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海

在苏主令的安排下,吴象有了正经的差事,成了万象城衙门里的一名护卫。他的功夫和办事能力是看得见的,没有太多闲话。但他毕竟身份特殊,同僚和老百姓们并不会只当他是一名小小护卫。吴象自己也很随便,制服想穿就穿,衙门不想去就不去,但护卫的腰牌一般都戴着。因为有了这腰牌,管起闲事来就名正言顺了。

没几天,吴象接了个任务,护送董依依去鹿州三江城参加花魁比赛。说是任务,其实和旅游差不多,不过要出海。海船是官家的运输船,有专门的官兵负责,很大很安全。若只是简单地把董依依送到三江城,并不需要再派人。但这三年一次的天龙花魁总决赛很重要,万象人盼着董小姐上榜咧!所以不光是云袖阁出人出钱,还有其他行业的老板赞助,官府也出点力顺应民心。吴象的任务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官方代表。

扬帆起航,航线离大陆不远。假如真出了意外,水性好的人大概也能游回岸上。吴象很喜欢水,小时候就会游泳,可以在水塘里玩半天。此时此世界,吴象伫立船头,遥望海天一色,几只海鸟乘风飞舞,不禁涌起苍茫浩渺之情。吴象闭上眼睛,双手背握,用神识感受。真气自发贯通双腿,双脚吸住甲板,身体与官船合二为一,乘风破浪。仿佛看见了随船游弋的鱼儿,心中升起逍遥畅快之感。良久,吴象收摄心神,眼睛微睁,练起拳脚来。不同以往的截拳道,吴象耍起了太极拳。以前注重外在的招数、力度和速度,后发而先至;现在更关注体内的状况,一静一动,拳未出而气自流,腿已老而气未绝。

“少爷,早饭准备好了。”等到吴象收招,小凳子便喊道。他虽然看不懂招式,但吴象动作的流畅和破空声令他由衷佩服。

“哥哥早、相公早、吴公子……”吴象进到舱内,若梅、香菱、董小姐等人都热情地打招呼。第一次乘船出海,她们也很兴奋。

“同志们早!看来大家都不晕船嘛,很好!吃饭吧,小凳子、喜鹊,你们也过来一起吃。”吴象道。

“同志?哥哥又说什么怪话咧?”若梅不解道。

“大家志同道合就是同志!”吴象解释道。

“大家都盼望着小姐能上榜,确实是同志!”喜鹊高兴道。

“嗯……喜鹊同志说得对也不对。”吴象边吃边说道。

“怎么对也不对呢?”若梅问。

“都想着董小姐上榜不假,但我所谓同志是希望大家都能如那鸟儿自由飞翔,如那鱼儿畅游大海。”吴象说道。

“少爷潇洒风流,志比天高,小凳子能伴随左右就是最大的志愿!”小凳子衷心道。

“马屁精!”喜鹊小声嘟囔道。

“吴公子志存高远,依依受教!”董小姐有感而发。

“不要有太大压力,正常展示自己就行。上不上榜董小姐在我们心里都是非常优秀的。”吴象安慰道。

“比香菱嫂子还优秀吗?”若梅使坏道。

“额……”吴象愣了一下道,“都非常优秀,待会吃完饭我给大家讲个泰坦尼克号的故事怎么样?”

众人莞尔,也不答应想不想听所谓的泰坦尼克号了。

在众人的鼓励和安慰下,董依依的紧张心态得到缓解,慢慢的以平和自然的心态备战。花魁决赛类似于科举考试,是封闭进行的。这次比赛地点是棋王府,历时三天。考官和考题直接由官府暗中指定,各地入选女子若想作弊不大可能。虽然不知道具体考题,但比赛项目不外乎形体、道德、女工、歌舞以及琴棋书画等。大部分项目,若梅可以陪练,香菱和喜鹊在一旁学习,吴象只能欣赏。不过吴象提出了一条建设性意见——突显自己思想核心。不管比什么,要在规则框架内扬长避短,尽量展现自己的特色。而思想上的特色最是迷人!

吴象没想到他随口一句思想核心引发了她们的大讨论。这天早上,他照常在船头闭目练功。神识入海,竟感知到水中有个小孩子!虽不知是生是死,吴象还是果断跟旁边的官兵招呼一声,拉住一根绳子跳入海中。靠近之后发现是一位没穿衣服的小女孩,奇怪的是她脸色红润,嘴边还零星冒着泡泡。不像溺水晕迷,倒像在水里睡觉!吴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捞上来再说。抱上甲板,用干布衣包住她,拍拍打打的也不见醒,吴象便试一下心肺复苏。旁边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知道吴象在救她。

不久,小女孩睁开了眼睛,一双碧蓝的大眼睛。也不说话,也不哭闹,好奇地看着周围。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疼不疼?怎么掉海里了……”香菱扶起了小女孩,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可那小女孩只是眨着眼看着大家,不发一语,大概是个哑巴。

“香菱喜鹊,先把她带到舱里暖和暖和,找身衣服。”吴象安排道。

小女孩大概和若竹差不多年纪,一直不说话,吴象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蓝蓝”。虽然她来历不明,但乖巧可爱的样子很难让人讨厌。若梅很喜欢蓝蓝,耐心教她常识,教她说话,把她当妹妹看待。香菱也很喜欢蓝蓝,有时候看到蓝蓝默默地望着大海发呆,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难免有一丝惆怅。蓝蓝却有点依恋吴象,喜欢待在他身边,睡觉也要在一起。

“总算把那小丫头弄走了。”吴象轻轻怀抱香菱,她刚把睡着的蓝蓝送到若梅房间。

“嗯……”香菱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回应着吴象,“相公……我想要……”

“要什么?”

“我们的孩子!”香菱肯定道。

“好菱儿,想当妈妈啦!”吴象高兴道。

“嗯!”香菱抛开羞涩抛开顾虑主动迎合着吴象。

在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浓浓的情意;在这小小的船舱里,感受着海浪的起伏;在这茫茫大海上,体会着生命的结合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