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天,或许是三天,应该是三天,毕竟在学校教书一周的工作日里往往有一天是可以空闲出来的,就是在那一周的那天,白华独自前往“本位堂”归还借用的冰袋。她这次低着头径直推开了门。因为是工作日,书屋较往常更为僻静。她看见四周无人,就前去中庭的柜台前,将重新冰栋成块的冰袋放入冰柜。提前预料到没有看见人的情况,也可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交谈,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字条放在柜台凌乱的桌上,用手边一个天平一样的装饰压着。环顾了一周,正准备动身离开,视线被柜台对面的扶梯,扶梯背后的画所吸引。不是那幅山水小品,也不是相邻的乡间风景油画,而是在那阴影中的,更高层的阴影朦胧里的一张画,她几乎辨认不出那是什么。白华不是美术方面的行家,但是学生时期学习过美术史,有一些基本的辨认画的知识。她理所当然地走近那幅画前近距离端详,也就是说,她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制扶梯,站在那幅画前。如果这时那个青年注意地板的声响,出现在白华身后,那么势必会引发一他的怀疑。虽然这间屋子的主人并没有出现,似乎整栋三层建筑里此刻只有白华一人。那幅画无法用她所学的美术知识解释,或者说,有些超前,与所谓的“画”相距甚远,而似乎超出了“画”的范畴。她觉得这间屋子里大概不乏这样的东西,或许这些东西就是那深邃异样意象的来源。她面前是通往二层的楼梯,白华知道再往前就越位了,不过她探出半个头看到,二楼是一个回廊,回廊前面有几个房间,像是从前的客房。没有过多犹疑,她没有再往前走,转身走下阶梯离开了本位堂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