师那里也买过不少珍珠，为芳儿治病，但个头都比不上这颗蚌珠。”

“贵客是从哪里找到这颗蚌珠的？”

江水生收刀入鞘，回应道，“此乃我们家的传家宝，看来只能割爱给掌柜了。”

周掌柜闻言，赶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将蚌珠郑重地收了进去，并对着身旁的铁匠吩咐道，“快去请吴医师过来，有此物在，定能治好我女儿的病。”

江水生将泣鬼神当做手杖拄着，回应道，“此事皆大欢喜，在下就告辞了。”

周掌柜则急忙问道，“贵客可否留个姓名？”

江水生却摆了摆手，回应道，“在下不过是个江边渔夫，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他便背起竹筐，拄着木棍，离开了铁匠铺。

周掌柜目送江水生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喃喃道，“想来用不了多久，淮水县便会又多出一名入品高手。”

江水生出了铁匠铺，并没有着急去罗氏武馆。

毕竟这英雄帖虽然不记名，但能拿到此帖的都是淮水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水生要去兑换这英雄帖，自然要换一身打扮，至少让武馆人看不出自己是个渔民。

他沿着街道，继续逛。

幸好这西市上卖的东西比较杂，没多久，他便找到一家成衣店。

等江水生再出来时，便换了一身行头。

他头戴黑色幞头，身穿白色麻布圆领袍，下面是灰白色的长裤，脚蹬黑色长靴，腰间系着一条黑色金属蹀躞，也就是腰带。

脸上也被那店家涂了粉，遮盖被晒黑的皮肤。

看上去，倒也有几分眉清目秀的模样。

至于竹筐，则暂时放在店家那里。

但江水生前前后后得到的九百钱，顷刻间，便去了一半。

江水生右手持杖，继续逛西市，又停在一家书斋前。

他又花了两百宝钱，买了一本《切韵》。

这《切韵》其实就是启蒙用的字典，价格是最便宜的。

江水生并非不识字，只是不认得有些字的繁体模样。

但万变不离其宗，有这个字典在，他便可以自行读书认字。

没多久，江水生终于抵达了英雄帖上记载的地址。

他才刚刚走近，便听着一阵声势浩荡的吆喝声。

“罗汉降魔，第一式弓步劈掌，马步格挡，虚步挑掌……”

江水生赶忙加快脚步，走到一处院落前。

只见近一丈高的白色院墙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头。

正前方则是武馆的大门。

门扉上雕刻着苍劲有力的双虎图腾。

一块斑驳的牌匾挂在门上。

上面用行云流水般的书法题写着“罗氏武馆”四个大字。

字迹遒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凡的气势。

门前两侧，各摆放着一尊石狮。

还有两名壮汉守在门前。

见到江水生走过来，其中一名壮汉打起十二分精神，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来我罗氏武馆有何贵干？”

江水生则从怀中掏出烫金的帖子，递上去，回应道，“在下想用这英雄帖兑换一门武学。”

守卫见到烫金的帖子不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说道，“贵客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