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学典礼

高一（9）班。

教室里充斥着兴高采烈的畅谈声，调皮的男同学们嬉笑打闹得厉害。

班里有同学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又扭头跟自己的朋友说话去了。

一个假期不见，大家都有很多话要和朋友倾诉。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

班主任陈老师迈着大步走进来，胳肢窝夹着教案。

陈老师不高，甚至比不过班里大部分男生，但他矮小的身体里却蕴含着无穷的知识和力量，气场就像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只是他的战场是课堂而已。

他略显苍老的面容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却又不失严师风范。

他站到讲台上，扫视了一圈早在他一进来就坐得整整齐齐的教室，满意地点了点头。

“昨天，该讲的都已经讲过了，希望大家在新学期的第一天能拿出新的面貌来迎接新的学习和生活，”陈老师简略的讲了讲早上的安排，“好了，班长领着大家下去参加开学典礼吧。注意，高三的学长学姐在上课，大家不要影响他们。”

陈老师话音刚落，桌椅碰撞声和脚步声就夹杂在一起，响彻教室。

冷鸢和阿羽妃子站在一起，三人混在队伍里，小小声地聊着天。

“鸢，你昨天没来报道，肯定不知道。”林惊羽悄咪咪地凑到冷鸢旁边，用肩膀怼怼她，说。

“什么？”冷鸢迷茫。

“是关于隔壁职高的事，你猜……”林惊羽正想卖个关子。

“昨天职高报到的时候有两个男学生被发现浑身上下写满了挑衅的话语赤裸裸地躺在校门口，用的还是那种洗不掉的笔写上的。”

陈彦妃语速飞快地说完了整件事，然后得意地对着林惊羽挑眉。

林惊羽：？

“我谢谢你。”林惊羽微笑脸。

“不客气。”陈彦妃谦虚。

冷鸢眉眼低垂，淡漠的眸子里没什么兴味儿，静静地听她们讲。

“我还听说那两个男生是他们学校最惹人厌的刺头，俩社会杀马特，一红一黄，可像西红柿炒鸡蛋了！”

林惊羽被抢了话，却依旧兴致盎然地补充。

冷鸢听完这话，抬眼。

一个红毛，一个黄毛？感觉有点熟悉。

她的脑海里莫名闪过那个名叫穆徵的男生白皙的皮肤，耳边恍惚响起他带些痞气的声音。

可是，现在染红黄头发的人那么多，只是巧合吧。

再说穆徵看起来那么可怜，又那么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肯定只是巧合！

“鸢？冷鸢！”林惊羽稍大的喊声把她拉回了现实，“你在想什么呢？都到礼堂了。”

林惊羽话音刚落，陈老师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鸢，别忘了去领奖。”

冷鸢点头应下，向阿羽妃子道了别，跟着班里其他几个也要领奖的同学去到了主席台。

在经过各种繁琐的仪式和讲话之后，终于到了颁奖环节。

“下面是表彰环节。上学期期末成绩卓越奖获得者：冷鸢、吴雯淼、张雨轩……”

冷鸢在领奖队伍中领头，她上台的时候依然扣着帽子。

台下议论纷纷，冷鸢倒也习以为常，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波动，眸子里朦朦胧胧地蕴着台下的人们，又空又颓。

台下。

“徵爷，你看那个人，领奖还带着帽子，到底是来领奖的还是来装b的？”

高一五班座位席上，三四个人围着一个少年叽叽喳喳地讲着话。

少年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手机，一只耳朵带着蓝牙耳机听歌，偶尔会接几句朋友的话。

他白皙的肤色在身边其他男生的衬托下格外显眼，透露着高傲的冷色。

刚刚说话的就是围在穆徵身边的一个男生。

“呵，好学生也有这么拽的。老师竟然也不管，成绩好就是牛。”

另一个男生嗤笑，用嘲讽的语气说。

是的，冷鸢所在的九班，以及十班、十一班、十二班是重点班，其他都是普通班。

他们学校学生内部的传统，普通班看不惯重点班，重点班看不起普通班。

穆徵抬眸，望向主席台上领奖的人。

果然如朋友所说，领头的那个学生扣着黑色卫衣帽，掩住了大半张脸，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年级第一啊……好像叫冷鸢。

真是人如其名。

穆徵只看了一小会就收回了目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向来没什么好奇心。

他的朋友们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奇怪的人，话题很快就回到了游戏上面。

“欸，徵爷，一会好像就是领导的废话环节了，这次是那什么肖冰作代表吧？你不是最烦他了吗？”

少年听闻，浓眉微蹙，眉宇间划过厌烦。

他开口，声音不耐：“嗯，我出去走走。”

“不是，你就不听了啊？”

“走了。”

穆徵没回头，只抬起手朝背后挥了挥，径直离开了礼堂。-

冷鸢领完奖，没回去听什么领导讲话，她向来不喜欢听这种无趣的发言，全是陈词滥调。

可人们偏偏就喜欢走仪式，这是历来的传统。

礼堂侧门出去，有一个露天台子，平时学生们会在这里吃饭、聊天、休息。

冷鸢慢慢晃悠着，来到了这个台子。

校园里很安静，高三都在教学楼上课，除了礼堂里时而传出的激情昂扬的演讲，就只能听见时而传来的鸟叫声。

冷鸢靠在栏杆上，眼眸微阖，静静地享受着大自然的安宁。

片刻后，冷鸢睁开眼，歪头看向刚刚到的少年。

少年把胳膊搭在栏杆上，欣赏风景，留给冷鸢一个精致的侧脸。

似乎察觉到冷鸢在看他，少年微微侧过脸看向她。

少年白皙干净的皮肤是女生见了都要羡慕的，羽翼般纤长的睫毛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扇动，覆盖着一双明亮干净的眼，那眸子里似乎蕴着一弯明月，一川星河。

高挺的鼻梁下是淡漠疏离的覆舟唇，但少年的嘴角微弯，带着有些痞气的弧度，添了几分少年感。

最为瞩目的当属少年耳朵上镶的那枚黑钻耳钉，折射着光，比夜空的星还闪还亮。

这枚耳钉更为少年徒增了几分不羁洒脱，在少年气质的衬托下，还有些高贵的味道。

纵然是冷鸢这个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人，也为少年的容貌惊了一瞬。

冷鸢看着少年，羡慕他健康乳白的肌肤，羡慕他皓若星海的黑眸。

她想了想自己病态的冷白，渗人的血眸，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黯然了些。

穆徵只是看她一眼就扭回了头盯着虚空发呆。

等冷鸢收回视线，他才转头，打量着身边这个奇怪的人。

这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吧？竟然是女生。

这么近看，这女生是真的白，冷白的肌肤显得她不好接近，好像生来就不该与凡人接触，气质也是冷的不落凡尘。

一身黑裹得严实的打扮略显阴郁，冷漠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