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军最近心情不错。
仕途顺遂,娇妻在怀,有了盐酸达帕西汀的加持效果,那更是生龙活虎
晚上回屋也不用翻来覆去用“太累”、“心情不好”、“我这事都怨你不配合”来搪塞自家婆姨。
就是可惜,宋鸿亚先前弄来的五粒药丸,已经消耗殆尽,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喊宋鸿亚,抽时间再去找张扬要个百八十粒的时候。
值班室,戴着厚黑框眼镜的腼腆小青年王睿,火急火燎掀开门帘进来。
“潘书记,不好了,张扬出人命了,十字街前面那片野地发现一具男尸,公安和民兵已经去了,说是凶杀案。”
这青年兴许是太过激动紧张的缘故,说起话来语无伦次,把原本悠然坐着的潘长军唬的脸瞬间煞白一片。
着急忙慌道:“你说啥,张扬出人命了,哪个兔崽子王八羔子动的手,必须严肃处理,等抓到凶手,我非毙了他不可!”
“不是,潘书记,你误会了,张扬同志没出事,是他去伙房吃饭的路上,发现了这具男尸,这才通知的公安民兵。”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程桂明更是急赤白脸,忙不迭地解释道。
“不是张扬?”
一听说另有其人,潘长军紧绷的神经缓和不少。
死个人,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值得肯定的是,绝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十字街前面那道石拱桥,当年就有不少地主老财被花生米咬了脑袋,夏雨湍急时,能看到许多肥大的八须塘虱浮出水面……
这事,有公安和民兵处理调查就行了,他一个镇公社书记要事缠身,到不到现场都无所谓。
但考虑到眼下多事之秋,露个面安抚一下群众也有必要。
潘长军起身背手,晃晃悠悠踱了一圈步,点了根烟,在程桂明的陪同下,到了事发地。
这时候,已经能瞧见几个戴着平顶大檐帽,身披58款棕绿色冬装大衣的公安围作一团低声商量着些什么。
被众人围在当中的张扬,正蹙起眉头在尸体身上翻找查看着些什么。
“杨民啊,怎么回事,聚这老些人?”
瞧见书记亲自过问,脸庞精廋,显得异常干练精神的所长杨民组织了一下措辞,把得到的情报简单汇报了下。
“潘书记,张扬同志在死者后脑勺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钝器砸伤的创口,已经结痂了,我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死者失血过多,再加上天气太冷被活生生冻死的。”
“钝器砸伤?”
潘长军愣了一下,蹲身跟张扬一起查看了一下这死者的情况,果然在对方后脑勺的位置发现了一大片跟头发粘连在一起的血痂。
镇公社除了人不缺,样样都匮乏。
几个公安也是从部队出来的,对刑侦案件不甚熟悉,更别提专业法医、仵作对尸体解剖验尸了。
张扬最开始也认为是失血过多导致,但在掰开死者口鼻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沉吟片刻,起身跟潘长军和杨民说道:“这人是中毒身亡,绝不是被钝器一击毙命。”
“哦,中毒身亡?”
潘长军和杨民俩人一头雾水,耐着性子听张扬解释。
“发现死者的位置,和发现大面积血污的地方有五六米的距离,就证明死者生前发生了移动,而他临死前脱光衣服,这是身体失温的表现,如果是被钝器毙命,又或者是流血休克,绝没有反应的时间。”
张扬又拿起地上那件厚棉袄,指了指上面的破损。
“在胳膊的位置,有被锐器刺破的痕迹,显然死者死前曾与人发生白刃搏斗,幸运的被衣服挡住了没受伤,况且滴水成冰,单凭死者后脑勺那处伤口,绝不可能流这么大一片血,所以我大胆推测,那一片血,是凶手搏斗时被死者刺伤留下的。”
说着,张扬又举起死者完好无损的衣服:“我在发现血污的地方,又发现了碎布条,显然是凶手扯破自己衣服,包扎好伤口就匆匆逃走了。”
“至于说中毒吗,口腔里有破损的痕迹,可能是死者发觉之后,用力扣嗓子催吐失败留下的痕迹。”
张扬讲完这些,不等众人消化,又抛出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这人是小本子!脱鞋的时候,脚拇指之间明显有穿木屐留下的疤痕。”
“小本子!!”
潘长军和杨民闻言言齐齐一愣,赶忙看了一眼对方的脚,果不其然,趾缝里有一道厚厚的茧。
一瞬间,围观的人脑海中具都浮现出敌特两个字。
只不过让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是,冯家峪镇公社要啥没啥,小本子潜伏在这意图是什么,实在是琢磨不透。
还有那为民除害的英雄,怎么做事不留名呢?
当然,这些问题跟张扬都已无关,把自己得知的破案线索给杨民等几位公安,还有潘长军讲完之后。
张扬没有过多逗留,准备告辞。
也没继续赶往伙房吃饭,而是火急火燎的一路跑回房间,确认无人跟踪后,张扬神色凝重地将门闩上。
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对裂纹密布的龟甲龙骨,其中一件是前几天到药铺里,按照每周情报提示张扬淘到的,上面模糊不清的刻着几个古文。
而另一個要小上许多,只有小孩巴掌大小,不过保存的相当完好,光滑平整不说,上面刻下的字迹也是清晰可恐。
正是方才张扬在搜索案发现场的雪地附近,找到的另一片龟甲。
“难不成那小本子是因为这片龟甲被杀的?跑到冯家峪镇公社,也是为了追寻药铺里那另一片药材龙骨的下落?”
张扬一时间有些琢磨不定,看着手上两個穿越数千年时光出现的宝物,陷入沉思。
他不清楚那个逃走的嫌疑凶手,是否还留在冯家峪镇公社。
要是贼心不死,一直蛰伏,从药铺那里顺藤摸瓜的话,迟早能发现,另一片龙骨是被自己买走了。
这年头,镇上肯舍得买龙骨煎药的人家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张扬身份暴露也说不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