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碧青天竟然到了巡检司。
这位可是整个镜陵府范围的总司。
不过这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两人坐在内堂，其余人都知趣地去了外堂，即便是风宁雪也是如此，乖乖出去了，知道两人要谈正事。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碧青天坐下就说这话，让钟余有些摸不着头脑。
“总司此话是何意，下属不是很明白。”钟余疑惑地看着对方。
碧青天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知道那子母煞是什么身份吗？”
这话，让钟余皱起了眉头，猜测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难道来头不小？”
“没错，对方原本是南疆边关总督的妾室，怀胎时身死，并且怀着浓烈的怨恨，最终形成了这极其凶残的子母煞。”碧青天神色郑重，讲起了这个许多人都不敢谈论的事实。
那可是边疆总督，位高权重，同时实力高强，就算是当今圣上都要礼待，就算是许多人知道其中的内情，也不敢去过多谈论，生怕被清算。
“那位总督知晓此事，为何不出面处理呢？”钟余明知故问，知道那边疆总督为何不去管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妾室，下不了手，但仍旧想看看这位镜陵府总司的想法。
不管对方的前身是谁，现在身为邪祟祸乱民间，这些身为高官之人却是视而不见，钟余无论如何都不理解。
子母煞是尸体诞生的怨念在操控，也就是说根本就不是边疆总督的妾室了，为何不除之而后快，虽然这说起来很有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嫌疑，但本就是这个道理。
这凶残的子母煞在安荣县就已经害了十数孕妇的命，其中还有十数未诞生的胎儿，加起来就是接近三十条人命。
这还不算城外的那些镇民与村民。
放任不管只能让其不断残害生灵，道行越来越恐怖，总有无法控制的一天。
这道理想必这些大人物都懂，但是到钟余出手之前，没人愿意来解决这头子母煞。
今天钟余倒是想看看这位碧青天总司要作何回答。
碧青天摇头，看出了钟余的一些想法，无奈说道：“我与那家伙本来就不对付，而他又非常宠爱这妾室，从他能放任其残害百姓就能看出。”
“上头给我打过招呼，不要去动这子母煞，从而跟对方的关系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说其毕竟是掌管边疆的重臣，万一闹出些幺蛾子，很难处理。”
这是碧青天的苦衷。
钟余换位思考，如果是碧青天点名不让自己干掉子母煞，恐怕自己也会出手。
有苦衷的同时，也是自己的选择，选择和光同尘，那么就让百姓去承受巨大的痛苦，选择出手去解决，那么就与那边疆总督关系恶化。
不知道如何去评价，钟余也不想去理会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考虑各种可能发生的要素。
“所以，朝廷的意思就是随他这已经化成子母煞的妾室去闹，去残害百姓？认为反正就这她一只邪祟，就算杀也杀不了多少，完全无所谓的态度？”钟余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叹息一声，碧青天轻轻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总司此来就是为了这事而来，认为那位总督会对我出手？”钟余接着道。
碧青天依旧是点头，他了解那位心眼很小的边疆总督，对方自己都舍不得去动子母煞，却是被一个外人给灭了，如何能够善了此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付你，也许不是使用武力，他的手段很多，也很毒辣，你要当心，凡事都要留个心眼。”碧青天告诫，看上去也很是忌惮这位边疆总督。
对方是跟他一个等级的大员，甚至隐形地位上来说还是对方要高不少，毕竟在镇守南疆的边关，非常紧要。
见钟余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碧青天也安慰道：“别太担心，你帮我解决了一大祸患，我自然是要嘉奖你，毕竟我也很纠结要不要处理掉这子母煞，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虽然之后有可能被那些老家伙问话，说是我指使你干的，那也无所谓了，毕竟事情都发生了，我当时也没有阻止你，或许你最后撑不住的话，我也会出手。”
看向钟余的眼神有些欣慰，碧青天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段年少轻狂，看不惯那些事事都顾虑很深的老家伙的青葱岁月。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之后，两人又聊了许多。
送走了碧青天，钟余回到内堂，看着手中一个布袋中包裹的银色细砂，颗颗荧光灿灿，像是月华在其上缭绕，具有一种深邃宁静的美感，这是一种特殊的金属。
“这是月砂，一种非常珍贵的金属，将之熔炼到你的武器中，会附加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感应到十丈之内从内心对你有恶意的存在，当然，如果对方身上也有差不多等阶的宝物，那就没什么效果了。”
这是碧青天在离开之时交代钟余的，送给钟余的月砂差不多一两的量，不过也足够让人眼红了。
这月砂可不比鳄金，是带有特殊能力的金属，普通货币根本就购买不到，并且通常都是有价无市，出现在市场就会被人立刻买走。
现在钟余拥有三种比较贵重的金属。
斩魔刀里的鳄金，张奇灵的流星锤里那种未知的特殊金属，以及月砂。
“就是不知道这三种金属的兼容度够不够。”钟余有些担忧，实在不行只能舍弃鳄金，毕竟这是三者中最低等的金属。
锻造武器需要看金属之间的兼容度的，不是越多金属越好，很多时候两者之间会发生排斥，这样就不能进行融合锻造。
但是某些金属之间可以进行融合，这样一柄武器就能拥有多种金属的特质，变得很强大，功能性非常强。
想着自己那么多的仇家，钟余完全没有半点的犹豫，直冲城内最好的锻造房去了。
眼下的他非常需要月砂的特性。
鬼知道那些在暗中的仇敌会使用什么阴毒的手段，有了这个特性至少能防止有人刺杀或者某些毒物隐藏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