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脱

“大王,像季札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放虎归山,应当立刻除掉他”,晋国大夫道。

“可是……我已答应了季札,如果身为人君就不应当失信……”晋君喃喃道。

“那我们就将他秘密地杀害,再向外公布说是在回国的途中遭遇变故,如此来我们再将季札的遗体运回吴国,这样吴国就欠我们一个人情了,再以去年还粮之事相逼,就可以割取吴国的土地了。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晋大夫冷笑道。

此话一出,所有朝廷大臣皆拍手称快,只有晋君一脸阴沉,“此事还是由我来定夺!”晋君一锤定音。

这天阳光明媚,却又刮起了西北风,季札看着正在飘零的桃花,扶着佩剑自语道:“要变天了啊!”

这时,一名身着素衣的晋国百姓闯入客衙,大声喊道:“季公子!快逃吧,大王他们要处死你啊!”只见他一路狂奔,季札连忙迎上前搀扶,“您慢慢说,不要心急”。

“大王他们说,放您回国就是放虎归山啊!一定要暗中杀死您的!”这位农夫的眼眶溢出了泪水,“您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再生父母,您来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也变好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去死啊!”

季札低头沉吟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已上了年纪的老农夫,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现在父亲那边怎么样了……”季札的思绪却又飘到了徐君那里,季札轻抚佩剑,似乎这次不得不立刻作出决定了。

一边是大义,一边是亲情和友谊,这次他该是选择做个舍我其谁的义士,还是做个忍辱负重成大事的志士呢?随着一片片桃花飘落,季札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快快!这边!”季札从树梢的间隙里看见一大批晋国的士兵急驰而过,腾起的灰尘几乎让季札看不见路了。此时的季札已经齐装打扮成行走在两国之间的商人,踏上归家的路途了。

一路上的提心掉胆,让季札逐渐吃不消了,记得当他坐马车来晋国时却不觉得这条路有多远,可如今却是遥遥无期的路途。

季札沿着小溪一路前进,饿了就吃吃野果,喝了就喝喝溪水,一路上野果很多,唯独不见他最钟爱的桃树。一路的颠沛流离,不得不让季札将自己的佩剑作为拐杖,似乎走下去的唯一的信仰,也只有这把剑了。

次日,天降大雨,仿佛老天也不想让季札好过,季札只得用大芭蕉叶当作雨伞,又赶了一天的路,季札也因此鼻塞了几日,早就血肉模糊的双脚被风里的石头磨破,疲惫的身体似乎逐渐在腐败。

终于,季札一腐一拐地拄着佩剑走到了吴国国都的城门。就当他想象着与父亲,与徐君相逢的喜悦时,一切的痛苦,磨难在那一刹那消亡。可他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恍惚之间,他好像听道了一阵叫喊声,迷糊之中,他好像被人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