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山上,刘瑧正指挥着飞雷营炮轰山下,见有兵马朝着忠勇卫所在之处而来,当即命张承范和秦俊威阻拦。
同时,飞雷炮也不再局限于炮轰贼军后军,而是遍地开花,让贼军彻底大乱起来。
山坡下,大齐士卒已来到距离忠勇卫五十余丈之处,正要放箭,却见山林传来一阵霹雳吧啦的声响,随即飞出许多火光。
这动静虽没有飞雷炮的动静大,但火光的样式却与飞雷炮极为相似,大齐士卒见了皆是一惊。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爆炸声便响彻大齐军中,大齐士卒一个个倒地,滚下山坡。
余者见此慌忙逃遁,不敢再往山上冲。
黄邺见此,又派一军攻向忠勇卫阵地,自己则亲自主持大军,与忠武军厮杀。
安阳山上,新来的大齐士卒这一次倒是冲到了距离唐军只有二十余丈左近的地方,见唐军人少,正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唐军,谁知情况再次突变。
只见唐军人人手持尺许长短的一截竹子,点燃后扔向山坡下的大齐军中。
二十余丈,这个距离若是在平地上扔手榴弹是扔不过去的,但是因为从山上往下扔,此刻倒是可以轻松达到。
“轰!轰!轰!”
前来袭击忠勇卫的大齐士卒中,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爆炸声。
残存的大齐士卒慌忙下山,再次溃逃而去。
远处的黄邺望见两次攻打飞雷炮阵地都失败,前面忠武军又正杀来,心知今日唐军埋伏在此,自己已无可胜之机,立时有了退兵之意。
黄邺退兵念头方起,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号声传来,听的人心惊不已。
“嘟嘟嘟嘟……”
急促的军号声一响,原本埋伏在安阳山上的忠勇卫士卒,霎时间纷纷杀出。
“杀!”
“杀贼建功!”
刘瑧手持银月枪一马当先,率领忠勇卫嘶吼着冲下山坡,大齐士卒见状无不骇然,仓皇转身而逃。
同一时刻,忠武军也杀声冲天,朝着大齐士卒全力掩杀过去。
东边,不断有飞雷炮炸响;西边,有忠武军阻拦;南边,有忠勇卫冲杀。
留给大齐士卒可逃的只有北边了,但北边却是渭水。
见士卒纷纷朝着渭水而去,黄邺慌忙下令退军,再不退军,就算不死在飞雷炮下,也要淹死在渭水之中。
可早已乱成一团的大齐士卒哪里还能听从黄邺的指挥,乌泱泱地全都朝着渭水而逃,黄邺也被大军裹挟着朝渭水而去。
“不要下水,往东走,回华州!”黄邺嘶声力竭的大喊,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眼看自己也要被带入渭水,黄邺连忙挥刀砍翻两名挡住自己去路的士卒,带着数名亲兵策马往东而去。
好不容易才摆脱乱军,未及松一口气,黄邺便看到唐军一少年模样的将领挺枪拍马,直冲自己而来。
黄邺心怯,掉转马头便走,只留几个亲兵阻挡来将。
刘瑧见状,远远便拿出一支竹制火箭筒,发射了出去。
“轰”的一声,黄邺留下来阻挡刘瑧的几名亲兵瞬间被炸飞。
看到自己的亲兵顷刻惨死,黄邺更加不敢逗留,加速逃去,刘瑧却再次取出一支火箭筒,朝着黄邺发射而去。
黄邺一边拍马急行,一边回首望去,见刘瑧又拿出一根新的竹子,心中大骇,再次掉转马头欲往北而去,谁知前面又被一群大齐士卒挡住了去路。
就在这片刻须臾之间,一团火光在黄邺身旁丈余之处炸开,黄邺连人带马都被掀翻在地。
未及起身,刘瑧早已拍马赶到,银月枪轻轻一刺,便洞穿了黄邺的喉咙。
黄邺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无力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抓到,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黄邺一死,数万大齐士卒再无一战之力,犹如被狼群围困的绵羊一般,在忠武军和忠勇卫的合围之下,大半都溺死在了渭水之中,唯有少数人马泅渡过河往北逃去,还有一些则成了唐军降卒,成功逃回华州的寥寥无几。
“忠勇卫万胜!”
“忠武军万胜!”
“银月将军万胜!”
忠勇卫和忠武军近万将士,一起欢呼着这场大胜。
此战以一万人马对阵黄邺五万大军,共斩杀四万余人,降卒五千余人,最终逃走的只有五千人左右,缴获物资粮草更是无数,可谓大胜。
“刘指挥使,此战多亏了你的飞雷炮,我军方能轻易取胜啊!”杨复光一见到刘瑧就大笑起来。
自黄巢侵入关中之后,许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一仗了。
一万人对五万人,以死伤一千人的代价就斩杀四万余贼兵,还降卒了五千人,这仗打的太过瘾。
“都监大人过誉了,若无忠武军在前面顶着,忠勇卫飞雷炮一响,贼兵便逃走了,还是无法建功。”刘瑧乐呵呵的谦虚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商议进兵同州之事,但对五千降卒的处置却有些不同意见。
“都是附庸黄贼的叛逆,斩了便是,留着徒自浪费粮草。”杨复光满脸不屑。
“都监大人此言差矣,这些人虽是贼兵,但其中亦有不少是被黄贼所迫的良民,并非心甘情愿附庸。如今收复长安在即,我等亦需招抚民心才是。”刘瑧说道。
“你意如何?”杨复光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意,若有愿从军者,收入军中,若不愿从军者,放归乡里。”刘瑧道,“一者,黄贼势众,若能吸纳贼兵为大唐之兵,此消彼长之下,黄贼之势必衰。二者,不愿从军者放归乡里,亦能传播朝廷之仁德。三者,若我等杀俘,贼兵闻之必不会再降,与我等死战,最后损失的还是我等。”
“虽有几分道理,但贼兵就是贼兵,只怕贼性难改。”杨复光并不觉得刘瑧的办法有什么用。
“唐军是人,贼兵亦是人,是人就有办法。”见杨复光没有阻拦之意,刘瑧立即着手准备收服一部分降卒。
黄巢已经命不久矣,大唐的屋子也快塌了,除了忠勇卫之外,刘瑧需要更多可以依仗的实力。
而且飞雷炮的炮弹有限,之前连番使用,如今剩余的炮弹已经不多了。
一旦炮弹耗尽,就需要刀兵相接,面对面的厮杀,忠勇卫的两千人可远远不够。
因此刘瑧打算再组建一支从义军,作为忠勇卫之外的辅助兵力,而从义军之兵便要从降卒中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