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那不断隐隐约约传来声音的源头,钟余有些懵。
竟然是巡检司内堂的那方小池塘里传来的。
甚至钟余停了下来,还在隐隐约约从那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没有感受到邪祟的任何气息,钟余抽出刀走上前去,看着那银辉洒落的池水,寻找那发出声音的东西。
最终,钟余的目光放在了角落里一块石头旁边那黝黑的鲫鱼身上。
“这是!”钟余皱眉。
这是小月儿他们爷孙俩送来的肥鲫鱼,当时想着这条鱼很不简单,于是便先放到这池塘里养着。
联想到那天幻听的时候这条鲫鱼也在现场,钟余便直接锁定了这鲫鱼,对方就是源头。
将那一动不动的鲫鱼给捞了上来。
“救命……”
那鲫鱼的两颗死鱼眼不断转动,嘴唇还在不断张合。
这声音还真是这家伙发出的。
将斩魔刀给压在鲫鱼的肥肚子上,钟余冷声道:“什么东西,给我出来!”
他怀疑有怪东西附在这鲫鱼的身上,所以才导致了对方离水而不死,并且还能说话。
只是不知道为何感受不到对方没有任何邪祟的气息。
难道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强了?
想到这里,钟余直接将鲫鱼给扔到了地上,害得对方在地上不断扑腾,啪嗒作响。
“别……别杀我……”
这声音很怪异,像是婴儿又有些像是女子,很稚嫩与模糊,像是才学会说话,不是很熟练。
“嗯?”钟余皱眉,对方竟然可以沟通,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鱼。”那鲫鱼嘴巴张合,那双死鱼眼比起其他的鱼看起来富有一种灵性,看上去确实是有些不凡。
难道对方还真是成精了?
钟余这样想着,接着问道:“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喊救命?”
那鲫鱼挣扎,尾巴甩动,张合的嘴唇中说道:“我……肚子里有一颗东西……消化……不了,帮……帮我。”
如此,钟余直接一刀,划过了对方的肚子。
那鲫鱼没有表现出什么恐惧的意思,那死鱼眼中似乎确实是比正常的鱼儿要有灵气一些。
果然,那鱼肚子之上仅仅是出现了很小的一道伤口,其中竟然在闪烁着一丝丝金色的光泽。
钟余从鱼肚子中抠出那事物,顺手用一道养身气将对方的小伤口给愈合了起来。
“谢谢你,我感觉舒服多了。”那鲫鱼竟然在这个时候翻过身来,双鳍趴在地上,鱼头连连开点,就像是在作揖。
此刻钟余没空去管这条鱼,而是打量手中的这半粒金色的事物。
有些软,有一层皮与里面的物质给分开,外皮有些滑润,闪着丝丝缕缕的金辉,看上去就像是半颗莲子,并且还有发出的新芽!
钟余越看是越心惊,这半颗莲子,与那天所有人都在争夺的道种。
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又有些许不同,但那所谓的不同,钟余又没办法去言说。
但是那股神韵与外形,几乎是完全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钟余完全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那道种不是被那白夫人给夺走了吗,怎么现在出现了一半在这鲫鱼的肚子里?
并且这鱼还是在道种成熟之前就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难道只是跟那道种长得相似?
思来想去,钟余还是没想通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关于道种,钟余实在是不了解。
这时那鲫鱼看钟余一副困惑的模样,知道对方似乎对那颗莲子很上心,于是开始讲述起来自己的经历。
“恩公,这颗莲子是当时我在……”
鲫鱼娓娓道来,钟余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原来,这鲫鱼便是生活在那道种生长出来的那片水域里。
这也是为什么金老能将它钓起来的原因。
话说这只鲫鱼在那水域中曾经见到过一颗金色的婴儿拳头大的莲子。
这莲子被这鲫鱼以及另一只草鱼给分食了,一鱼一半。
吃下这半颗莲子,鲫鱼每天都过得很煎熬,肚子里的莲子不消化,非常的鼓胀,想吃其他的东西也吃不下,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的肚子要被撑爆了。
但是奇怪的是,原本没有什么灵智的鲫鱼竟然渐渐地开始理解起了周遭的一切,竟然不知不觉开智了。
并且,每天在河岸边听那些渔夫的话,也不知不觉间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但是来自肚子的煎熬让鲫鱼都快疯了,在某一天竟然发疯咬了串着蚯蚓的鱼钩。
就这样,鲫鱼被金老给钓了起来,从而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
听完这一切,钟余只觉得非常的离谱。
联想到了另外半颗莲子的后续,那草鱼应该是没有抗过去,让那半颗莲子在草鱼的尸体中发了芽,从而长出了那颗惹得众人争抢的道种?
当然,这只是钟余大胆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接下来钟余重点查看了这只鲫鱼,发现对方完全没有什么道行。
应该是吸收了莲子里的少许灵气,简单地开了智,还不算达到妖怪的程度。
这样钟余也放心了,将之重新放回了池塘中,并且告知对方平常不要暴露异常。
这种灵鱼,养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
比如炖一锅灵鱼汤,可以让婴孩早慧,不光如此,说不定还能让其身体天赋得到提升。
当然钟余应该不会将之用在这个方面,主要是自己生孩子还早。
至于那半颗金色莲子,钟余拿了个盆搞了点泥水,将之沉淀之后,把莲子给投入其中。
“莲子大概就是这样发芽并且生长的吧?”
钟余并没有什么农业的学问,只能暂时这样处理了。
实在不行他决定明天去问一些老农。
随后,将木盆端到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为什么不放在那池塘中,一是担心被其他的鱼给吃了,二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万一什么时候看到了好奇,捞了上去给鸡鸭鹅吃了或者发神经自己啃一口,那钟余都没地方哭去。
这样一想,他还是觉得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保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