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顿悟身法，时乘六龙

自己苦心孤诣将练气术结合雀行功，创造出来乌鸦幻身术，竟然被人看过一遍就完全领悟！

最引以为傲的长处，被人无情碾压，墨鸦承受不住剧烈的精神刺激，再加上先前透支身体的内伤，双重打击之下，当场昏迷过去。

陈天泽看见这一幕，不禁眉毛挑起，小声嘀咕：“堂堂墨鸦，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嘛，这就晕过去了。”

他摇摇头，没有去管墨鸦昏迷怎样，心思仍意犹未尽地沉浸到最新领悟的身法中去。

……

人类靠呼吸而生存，于是便有最古老的练气术应运而生。

所谓“气”，是指肉眼看不见的自然能量。存在于空气之中，对于人类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练气术，就是要将自然界充满生命力的“气的能量”，引导入人的身体内，强化人体的生命力和各项机能。

这也是人类流传至今，最古老的修炼方式。

不过，世界是在向前发展的，人类的修炼方式在代代传承中不断创新更迭。

练气术的第一步，非常考验修行者对于自然之气的感知。这属于天赋，后天很难开发。

从“零”到“一”的突破，往往更难于从“一”到“十”的进步。

练气术就是这种情况，没有那种玄之又玄的天赋，连入门都希望渺茫。

自上古时代起，练气术就是人类当中，那些人中龙凤才有资格接触的东西。

而后来普适性更强的武道兴起，练气术也就逐渐走向没落。

武道修炼，练的是人体蕴含的“气”。

人吸收自然之气，因而维持生命、生活。那么自然之气被人体吸收到内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血管，经络，穴道……人体系统的奥秘，在千百年的探索过程中，不断被发现。

人体内部的“气”，可以经过某种独特的路线，行经走脉，完成周天循环。循环次数多了之后，经脉变得壮大，“气”也变得充盈，人的实力自然变得更强。

于是，武道修炼的功法诞生了。

这种壮大自身之气的修炼方法，迅速取代门槛过高的练气术，成为人类追求个体力量的主流方式。

本来按照这个发展脉络，武道修炼的力量应该叫做“内气”，正好与练气术的自然之“气”相对应。

不过后来很多人觉得，这股力量是从血肉之躯内部养育出来，血啊肉啊生出一团“气”，听着很怪。久而久之，就有很多人用了“内力”这个称呼。

气，仍然是指自然之气。

内力，则被广泛认可，成为武道的修行标准。

陈天泽穿越的这具身躯，百越太子天泽，精通各种巫术，在自然之气的感知这一点，无疑具有相当高的天赋。

练气术，他本来就会。

练气术和百越人的巫术，本质上极为接近，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敬畏大自然，从大自然中汲取力量。

只不过百越人还没有摆脱原始蒙昧，无法科学、理性地去分析巫术、突破巫术，导致他们这些巫术都只被看作为“蛮夷之技”，虽有诡异奇绝，但终究上不了台面。

然而，陈天泽来了。

原身土著在思维方面的束缚，对陈天泽不会有任何影响。

功法就是用来锻炼身体、使自己变得强大的，跟“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大自然值得敬畏，但是生而为人，就要“制天命而用之”，掌握自然，利用自然，而不是停留于敬畏。

正是因为陈天泽拥有更开阔的视野、更开放的思维，他才能将原身拥有的一切融会贯通，创造出不亚于诸子百家绝学神功的腾蛇游身诀。

而现在，陈天泽有巫术的根底，也有腾蛇游身诀的根底，他参考着乌鸦幻身术，脑海中忽有灵光一现、灵感迸发。

意识的世界，灰茫茫只有一片虚空。

混沌无边无际，唯有一具赤裸的人类身躯，足踏虚空。

吼～

昏暗的世界里，不知从何处响起凶兽怒吼，扩散的音波掀起空间震动，混沌虚空竟也像镜子一样开裂，几欲破碎，岌岌可危。

波纹，冲击在此界唯一的人影。连空间都可以撕裂的力量，瞬间就将那人的身躯扯成无数条纹。

“幻身，散！”

