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商人安敢如此欺我?
- 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 新语弃仐
- 2183字
- 2024-09-30 00:00:06
褒鹭与云莺安步当车地走在各个车架之间。
“姬氏、姜氏、虢氏、微氏,这么多氏族车架都齐聚此地,姐姐,我算是知道你为何痴迷于那商人渊了。
“这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在这时,使得这褒国近乎全部的大氏都聚集此地啊!
“怕是连国君私巡,都来不了这般多的车架。”
云莺贴着褒鹭,小声地吐槽着最后一句话。
“你啊,将来总会有一日,吃亏在这张嘴上。”
褒鹭瞪了云莺一眼,又解释道,
“应都是些各氏族负责采买之人,当不上太过尊贵。”
“那也很厉害了!”云莺跳脱着,道,“真想看看那商人渊到底是有多温润如玉。”
“记得叫姐夫。”
“噫——还没成婚呢!”
“既是被赐婚,便是他不愿,姐姐又还能回得去吗?”褒鹭的音色又低了下来。
“别说那些丧气话,我一会儿好好帮姐姐便是了,让那商人渊,看看姐姐的厉害。”
云莺鼓劲道,她虽大大咧咧,但也知晓姐姐这是在以退为进,想让她待会襄助。
如此,她还能怎么办?多年的情谊在那里摆着,姐姐又日常照顾于她,不然那蜂糕技艺,姐姐一人独掌岂不更好。
姐姐这般善待于她,她也自然要心疼姐姐,帮姐姐一把了。
“还是妹妹贴心。”褒鹭转哀为笑道。
云莺朝褒鹭嘟了嘟嘴,
便减了脸上的神情,摆起了女君近人的架子,
粮店,近了。
“退让!”
云莺清冷了嗓子,以不容置喙的命令语句,朝前方堵塞的人群道。
前方之人本为氏族中采买,虽非显贵,却也好歹是个士,此刻听到后方女声,当即面带不虞,
可当其扭头看到此音出自一位貌美女子后,其面上的怒意顿时减了,而等到其再看清该女子的穿着,其当即恭敬起来,
“女君近侍来此,前方兄台请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啊。”
这位氏族采买不仅让出了道路,还主动帮着云莺开路。
且随着其高喝,身前之人,也都在扭头观望后,左右挤着,让出了一条中间道路。
云莺清冷的面上便也挂上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笑,
跟着那身前开路之人,不急不缓地行着,同时轻声问道:
“你是哪一氏族的?”
“回禀近侍,我乃吕氏族人。”那开路的吕氏采买当即笑道。
“姜吕氏,倒是出了位伶俐的采买啊!”
云莺常音轻言,四周的躁动,却蓦地大了起来。
“这人当真是有幸啊!能得近侍一句夸赞,回去往上一传,少说吕氏大宗也得给他赏个臣妾,当时为何我不在那人外啊。”
“谁说不是啊,这么多氏族在此,单夸他吕氏,这不就是在给他吕氏扬名吗?真艳羡啊。”
“声音小点,别一会儿这近侍刚夸一氏,就要再贬一氏,如是那样,这后被贬之人,其家宗不得气死,这采买不得被送到城外务农?”
“唉,这粮店当真是和宫中那位有联系啊,我还一直当是假的呢?”
“你看那身后之女,那面貌,也像是近侍啊,可那身衣服,婚衣?嘶——”
“少说两句吧!”
左右的嘈杂声细碎着,
云莺恍若无闻,只是淡笑着面,
作为女君近侍,她们其实无甚权力。
但同时身处宫外,作为女君的代表时,她们又有着作为女君意志的影响力。
是故出声去褒赞对方,做这种双方皆好,帮助双方扬名之事,可谓何乐而不为。
而同时,在某些时刻出言斥责,也是她们的所谓杀招。
算是既有力,又无力,全凭施用罢了。
就这般走着,云莺游神间,还有空去注意那身前侧的木器,
毕竟僵尸脸总归是不用操心过多的。
且那些木器,当真是精妙啊,有几个,她只觉得完全不比送入宫内的差,
而就在此时,云莺忽地听到身前店内传来了一声爆吼,
“你一商人,安敢如此欺我?”
苍啷,
便是拔剑声,也在暴喝声未落时响起。
“女君近侍在此,前方何人敢动刀匕,还不让开道路,制止那人。”
吕氏采买果然是伶俐,在听到店中声音,且注意到女侍脸色变动后,当即大喝出声,
先制止了前方兵戈再说。
“所行甚善。”
云莺朝吕氏采买颔首,而后立马快步向前,
其后褒鹭亦是面有惊忧,她觉得前方触怒他人的应不是商人渊,
却也总归,这是商人渊的店,不能放任出事,于是也步伐加快。
数步之后,褒鹭来到店前,越过人圈,也看清了场中的情形。
一个青年采买正手持短匕(短剑),面有怒色,青年旁,有一颇有姿色的中年妇人,正紧抱着青年胳膊,急声劝诫着什么。
而其对面,华彦正惊恐地箕坐在地,华仓、华贾护在其身前,既有怒意,也有忧色。
“女君近侍当面,还不放下短匕,此外所生何事,不妨细说于近侍评判。”吕氏采买上前打着招呼道。
“哼,便是女君在此,我也有持匕之理。”那青年,姜氏庶子转身,便是面对这云莺,也丝毫怒气不减道:
“此商人,我说采买诸多木器,他说我带之不便,不若他们过后送往族中,我说可。
“然后他说,可能明日送不来,说这店外摆着的,供人看试的,不乏沾了汗渍、尘灰,
“且试看者中不乏身卑籍贱之辈,而说我为金贵之身,若是用这般之木器,不免失了身份,是故要从城外拉新的,晚几日送于我族内,
“我亦说可。”
“到这里,不是两相为便之事吗?且兄台也屡屡言可,又为何最后以至于拔出短匕?”
吕氏采买作为众人言替,特别是在云莺其实不好开口问之时,问道。
“哼——”那姜氏庶子怒瞪了眼不敢起身的华彦,道:
“谁说不是呢,到这里,我都准备走了,只等他有朝一日将木器送我族中,我甚至连价都没商议,就按照那树皮牌上之价。
“可他呢?这商人最后竟然问我要订金。”
“这‘订金’又为何呢?”吕氏采买不解,众人亦不解。
“呵——”姜氏庶子讥笑道,
“此商人言曰,
“订金,即‘订约之金’也就是货价的十一,
“是,以示我等诚意,惧怕我等反悔。”
粮店前,顿时静了下来,而片刻之后,又骤然沸腾。
“该杀!”吕氏采买踏前一步,
“你一商人,竟然敢置喙我等氏族士子之诚,
“竟敢轻辱我等氏族士子之信!
“当真是该杀!”
苍啷,
拔短匕之声,又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