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成长,无论是女婴还是男婴,总是包括着很多复杂的信息。有时候,它们必须围绕着自己的性别,成长故事像一个漫长的总是绕在同一块礁石周围的河流。
从很弱小,长到很强大。也包括一些暗流。暗流常常只为了积累足够的力量而来。人会用什么面对强大的对立力量呢?
以前的人通过对自然界的观察与利用来理解人性,比如要打仗,就用许多人。通过人数的优势获得成功。比如要修路,就利用季节的优势,在冬天把水冻成冰来省力的推大石头。比如要寻找食物,就学着存粮食的办法畜养野生动物,把他们变成家畜。
这次要导航的,就是这一个比较绕来绕去、来来去去的情况。路况简单的就像一个迷魂宫,唯一的设计就是走不出去。这样走不出去的设计,就是利用了人的神经激素分泌的经验。生活很多时候实在一代一代人中间口口相传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人生大事应该有哪些。这些命题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对人性的规训,以至于不让一个还不具足心智的人密室在各种欲望之下。但同时,这样建立起来的生活就像是七拼八凑起来的,通常谁也说不清那个高山仰止的底层逻辑,常常会将下一代的人生导航向荒诞的境地。荒诞、失落和痛苦在表层毫无差池的生活之下被掩埋着,同样被掩埋的,还有下一代自己对于人生的自发性。
我摸着婴儿柔软的皮肤,感慨着由于新陈代谢的旺盛弥补了皮肤组织薄而脆弱的特性。好像如果足够沉浸在心流之中,总是能发现写值得思考的问题,这也让人变得越发清醒。潜心下来,也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在向我发出他存在着的信号,包括宝宝睡时的安稳柔软和醒来时的眼神明亮。我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大概也是从这样的互动之中来的吧。
明明不会说话,没有发出声音,我却从婴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其丰富的情绪价值。这样的眼神让我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人,在百万年中不断进步从未懈怠的一个复杂的生命群体。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其中的一份子,也愿意期许他未来长大。
这个走不出去的结构就是这样不断不断地引发着我的遐想,并且借我的遐想而让我自发地产生满足和美好感受的,叫做生命的东西。未来无法抵达,但未来会变成现在,现在是可以抵达的;过去也无法抵达,但现在会变成过去,所以现在仍然是可以调整的。这就是人的生命中全部的魔法了。这个魔法的开启,即是从看到彼此眼睛里住着的灵魂开始的。
但是今天没有导航记录,我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正在观察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所留下的记忆。最初,我没有被期许。那时候我身体幼小极了,被裹起来,在妈妈的怀里。当时家人没有急着来看我的样子,却第一个问起来是男是女。当得知我并不是家人所希望的那样时,好像还愤怒的骂了起来。所以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没有机会开启无法走出的对视,我的灵魂就飘飘荡荡的,看着激动骂人的人。而这个时候骂人的人没有在我对面,而是在我后方,我对这一面很大的玉石屏风,里面隐约映出了骂人者的脸孔。原来是我先看到了他的眼睛里住着的灵魂。
所以现在,我就变成了一个灵魂导航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