冷冽冷静的声音响起，陈天泽赤红的双眼亮起璀璨华光，嘴角浮现志在必得的轻松一笑。

人影被波纹撕裂，那些不规则的条纹，化为一道道游动的黑气。

如此情景，正和墨鸦使用乌鸦幻身术逃生一模一样。

波纹过去，黑气融合，人影再现。

幻身术，成！

陈天泽非常满意，脸上神情喜不自胜。

从此他就有一个保命绝技在身了！

动漫剧情里，墨鸦曾与锋芒毕露的青年卫庄一战，他遭受卫庄的剑气攻击时，能够化为十几只乌鸦，躲避致命伤害。

墨鸦的幻身术是变出来一团黑雾和乌鸦。

他的幻身术，则是六道没有形状的黑色气体。

【你触类旁通，灵光一闪，立足己身，借鉴乌鸦幻身术，创造身法秘技，请为新功法命名！】

混沌的意识世界，空间再次回荡起这个神秘、陌生、冰冷的声音。

陈天泽脸上笑容收敛，默默注视着那个模拟功法运行的人影，看了三秒钟，开口道：“身法秘技，就叫，时乘六龙。”

【命名成功。恭喜你，以绝世悟性，创造身法秘技，时乘六龙。】

“……”

混沌的空间陷入沉寂。

陈天泽眼睛一闭一睁，周围明媚的阳光、翠绿色的树林，亮堂堂的世界晃得他有点头晕。

墨鸦脸朝下，正面扑倒在地，仍在昏迷之中，纹丝未动。

陈天泽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墨鸦的腰带将人提起来，动作很是随意，就仿佛从菜市场回来时拎着一袋子的菜。

“主人！这到底是……”

焰灵姬、百毒王终于追赶而至。看见墨鸦昏迷，而陈天泽抓着人，两人不约而同惊喜地笑了。

这个墨鸦，不愧是百鸟杀手的统领，身法速度实在太快。

她们两个人前后夹击，更有毒蛇之阵包围，居然愣是让墨鸦给跑了！

如果不是主人有先见之明，放任墨鸦进入碧蛇凄花林的深处，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捉住这个轻功高手。

“主人，你是怎么追上墨鸦的？”

焰灵姬仍有些难以置信，脉脉含情的水眸看向陈天泽，心中隐隐想到了那个可能。

她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声音巨响，紧张地捏紧了双手，竟然像是祈祷一样虔诚。

她希望、渴望听到那个答案。

她相信，主人是无所不能的！

墨鸦为了逃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让她和百毒王完全反应不及。

这时候的墨鸦，是已经启动的轻功高手，且正是爆发极限、夺路而逃的状态，那种速度可想而知。

而主人，后发者先至，他追上了墨鸦！

墨鸦先跑，主人再追，主人竟然追上了墨鸦！

那该是什么速度！

主人明明没有特别的轻功身法，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比墨鸦还快？

唯一的可能，就在于主人翻阅的那本秘籍。

主人他至少领悟了乌鸦幻身术那种层次的身法绝技，所以才能速度快过墨鸦。

只有这一种解释。

但是这未免太……太妖孽了……

这种妖孽般的天赋，真的存在吗……

焰灵姬是那么崇拜主人，她相信主人，甚至更多于重视自己的生命。

但主人领悟身法、超越墨鸦这件事，她都已经看到事情的结果，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简直，全跟做梦一样。

下一刻，陈天泽的回答，让焰灵姬彻底沦陷于这场大梦。

“还能怎么追，我的速度在他之上，自然可以追上将他拦截。”

陈天泽把墨鸦丟给百毒王，活动两下手腕，说得很是随意。

焰灵姬脑海“哗”地一下炸开，美眸闪过一瞬的恍惚，红唇断断续续地开合：“你，主人，墨鸦的身法秘籍，你难道……”

“不错，这便是我领悟的身法秘技，时乘六龙。”

陈天泽心念一动，身上便有黑气瞬间弥布四方，而他的身影隐入黑气之中，当场消失不见。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

