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寨

交州右邻琼州,上接云州,左与神牛国搭界。交州东部以平原为主,农业发达;西部地区则是崇山峻岭,古木参天。而且西部不仅地势蜿蜒曲折,民情也是错综复杂。这里的官府衙门职权大打折扣,很多事情都要与各族群各势力商量解决。当当镖局丁坚出事的地方就在交州西北部的凤凰城。

大约四五天,吴象一行人从万象城出发,一路风尘,终于来到了大山里的凤凰城。吴象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人,得以纵马江湖,内心兴奋,不觉疲累。丁铃和牛二虽然急切,但二人新婚燕尔,携手并进中自有温馨甜蜜。剩下的王宝、马三以及衙门派遣的一队人马则非常严肃,担心此行的安全。临走之前苏主令一再向他们强调,首要任务是保证吴象的安全,案子若是难办不必勉强,千万不能和当地人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此案的主要嫌疑人就是大山里的覃家寨人,而覃家寨又是凤凰九寨中最大的山寨,所以调查案件时难免发生意外。

凤凰城相比万象城,规模上天差地别,恐怕连万象的县城也不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区里还是非常热闹的。吴象很想慢慢的融入其中,体会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凤凰九寨的巫术文化。但现在任务在身,便直接来到了城主府。

看过公文,了解了吴象一行人的身份和目的后,凤凰城城主莫大亲自接见了大家并热情地安排了吃住。同时让衙门里的覃文覃武两兄弟全力协助吴象一行追查劫镖凶手。虽然此案发生地属于覃家寨的地盘,覃家寨嫌疑很大,莫大还是把案子交给了来自于覃家寨的覃文覃武两兄弟。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大相信覃文覃武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们的身份反而更方便查案。只是此案发生于夜半,恰逢下雨,实在没什么人证物证等线索,所以至今悬而未决。如今万象城的吴公子和苦主来了,理当全力配合。

于是第二天一早覃文覃武就带着吴象众人来到了案发地——圣王山脚的一处峡谷。两兄弟将当时的惨烈场景告诉众人,并推测了案发经过。当当镖局包括丁坚在内一共七人全部遇难,劫镖贼人应该是提前埋伏在高坡,先乱箭攻击,再冲入峡谷前后夹击。一想到那天晚上此地发生的惨烈经过,吴象众人唏嘘不已。丁铃也泣不成声,悲伤再难克制。

众人又搜索一番,并无新的线索。丁铃建议上山,去寨子里调查;马三和王宝建议假装运趟镖,引蛇出洞。吴象看双方都有道理,便决定兵分两路。自己和丁铃、牛二跟着覃家兄弟上圣王山,马三王宝等人着手钓鱼计划。回到城区休整一番,大伙商量好行动的大致流程以及一些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法后,当天下午便开始执行。

有覃家兄弟引路,吴象三人顺利地登上了圣王山。覃文覃武换上了自己的民族服饰,对族人只说是放假了,带三个朋友上山游玩参观。吴象本以为两兄弟在凤凰城衙门当差不说光荣起码是体面的工作,但从交流中发现情况完全相反。凤凰九寨以覃家寨为首,内部非常团结,有着共同的信仰。虽然物质条件不比外面丰富,但有自己的骄傲。那份骄傲久远又牢固,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大体是不屑的。所以覃文覃武两人在寨子里并不受欢迎。尤其圣王节就在眼前,两兄弟还带着三个外人上山,寨子里的人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山路崎岖,来到覃文覃武家,众人这才坐下休息。房屋家具基本由木头制成,虽然简陋,但朴实自然。两兄弟的父母热情地拿来许多山里的特产招待吴象三人。小妹妹覃芳得到消息,高兴地跑了进来,看到吴象三个陌生人又害羞地站到哥哥们后面。这一路上丁铃和牛二有些紧张,认真地观察着周围,希望能发现一点线索,此时才稍微放松。吴象也有点紧张,毕竟这方世界规则不同,更加简单粗暴,更加弱肉强食。但他对覃家寨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并没有深入虎穴的害怕,反而有种回归自然的安心。而且吴象内心深处是无所谓生死的,因为或许这身体死了,灵魂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城区这边,王宝和马三也在积极准备。他们放心让吴象去覃家寨调查是因为这边的行动更加凶险。道上的朋友给了马三更多消息,当当镖局很可能是被一伙叫“黑山鬼”的山贼流寇所劫。这“黑山鬼”的成员组成以及大本营所在都非常神秘,无法直接打击,引蛇出洞或许是最好的办法。马三以前在长风镖局干了很多年,有丰富的押镖经验,所以这次行动完全可以骗过“黑山鬼”之流。关键是这些凶徒会不会上钩,上钩之后又如何抓捕。

“醉倚千年木,轻拂万里星!”晚上喝了不少山泉酒,吴象非要出来走一走。

“好诗!”覃文附和道。

“你老爹可真能喝呀!山泉酒也很棒!”吴象伸手量了量月亮接着说道,“你们过不过中秋节呢?”

“也过得,不过我们凤凰九寨最大的节日就是圣王节了。”覃文答道。

“恩……你们九寨的首领都是大巫,那地位更高的圣王也可以称为大圣了!”吴象胡扯道。

“圣王就是圣王!”覃文严肃道。

“覃兄,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好奇,圣王是怎样的存在?”吴象诚恳道。

“圣王不仅是我们九寨的守护神,也是天龙国以及整个世界的守护神!”覃文激动道。

“可是三百年前圣王不是故去……”

“圣王是永恒的!”

“你的意思是……”

“圣王就是神王,是永恒的!所谓的故去只是他在人间的分身的故去!”覃文解释道。

“那圣王何时再临人间?”

“我不知道,大巫知道。”

“那明天可以带我去见……”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