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游的到来,恰好打破了互不对让的凝固僵持,在魏延不耐烦已经要命令手下动手之前,车子稳稳停在了库房门口。
先下车的是司恒,然后是驾驶位的何旭,两个人穿的一黑一白,各怀鬼胎,司恒神色镇定打开车门,韫然一下就注意到那枚戒指的主人。
段游。
来的还真是时候。
陈随甚至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人闲闲散散的来了,就说明没他这种打手什么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是动脑子跟嘴皮子的时候了。
年逾半百的中年男人眉目沉静如水,头发是精心修饰过,高定的西装妥贴合身,就连皮鞋都擦的一尘不染。
简直精致的过分。
“诶,段爷来了啊。“
看见段游,魏延立马卑躬屈膝的贴了上去,一脸讨好的笑:
“就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段爷大驾呢,快走开,给段爷让个坐。″
“不必了。”
段游声如洪钟,不恕自威。眸光没有一丝温度和光彩,犀利来回扫视在场所有人,最后与于渊丝毫未惧的目光直直撞上。
和二十岁时的男孩模样大不相同,目光里一片镇静,没有半分屈服和恐惧,甚至有几分玩世不恭。
这般复杂,这般通透。
出自于一位只有二十六岁的男人身上。
比起场上那些小辈,只有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杀人的血腥味。
段游眯了眯眼,一个个的,都不是简单好招惹的主儿。
“这里毕竟还是景爷的场子,景爷没发话,段某我就不坐了,破了规不合适。“
“别啊,段爷,您这可让外边说晚辈不周到啊。”
景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绾净听见就有点站不稳。
景材从屋外快步走进来,旁边跟着曼莉和辞致。
他抬眼把屋里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行,没人受伤,看来还没开打,又一眼,嚯,人来得还挺齐。
算上后面那两位,那就真的齐了。
风云诡谲,云翳满城。
段游冷眼盯了景材好一会,这小子比上次见面的时侯更沉稳了,笑得一如既往的明朗,渗出来的都是骨子里的寒意。
残忍天真,张扬狂妄。
至真至纯,至阴至险。
道上给景材的判词。
景材慢悠悠开口,语气懒散得听不出有任何怒意:
“您说您来也不找人提前给我报个信,哎呀,是我景材照顾不周,照顾不周啊。”
说着,他就往韫然身边晃去,拿过她手里的剔透杯子,自顾自往里面倒酒。
“今儿是阮老爷子八十大寿”魏延脸色阴沉,事情已经不向他所能控制的方向肆意发展了:
“景爷就这么回来了,是不是有失礼数啊。”
曼莉眼神开始往于渊身上瞟,心里暗自敲打时间。
快来了……
“哟,那魏老板的意思,也是说我阮安不守礼数咯”
清明璀璨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听见那刹,于渊眼角泛红,这一次,换他几乎腿软站不住。
走进来的两个人,如同清光明媚一般的灿烂。
阮安依旧穿着晚宴上的礼服,精心妆容也令她看上去格外光彩照人。
余理沉默的站在她身后,神色冷峻,不过言笑。
夜色里阮安高傲抬起下巴,笑的嚣张放肆:
“魏老板,好久不见。”
辞致猛的转头去看于渊,一副筋骨撑过八年的支离破碎,无处安放的眼神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后世遥遥,聚集在阴谋中心。一手搅动风云的少年们,初遇在一个剑拔弩张的午夜。
岁月动容,他们终于适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