焰灵姬的目光锁定在六道黑气中的一个，跟随着黑气上下穿梭、四处闪现。

她的眼睛适应不了黑气的速度，只跟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干涩生疼，无奈放弃。

“主人，我总算知道你为何想要百鸟杀手的武功了。凭主人你受苍天眷顾的资质，只需三两本秘籍，便可弥补以前的弱点。”

直到刚才，焰灵姬其实都不理解陈天泽为何要在几个百鸟杀手身上花功夫。

现在她终于懂了。

主人这是对他自己的天赋、悟性有绝对的自信，他有信心通过百鸟杀手这两三本秘籍，领悟出属于自己的身法秘技。

主人的实力组成，速度是较为薄弱的一环。

正好姬无夜手下有一个以轻功敏捷著称的杀手团，主人就动了心思。

难怪，一切都说得通了。

主人不愧是主人！

焰灵姬眼中闪动亮盈盈的波澜，发自内心地为主人感到骄傲，还有苦尽甘来的酸楚与幸福。

或许，这七年牢狱折磨，就是中原那位天人境界的孟子大宗师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以前的主人，绝对做不出这种，扒人家武功秘籍的事情。在他眼中，巫术就是最强的，他不需要修炼其他杂乱的东西。

曾经，主人统领百越军队，对上韩国的血衣侯白亦非。他也高傲地说过，百越并不弱于中原。

结果，主人战败，百越灭亡，就像一粒沙尘，于乱世的风暴中消弭，无人在意。

现在的主人，从他身上，却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越人的自尊”。那是种族的自尊，还是畸变的自卑？

罢了，无所谓了，反正，如今的主人很干净，没有苦大仇深的怨恨，也没有暴虐复仇的极端，倒是有深沉如大海、如深渊的那方从容。

主人放下了许多，他开始诚心诚意地向中原学习，而主人的天赋……

焰灵姬简直不敢想象，主人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未来他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百越终会崛起，就在主人的领导下，一定会的！

就算此刻我们远离故土，没有家园，什么都没有了。但只要在主人身边，未来就有希望。

“主人，你变得更强大了。甚至，强大得让我感觉陌生。”

“不止是说武功，更是方方面面。我想站在你的身边，依旧那么艰难。”

“主人……”

一声动情的呼唤，焰灵姬口中如梦似幻地轻声呓语，旁人皆不可查。

陈天泽只感受到焰灵姬深情脉脉的注视，他回报以一个眼神、一个点头，却不知晓，美人心思里那一点点的担忧、落寞。

呼～

六道黑气汇聚为一，陈天泽身躯站定，扭头一看，墨鸦在百毒王手中，已经被后者强行唤醒。

“呦，醒过来了，现在头脑清醒了吗。”

陈天泽居高临下，戏谑地打量着，口中言语颇带讥讽。

墨鸦躺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树干，睁开眼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百毒王那鬼气森森的笑脸。

然后就听到那个梦魇一般的声音，“头脑清醒了吗？”

！！！

墨鸦两眼瞪直，双腿一个蹬跳就弹射起步，向后逃窜。

“天泽！你还想怎样！”

墨鸦这一叫声很是尖锐，显得仓惶又狼狈，平时那股优雅风度，不知丢去了哪儿。

怪物！

妖孽！

天泽，他就不是人！

墨鸦在心里破防大骂。

要知道，面对赤眉龙蛇，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轻功高明，跑路很快。打不过你，我一见你就绕道走还不行吗。

但是就在刚刚。一切都变了。

赤眉龙蛇领悟身法绝技，速度奇快无比，他根本不会再有丝毫的机会，能从赤眉龙蛇手里逃脱。

天杀的呀，对方领悟身法的秘籍，那是自己送过去的呀！

完了，没了，今天只能是沦为百越人的俘虏，那后果……

墨鸦已经不寒而栗。

陈天泽却不知道墨鸦内心戏那么多，他把人弄醒过来，只为了下一件事。

“鹦歌负责在外接应你们，你，会带我找到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