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莲教

看着面前的神龛、黑心和死去的男童,徐言一时不由得皱起眉头。

神龛通体呈玄墨之色,四面都雕有花纹,龛中只有一颗黑色的心脏,原本的神像已经不见踪影,看上并没有丝毫的庄重肃穆,反倒是说不出的诡异。

他在脑中飞快思索,眼前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他前世在小说里看到的祭祀,没想到他穿过来后还真碰到了。

不过徐义此前不是一直在借钱想要救自己的孩子,但现在看来,他反而是用自己的孩子作为祭祀品,不论从哪方面看起来,都极为反常。

哒~

徐二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徐言回过神来,也紧跟在其后。

房子的四周都被清空了,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一眼看去,只有那张桌子正好立在门口,正对着院门口,只要推开门就能看见。

四下搜索了一遍,徐言转到那神龛的背后,有时候反而是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反而藏着有用的东西。

徐二看到徐言的动作,也随即靠近他。

二人合力将神龛翻了个面,侧对着大门口,借着门外薄薄的天光,倒是勉强能够看清楚神龛背面的字。

神龛上面的字迹潦草无比,就像是徐言前世的草书,粗略的笔画纹路勾连在一起,二人凑在一起看了半天,才勉强拼凑出了大致的意思。

“三莲教……天莲母……护法神”

徐言口中念出来,但这些词语他在脑中都找不到对应的意思,他一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神龛上的文字的意思大致是一段敬祷之语,三莲教的信众们聚集在护法神之下,衷心地盛赞天莲母的仁慈与馈赠。

不知为何,徐言总感觉眼前的这段文字透着一股子的传销味。

他在脑中稍微梳理一下,眼前的情况大致能解释一部分。

那颗心脏应该就是徐义专门用来祭祀天莲母的,他体内的那个癞蛤蟆怪物就是天莲母的馈赠。

但这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随即又有着新的问题冒出。

徐义昨晚冲向他的时候口中还在喊要他成为药引治愈他的孩子,如此来看,在他的认知中,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活着。

一个想要救自己孩子的父亲,最后剖开自己孩子的心脏用来祭祀邪神,想到这,徐言一时都觉得有些荒诞。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的真相可能还真就是这般魔幻。

将思绪拉回现实,徐言转头看去,正见徐二还在细细打量着神龛上的文字,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他也没有去打扰。

过了片刻,徐二的眼睛这才从神龛上移开。

“二叔,这上面提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徐言不由问道,看徐二刚刚的神色,看来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曾经听闻过这个名字罢了。”

徐二缓缓摇了摇头,娓娓道来:“和那毒蟾一样,我都是在西南的明州听闻的,这三莲教传邪法,炼人炉,最后朝廷镇魔司精锐齐出才将之镇压。”

说到这,徐二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时间有点久了,刚刚看到这名字还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

徐言的大脑则在飞快地运转,虽然徐二说的夸张,但徐言此时却觉得也未必没有可能。

毕竟,这里可是妖魔乱世啊。

把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先有毒蟾,后有这三莲教,徐言的心里也随之弥漫起一股不安感,仿若头顶有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正朝着头顶缓缓压下来,让人感觉窒息和压抑。

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闷气排出,危险无处不在,还是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毕竟实力,在这妖魔世界就是最好的话语权。

确认徐义的孩子死亡,屋子里也没藏着有其他的凶煞污秽之物,两人将无心尸体和神龛都到了院子里,堆到一起。

徐二如法炮制,把那黑色的火丸丢到了里面,接着用火折子点燃,随即只见火焰腾起,不过片刻,几缕袅袅的青烟从中飞起,地上的的无心尸体、黑色心脏和那座诡异的神龛尽数在火焰中化作了灰烬。

【持有者破坏一具三莲神龛,共获命气四缕】

水墨渲染的文字在徐言眼前浮现出来,他顿时不由得一愣,倒是没想烧了这座神龛也能获得命气。

随即转念一想,如此看来,这座神龛中隐藏的秘密比他想的还要多。

而且这还只是村中的一户人家,更别说村中的其他人,再扩展到其他的村镇,乃至于县城,又有多少人信仰着这所谓的天莲母,又有多少人得到她的馈赠,获得了那种诡异至极的能力。

他忽地想起自己以前看到过的那句著名的话,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背后已经有一窝了,此时放到这里却也是无比地贴合。

仔细想下去,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徐言缓缓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给驱散,当务之急还是得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有有了实力,他在这个妖魔乱世才算是能真正地站稳脚跟,也才能去应对那些未知而诡异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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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县城之中。

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几丛修竹掩着院门,竹丛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此刻正有两尾金红的鲤鱼在湖中游动。

水池旁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身着锦缎华袍,手中拿着饵碗,面色悠闲随意,另一人则是老农打扮,身上穿着粗麻破衣,脚上穿着一双草鞋,神情凝重。

“兴云镇的武头死了。”

锦袍男子转过身来,看向老农打扮的男子,声音温润。

“不是我们。”

老农打扮的人声音闷沉,从口中憋出了这四个字。

“噢?”

锦袍男子挑了挑眉,面露玩味之色。

“我们在杨家村的信众也被杀了。”

老农打扮的人声音闷沉。

“看来,是我们藏得太深,让有些人看不清了。”

闻言,锦袍之人转身面对着水池,从饵碗捏出几粒饵粒,抛进了水里面,只见水池里面的两尾鲤鱼互相争斗起来,瞬间便在平静如镜的水面搅起涟漪波纹。

“现在看来,也该动起来了。”

他的温润醇和,却又幽冷得让人仿若堕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