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各怀心思

益州,距离刘备赤壁之战后,狼狈投诚刘璋,已有些时日。

厅堂内,诸葛亮神态自若,手中的玉扇轻摇,对刘备微微颔首。两人方才配合默契,游说许久,目光都聚焦在刘璋身上。

而刘璋坐于主位,面带几分游移不定。

刘备神情激动,语带诚恳:“州牧大人,您乃汉室宗亲,天下人皆知您仁德之名。自当有四方有识之士,会聚于此,共谋大业。备虽不才,愿为前驱,誓与兄共兴汉室,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玄德此言吾心甚慰,只是这曹操势大,又挟天子,我等怎能与之抗衡?”刘璋面上表现的与刘备与有荣焉,可他到底是个优柔寡断之辈,虽向往之,却犹豫不止。

“曹操势大,亦是起于微时。况且他非我汉室宗亲,异姓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又岂能与州牧大人相提并论?州牧大人若非体恤民情不想天下动乱,而今早已是曹相人物,又岂会屈于益州一处。”

诸葛亮轻轻摇动手中的羽扇,不疾不徐,“州牧大人,您不必担心。曹操虽强,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曹操远征关中,攻打张鲁,此乃天赐良机。”

刘备深以为然,又看向刘璋,“州牧大人,您想想,若曹操打下汉中,得了张鲁物资兵马,再回头南下,蜀地谁能抵挡?届时,您辛苦打下的益州基业……恐怕也将不保。”

刘备的话成功地引起了刘璋的焦虑,他虽知一旦大事不妙,便可投降请缨,但到底…为人不臣,不如盘踞一方来的自在。

“玄德所言不无道理,但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羽扇一指,指向墙上偌大舆图,眼神锐利:“州牧大人,整顿兵马,巩固蜀地,是眼下之急。同时,我等还需联合东吴,共同抗曹。至于北伐中原……则需等待天赐良机。”

刘璋他站起身,衣袖一震,足下踱步,似乎在心中权衡着诸葛亮的提议:“孔明,若真能如此,我刘璋定不负天下苍生。”

刘备见状也站起身,心想算是成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您若能号令天下,未来必胜于那曹操。我刘备虽败于赤壁,此时愿重整旗鼓,支持州牧大人,共谋大业。”

刘璋转过身,目光在刘备和诸葛亮身上徘徊,却又犹豫道:“你二位所言我会慎重考虑,不可急于一时。”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刘备和诸葛亮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焦虑,未曾想哪怕刘璋明知自己有此痛处,也惧于与曹操为敌。

刘备还要开口,却见诸葛亮对他微微摇头,只得转头说道:“州牧大人,无论您的决定如何,我等都将支持,以报收留之恩。”

*

几日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荆州工坊内,工匠们经过连日绘图制作赶工,终于做出了第一批听瓮。

这些听瓮外形古朴,口小腹大,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每个瓮的开口处都覆以精心处理的薄皮革,既防潮又利于声音的捕捉。

曹休站于工坊之内,双手轻抚着一个刚完成的听瓮,心下满意。

他转身对身边的工匠头领说:“此瓮之制作,关乎我军耳目,务必精益求精。”

“是,我等定会尽心而为。”工匠头领点头,神色肃穆。

曹休点头:“既如此,我带此瓮去见州牧,你等继续完成后续听瓮,确保我军军需。”

工匠头领躬身:“是,将军!”

待等曹休面见曹植,语带得意,笑道:“休如今不负所托。”

他大手一挥,两名随从外面抬着听瓮进来,轻轻放置于曹植面前。

“公子,您看这听瓮如何?可是大人所思所想那般?”

曹植连忙起身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以手指轻敲瓮壁,倾听那清脆的回音。他满意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文烈,此听瓮制作甚为精良。”曹植目光从听瓮转向曹休,赞许道:“你做得很好,有此物在手,将极大增强我军的预警能力。”

曹休闻言,面上笑容更加灿烂,他拱手道:“还是公子高才,休佩服之至。这是工坊内仅生产出第一批,而今还在日夜赶工,确保我军具可用上此瓮。”

“那便先将这第一批听瓮分发下去。”曹植想了想,语气不容置疑,“水师与步兵的营地,以及城内各个城门,长江沿岸的每处防线,都先安置上此听瓮。要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耳朵。”

*

不同于州牧府的压抑气氛,荆州的市曹中,人声喧闹,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与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安居乐业,莫过于此。

有方茶肆在江陵犹如那望宾楼在襄阳,最是热闹。阳光透过竹帘,洒在人身上十分舒适。

几个百姓围坐在一处,低声议论着。

“几位可曾听闻,前几日荆州粮仓大火,乃是吴将周瑜偷袭!”一位满脸风霜的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声音沙哑却十分肯定。

他说话时,不只是对周围几人,目光还扫过茶肆里其他人等。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一名年轻人疑惑地问道,手中的馒头停在了嘴边,显然对消息感到震惊。

“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在粮仓看守,前几天就死了,家里人都没说是因为什么死的。”那老者继续说道,轻声叹气,眼中流露出哀伤,“可我分明看见,那尸体送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刀伤也有火烧痕迹。”

“别瞎猜了,我表弟在陆军里当兵,他说他们日夜操练,实力强着呢,怎么可能打不过吴军。”旁边一个身穿短袍的汉子自信满满地说道,他拍了拍胸脯,对自己的消息来源颇为自信。

“你没看到最近水师和陆军都在日夜演武吗?肯定是在准备反击!”那老者反驳,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老者见状,昂首捋须,似乎享受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

那年轻人仍是不屑一顾,“老伯莫要妄言,荆州自州牧上任,便连出利民政令,如今更是固若金汤,哪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跑了过来,说道:“城门口贴了告示,说是要招募新兵,加强城防!”小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好奇。

众人一听,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只有那老者表情越发得意了:“我说什么来着!”

茶肆掌柜的端着一壶热茶走来,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要我说,你等就是瞎猜,若真有偷袭?是何结果?为何那官家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那老者不依不饶:“吴人素来善水。定是打不过,怕人心惶惶,才秘而不宣。”他喝了口茶,说道:“没看还要招募新兵吗?这是打输了才需要新兵扩充军营呐。”

其他几人不知如何反驳,讪讪不语,均未注意老者眼中狡诈闪过。

老者抿了一口茶,唇角还微微上扬。

而他们的言论自然也被茶肆中其他人等听去。

一位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耳朵微动,将这些议论收入耳中。他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对旁边的同伴低声说:“你听,那边在说粮仓的事,看来这荆州城最近不太平啊。不如我们赶快离开此地吧。”

同伴点头,叹气道:“我听说吴军最近在江面上活动频繁,可能却如这老者所言,哎,战乱纷纷,我等一介商贾实在难挨。”

在他们不远处,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握书卷,却无心阅读,目光时不时投向那群议论的百姓。他轻声对旁边的友人说:“这些人的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荆州城的防备确实加强了,不如我们及早赶回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