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姬宜臼的示警
- 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 新语弃仐
- 2146字
- 2024-10-07 00:01:59
三天后。
镐京城,一座显得格外特殊的宫室中。
侍女小心地将一扇木麻门打开,姬宜臼弯腰走进,且反手就把这个木作框,麻绳编网的木麻门关上。
而这般特殊的木麻结构,在这一个整个堂室的窗,门上,到处都是。
不遮风,不避雨,而只囚着其中之物,像一个笼室。
但其实也真是一个鸟笼。
姬宜臼一身龙衮冕服,比之其先父周幽王日常弁服,多了几分尊威。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多了几分,且正是因为里子的尊威弱了,才需着华服,这冕服上,试图将这威给补回来。
不过到底也没人拿姬宜臼和先王比是了,
毕竟先王逝于谁手,又有谁人不知,又有谁人会在政事堂上,惹王不快。
姬宜臼挥了挥手,宫室中的女侍近人,纷纷躬身且小心地退出宫室,并带上木麻门,以防其中神乌逃出。
此宫室刚兴建时,其中神乌羽翅尚未养好,不虞有出逃风险,
可自一个月前,神乌双翅养好后,其就屡屡试图逃窜,便是王上所谓的与其人言也并不管用。
也就这些日来,像是认命了一般,不逃窜了。
但总归,他们这些宫室还是要注意下。上次神乌逃出宫室,王上发了好一通火。还处死了一位不察的宫人,
虽不知王上为何这般珍视此鸟,这些宫人还是不愿去拿命去试。
宫室内,待女侍近人离去,
姬宜臼看着飞起落在鸟架上的天命鸦,道:
“老朋友,好久没来和你叙旧了,不知你那边,我母后褒姒,还善否?
“及我那幼弟伯服,善否?”
姬宜臼目视那鸟架上的天命鸦,看着其左眼亮起了一抹微光。
如果是数月前,他会觉得这是天上之神鸦魂降。
可登顶天子之位,并且得到镐京诸多投靠卿士,得到各方消息来源的他,
在某一天,
听说了他先父周幽王身旁曾有那么一个异人,其可预知未来,且言及各方动向上,鞭辟入里。
更甚的是,此异人可驱使大鸟,造成人市动乱。
而更巧的是,神鸟降临镐京城头那日,此人也借此带了千余宫奴,出了京。
诸多巧合下来,谁得利,谁主谋,
姬宜臼要是再猜不出这天命鸦到底是谁的把戏,那他也太过眼瞎不是。
“老朋友,其实你承不承认并不重要,就像孤母后褒姒与幼弟伯服是否还活着,对孤,也没那么重要一般。
“就像老朋友你曾说过的那般,孤的正统性不在别人嘴中,而只在自己的手里。
“姜氏诸侯的支持,不会因为王子伯服的活着,而从孤身上转移。
“倒是王子伯服活着,会让孤那虢国的王叔(周携王),其麾下姬姓诸侯们,犹豫不定吧。
“所以到底,孤与你并非敌对。
“你真正的大敌,应是那虢国的一众。
“老朋友,话已至此,还不出声一叙吗?”
天命鸦的另一端,铜坊内,齐渊假装出恭走出工坊,
他听出了姬宜臼这边言辞的恳切,也同时,听出了姬宜臼这边挖的一个又一个坑。
可总归,他人已在褒国,且即将离褒,而姬宜臼既然生疑了,哪怕不确定,天命鸦已不可能像以往一般打探诸多消息,
是故,这个马甲,便是转为明面也问题不大。
于是,齐渊开口道:
“我王,既非敌对,又何必深究那彼此关系?
“更何况月余未见,我王本就已防范于我,此时突然前来,有无事献殷勤之嫌。
“是故既然周遭无人,也不妨直言,便像你我之前那般。”
姬宜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能出声应孤,孤,很开心。
“孤其实也还怀念不知你身份那些时日,
“你可知,孤在隐隐有猜测到你身份后,
“是,是曾羞怒于你的隐瞒,可羞怒之后。
“孤,只愿你亲临孤之身旁,
“届时,便是公卿之位,王胄之女,便是任你取之,又有何不可。”
“我王,距上次你我相谈之时,已是有月余了吧。”
齐渊泼着冷水,是在质问,所以,你这话为什么不早说。
而在今日说,又有什么诚意呢?
姬宜臼敛起了笑容:
“是啊,回不去了,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今日,便当孤念及旧情,特意给你示警。
“孤有探子传讯,虢国于三日前,已派遣一支军士,由虢国大师带队,前往褒国,剑指褒姒与伯服。”
“那我王呢?”齐渊问道。
“自当趁虢国大师不在,发兵于虢!”
姬宜臼说罢,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离开了宫室。
另一边,齐渊挂断通讯,再次进入了房中。
他不太确定姬宜臼方才所说是真是假,特别是他姬宜臼这边的动向。
可有一点,总归是没问题的,
那就是他们这次面临的进攻主力,只会是虢国。
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全员三趾马,于山地上战无双的虢国。
而恰好,也是他最没有联系渠道,连伐交的资格都没有,而只能先打一场的虢国。
如此,还能怎般?
也就是先备战了。
铜坊内,漆柳还在对身前的一套木范啧啧称奇。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似这般,不会被青铜汁灼坏的木范。
这已经是他第二十次,往这个木范中倒入铜汁了,他觉得便是再坚固的木料,也该被灼毁了吧,
可待铜汁冷却后,漆柳掰开上下木范一看,别说是烧毁了,便是一点点黑灰都没有,
还格外容易脱模,奇了怪了的。
这让漆柳开始有些手痒,他扫了一眼周围,见无人在看他,便自旁边取出了一把铜锥,
他偷偷摸摸地朝边角一刺,便见铜锥还算简单地楔了进去。
‘是木啊!’
他这般想着,疑虑就更重了,木怎么会这么耐烧呢?
于是他把铜锥对准了木范的模印,一使劲儿,铜锥划擦着模印直接顺到了边,
不仅没有刺入,连个白痕都没有看见,似金石一般。
这是何等神料?
漆柳愣在原地,若是钻研出这个木料的特异之处,那不得节省出无数陶范,大大缩减铸铜整个时间?
这要是呈上去,又该被赏赐多少个臣妾啊!
一定要……
‘这好像是商人渊所带来,研究就要和商人渊起冲突。’
屄,那还是算了。
一想到商人渊,漆柳瞬间就清醒了,息了那小心思。
乖乖又拿起了另一套木范,
还是听那商人渊的话,浇铸铜珠吧!
就是不知这铜珠,又会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