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有河北全明星，你凭什么跟我斗？

这一战一直打到傍晚，公孙瓒一直率兵追到袁军大营，杀得袁军血流成河，直到筋疲力尽方才鸣金收兵。

期间袁绍想要组织士卒进行反击，但兵败如山倒，当乌压压的后军溃兵涌过来后，大多数新兵都选择了一起逃。

被裹挟其中的精锐也无法正常列阵，只能保护着袁绍往大营撤去。

可能很多人会有疑问，这种时候军法官在哪呢？为什么不杀逃兵呢？

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士气。

在战场上，逃者立斩这样的严苛措施是在士气尚可时方才有效的，如若士气已经崩溃，再这样只会激起兵变。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金伐南宋时的完颜亮，作为皇帝的完颜亮在一开始用这条严苛军法时，金兵还是比较听话的。

但随着多次渡江失败，金兵士气已经飘红的时候，完颜亮还这么搞，结果就是他直接被金兵给杀了，这也造就了完颜构能吹一辈子的大捷。

所以袁绍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一事实——他又被公孙瓒扳回一阵。

这一日，袁绍与公孙瓒各取两胜，算是打了个平手。

战后统计下来，两军皆损失惨重。

公孙瓒军的四万大军到现在已经不足两万，其中阵亡就有近万人，还有万余败军四散而逃，不知去向。

将领方面，白马义从统帅，大将严纲被斩杀，这对公孙瓒军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在目前公孙瓒军中，除了公孙瓒自己，就当属是大将严纲威望最高，其他人很难统帅白马义从这群骄兵悍将。

但相应的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白马义从差不多被打光了，如今公孙瓒手头只剩下三千人左右的白马义从，提拔个白马义从中原来的骑将就差不多了。

袁绍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他袁绍两次都是先赢的那一方，但因为他手下以步兵为主，追击所取得的战果有限，而且冀州兵大多是新兵，逃跑的情况尤为严重。

最终统计下来，他甚至比公孙瓒的情况还要差，阵亡万余人，逃逸万余人，军营中只剩下一万五千人。

但就是这么个凄惨战况，袁军大帐内却还是一片轻松之色。

是夜，袁军大帐。

袁绍跪坐于主位，右边是以田丰为首的一干谋臣，左边是以麴义为首的一干武将。

“诸公如何看待今日之战？”袁绍问道。

右侧谋臣之中，别驾田丰率先开口道：“丰以为此战我军虽然没有取得全胜，但依旧获益良多。”

“哦？元皓说说我军得益在哪里？”

田丰道：“丰以为，此战明公共有两得。”

“一得人望，这一战过后，天下都看到了我军的实力足以与公孙瓒争锋，故而原本支持明公的会更加支持明公，而那些骑墙之人也会看清形势，愿意加入明公阵营。”

“二得士气，这一战过后，彻底打破了公孙瓒的不败神话，让我军将士都竖立了自信，下次再与公孙瓒作战，我军只会打的更加出色。”

“元皓所言极是。”

袁绍点了点头，很满意田丰的说辞。

其实说到底，袁绍率军来与公孙瓒决战就是来亮肌肉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河北大族的支持。

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真刀真枪地打过大仗，而公孙瓒却战绩彪炳，威震河北。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于家族利益考虑，河北大族肯定会选择观望甚至支持公孙瓒。

但在这一战之后，情况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面对此前战无不胜的公孙瓒，他虽然没有全胜，但同样也没有失败，这样的战绩，足以让河北大族对他重拾信心。

也足以让那些骑墙派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究竟是选四世三公的袁家代言人袁绍，还是选幽州婢女子的公孙瓒呢？

如此巨大的身份差异，相信各大家族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诸公以为我们接下来是固守还是要继续出战呢？”袁绍又问道。

麴义虽然刚刚遭遇大败，但他在复盘之后觉得这并不是因为公孙瓒打的有多好，而是他太过轻视公孙瓒才输了这一阵，故而袁绍一问，他便主动请战道。

“明公，义愿率大兵击破公孙瓒，如若不胜，甘愿军法从事。”

对此，沮授立刻表示了不同意见。

“明公，授以为如今之计，应当固守，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又多是新兵，战斗力不如幽州边军。”

“但我军本土作战，粮食充足，长于久战，而公孙瓒军劳师远征，又无攻坚能力，我等只需深沟高垒，坚壁清野，让其不能就食于冀州，再派出小股部队骚扰其粮道，只需半年，公孙瓒必然缺粮，到时我军兵精粮足，可一战而定。”

“公与所言与谌不谋而合。”

荀谌也进言道：“然谌以为，除固守之外，我们还应该给公孙瓒再加一把火。”

许攸闻言拨弄了几下他的小胡子，笑道：“友若之意，莫不是要从刘幽州处下手？”

“然也。”

荀谌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说到底，公孙瓒不过官居奋威将军，刘幽州才是统领幽州之人，我听闻公孙瓒残暴，喜欢烧杀抢掠黔首百姓以实军资，故刘幽州一向对其不满，此次因忧明公吞并河北，两人方才联手御敌。

“刘幽州以仁义著称，若是派人将金帛送予刘幽州手下将校，使其在刘幽州面前讲述公孙瓒之残暴，我料刘幽州必然令公孙瓒撤军。”

“公孙瓒乃骄纵之人，届时将相失和，与刘幽州必有一战，我等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解冀州之难，甚至还能一举吞并幽州。”

逢纪闻言又生一计，道：“此计甚好，我也有一计，可为友若之补充。”

“公孙瓒残暴，一旦相持，必掳掠黔首，侵扰百姓，既然如此，不如我等以轻骑先行之，打公孙瓒旗号，攻击不尊明公号令之族，如此一来，不仅可抹黑公孙瓒，还能获得财货，奖赏三军，可谓一举两得也。”

“元图此计甚是毒辣，然今非常时，当用非常之计，此事当阴行之。”

……

袁绍手下谋士虽然阵营不同，利益亦不同，但如今毕竟是袁弱公孙强，若不齐心协力，势必有灭亡之祸。

故而一众谋士各抒己见，智谋频出。

袁绍见状，甚是欣慰。

你公孙瓒虽然能打，但我有河北全明星，你凭什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