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呱，根冠，我们敬爱你口牙

当天晚上八点，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地看着进来的亚纶，用眼神问发生了什么事。

办公桌上有一盘吃了一半的黑胡椒汁淋土豆泥，以及一杯柠檬汽水，看样子邓布利多正在吃晚餐。

“有什么事吗，亚纶？”

邓布利多先是拿出餐巾，仔细擦拭了一番嘴角，解下扎胡子的紫色绸带，坐正后问道。

亚纶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他一五一十，没有隐瞒地将刚刚在霍格莫德发生的事告诉了邓布利多，甚至包括他最后利用索命咒绝地反击，干掉了那个叫做安提诺米的家伙。

虽然在霍格莫德，他已经讲了一次，但那里人多眼杂，他没办法说得太清楚。

邓布利多的脸色在亚纶说到自己被一个神秘的，来自于根冠的监视者挟持时，便严肃起来。随着亚纶继续说出他被安提诺米用钻心咒折磨，利用无杖施法干掉安提诺米，到安提诺米的尸体朽烂成泥结束，他的脸色也明显越来越严肃。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敲打着胡桃木办公桌桌面，发出砰砰声。在敲打了好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用那双仿佛能洞穿铁石的蓝眼睛注视着亚纶的双眼。

“无杖施法，了不起，真了不起，不夸张的说，你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亚纶。”

他开始有意无意忽略了索命咒，这让亚纶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提出了一个特别尖锐的问题。

“但是，我还是要提出一个失礼的问题：你当时是确定对方真的要杀了你，而非内心杀戮的欲望才对他使用索命咒的吗？”

亚纶有些委屈地反问，“我当时命悬一线，教授。如果我的魔法慢一些，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邓布利多避开了亚纶的视线，“抱歉，亚纶，你只需要给出答案。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没有，我用索命咒的原因是因为我法力低微，不会什么杀伤性的魔法。”亚纶同样偏开头，“就连我的默默然都没动静，不知道为什么，它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

邓布利多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用双手按住亚纶的肩膀。

亚纶还没转过头，肩膀处就传来微微的颤动，他奇怪地看向邓布利多，后者眼睛湿润了。

他惊呆了，“教......教授？”

“让你见笑了，亚纶。”邓布利多的声音此刻出奇的温和，他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擦拭着湿润的眼眶，另一只手依旧按着亚纶的肩膀，“抱歉，亚纶，我不得不慎重，我不希望你因为黑魔法堕落沉沦，请原谅我。”

看着这样的邓布利多，亚纶原先一点小小的愤懑之情烟消云散，他向邓布利多解释刚刚他可能闹情绪了。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邓布利多又给他端来一盘刚出炉，烤得松松脆脆的杏仁饼。

这是亚纶特别喜欢来校长室的一个原因，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似乎总是藏着刚做出来的甜品和小吃。

他们的话题重新又回到根冠、阿德贝和他们为何要监视默然者上。

“您知道根冠这个组织吗，教授？”亚纶希冀问道。

邓布利多没有卖关子，但绕了个圈子，“如果你到我这么老，你就会发现，所有隐秘组织的成立往往都没有那么隐秘，就像泼在石灰墙上的黑墨水。”

说到这里，他笑了，“而且，这是个半公开的地下组织，亚纶。根冠的成立者是辛朵芮娜.希凯尔，一位法力高深的大法师，她建立了根冠，并提出了根冠的宗旨：保守一切巫师不应得知的知识与秘密。”

“听起来像是个妄图垄断知识的组织。”亚纶评价道。

“是的，他们宣称世界遭受了蠕虫的污染，一些最隐秘、后果最严重的污染就潜藏在某些知识里，他们的使命就是埋葬这些所有凡人不被允许知晓的知识。”

“他们甚至有信仰，有崇拜的偶像，那是被称为逆孵之卵的......东西，在那个组织内部，成员们禁止念诵偶像的圣名，用具有神性的祂代替。”

亚纶听得很入迷，这种密教、形而上存在与宏大叙事很合他的胃口，就像在听成人版的诗翁彼豆故事集，但他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疑问。

“那这些隐秘知识的守护者......”说出这个词的亚纶自己先露出笑容，“又为什么要监视我，监视那些默然者小巫师呢？”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坦然道，“我先前说过，根冠是个半地下的组织——这指的是他们对于吸纳新成员一向很宽容，并不在意新成员是否真的认同辛朵芮娜的理念。”

“是的，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很好猜了，许许多多的投机者加入了这个组织。他们有的是不希望师徒相授传统被现代学校教育制度赶进历史垃圾堆的老顽固，有的是贪图着根冠那些‘有毒的知识’，甚至还有企图拉起根冠这张虎皮，给自己做大旗的纯粹投机者——毕竟辛朵芮娜是当时最伟大的巫师之一。”

“鱼龙混杂，利益诉求自然不同。指不定这个监视默然者的命令，是某个扯虎皮的成员下的，是不是？”

邓布利多再度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眯眯的表情，“你总是能让我大开眼界，亚纶，你聪明得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巫师——不管是在魔法学习上，还是其他方面。”

“那我们岂不是不知道真正的对手到底是谁？”亚纶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焦心不已的一个问题，任谁被根冠这样“保守有毒的知识”的组织盯上——哪怕只是这个组织中一小撮动机未必纯粹的投机者，依然是个很麻烦的问题。

邓布利多轻声道，“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亚纶。归根究底，你还只是个刚入学没多久的一年级小巫师，霍格沃兹会保护他的学生的。况且，我们至少还有一条线索，还不能算无从下手。”

“我的老朋友阿德贝，一个我此前从不知道加入了根冠的著名学者，一个居然能拥有狂信徒一般学生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