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苦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陆长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不堪过,待到天明他恢复理智的时候,记恨上了见到他的不堪的我。
我成了最低等的通房丫鬟,为他疏解欲望,也被他一再凌辱折磨。
我回过神来,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陆长云阴沉沉的视线。
宴会结束后,我跟在裴延清身边和作为东道主的陆长云道别。
陆长云对待裴延清依旧是重视的,只是视线扫到我的时候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我的心尖都随着这笑声颤了几下。
迈进裴延清的马车内,我才有了几分真的逃离了陆长云的实感。
只不过,谁知道裴延清会不会是下一个吃人血肉的囚笼呢?
我撩起裙摆跪坐在车厢里,双手捏住裴延清的小腿,想要将他的双脚放在腿上。
“做什么?”
裴延清原本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我不明所以地看去。
他眉头紧皱,面色不解。
我轻声开口:“马车摇晃,踩着奴能稳一些。”
和陆长云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裴延清捏住我的小臂,轻而易举地就将我拽了起来:“在我这儿你不用这样做。”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绢帕,一圈圈缠在我还在流血的手掌上。
细长的睫毛轻颤,语气轻浅:“家中贫穷,你跟我回去过不了在丞相府那般好的日子。”
“我也不用你做这些。
“阿月姑娘,人不该自轻自贱。”
我不安地蜷缩起手指,却又被他按住不许动。
久违的羞耻心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敢看他。
我虽自认为不是轻贱之人,但也被轻贱习惯了。
在陆长云身边,是不被允许有自尊和羞耻这种东西的。
裴延清将缠绕在我手上的绢帕打了个结之后开始向我介绍他家中的情况:“我出身寒微,家中有一老母,还有一位发妻,你跟去我家便去我妻子身边伺候吧。”
裴延清提起家人,眼中溢出几分温柔:“内子脾气有些急躁,阿月姑娘多多担待。”
他娶妻了啊。
我张了张嘴,垂下眸子在心里讥讽自己。
只是感受到了一丝薄弱的温暖,就生出了攀附他这般不堪的心思。
林皎月,人不能这么蹬鼻子上脸。
我坐在裴延清对面,不敢再看他一眼。
一时间,马车内空气凝滞,两个人的尴尬弥漫开来。
我低着头,怯生生开口:“裴公子,夫人是什么年纪,可有喜爱的事或者物?”
我既然已经被陆长云送给裴延清,自然应该本分的做好主家吩咐的事。
提前打听一些他夫人的事,也算是为了我自己能过得自在些。
裴延清笑起来,提起他的妻子话也多了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到了裴家门口,他的嘴就没有停下过。
我知道了他妻子如今身怀六甲。
爱吃城南点心铺子里的樱桃酥酪。
年纪比裴延清小一些,是他们村里村长的女儿。
也是村长家资助他读书。
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
可说起这些时,裴延清的面色又有些落寞。
在马车上时我不懂他落寞什么,但在下了马车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了。
裴延清的妻子挺着肚子站在门口,看见裴延清下车时扬起笑容,又在看见我时沉下脸去。
她将手中的帕子扔到裴延清脸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裴延清,这是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