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扫房子

第二天清晨,那第一缕阳光恰似一位无比慈祥的长者,温柔而细致地透过窗棂狭小的缝隙,如同轻柔的薄纱一般,缓缓地拂过臭蛋那稚嫩的脸庞。在那梦与现实相互交织的混沌之中,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惊喜地发现自己正舒适地躺在家乡奶奶那温暖无比的炕上。这是一个既熟悉而又带着些许陌生感的早晨,昨日的种种记忆就如同一片片零散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地拼凑起来。

臭蛋动作敏捷地翻身下炕,脚步轻盈之中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迟疑。他睁着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仔细地环顾着四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驻足停留。屋子里一片空荡荡的景象,原本那些摆放得整齐有序的家具,此时已不知去向何方,就连爷爷相框下床上一直堆放着的纺好的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疑惑,这样的场景,仿佛正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迈着略显犹豫的步伐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眼前那杂乱的景象让他感到有些许的意外,锅碗瓢盆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的用品,密密麻麻地占据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奶奶精心纺织好的线,此时正静静地堆放在一个长长的凳子上。臭蛋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怜语看到臭蛋已经起床了,连忙高声招呼他:“臭蛋,快过来,帮妈妈把小桌子抬出来。”臭蛋听到妈妈的呼唤,立刻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只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这张小桌子承载着他们家许多珍贵的回忆,它高二尺,宽一尺半,还带着三个小巧玲珑的抽屉,散发着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平常的时候,怜语总是把它当作放置被子的绝佳工具,她会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然后再用一块干净整洁的床单将其覆盖,看起来美观又舒适。可如今,那原本叠放整齐的被子已经被妈妈从长桌子上拿了下来,此刻正随意地散落在炕上。

臭蛋小心翼翼地抬起长桌子,一步步小心地朝着院子的西墙角走去,生怕把长桌子磕碰了。怜语则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臭蛋帮着小心翼翼的干活,觉得臭蛋不再是6六岁的孩子,而是个大人了,怜语神情专注地准备将桌子平稳地放下。温暖的阳光慷慨地洒落在院子里,他们齐心协力把炕上的床单、草苫子、席子等物品一一搬到房上,然后将被子、褥子整齐地晾在晾衣绳上。那金色的阳光,仿佛给这些普普通通的物品披上了一层华丽而璀璨的外衣,使得每一寸布料都焕发出了崭新的生机与活力,怜语又拿着一个长长的棍子抽打被子,感觉被子渐渐的蓬松了不少。

屋里的东西渐渐地被搬完了,怜语动作熟练地从书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大大的塑料布,准备将那些搬不出去的大物件仔细地盖上。她从书柜上轻轻拿下一根门帘杆,又从里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崭新的笤帚,将笤帚固定在门帘杆上,那模样就好似一把威风凛凛的青龙偃月刀。她用塑料布精心做成了一件简易的斗篷,又用一块结婚时买的鲜艳的红色丝巾,将整个头部严严实实地裹住,只留出眼睛的部位。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一副墨镜,此刻也被她戴在了脸上。怜语这全副武装的模样,虽然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却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决心与一往无前的勇气,仿佛她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斗。

怜语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那细致入微的打扫工作。她伸着手中的笤帚,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又坚定,对待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认真仔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房梁上积攒了一年的灰尘,在她的努力下被一点一点地清扫干净,但西屋里顿时弥漫着呛人的尘土的味道,就连院子里都能清晰地闻到。怜语身上的斗篷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头上裹着的头巾已经从原本鲜艳的颜色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尘土因为呼吸而变得湿润,这两个地方变得黑黑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在她的身上,可她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缓慢清扫着,就像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用手中的扫帚作为强大的武器,奋力清扫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试图驱散过去的阴霾,为这个家带来全新的希望。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她坚持不懈的辛勤劳作下,屋子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怜语此时已经累得如同一个灰头土脸的土人,直到搬到院子里的钟表“当,当……”敲出十二声,才终于将西屋彻底打扫出来。院子里那呛人的尘土味道也淡了许多。直到这时,怜语的两条胳膊已经累得仿佛不再属于自己,酸痛的感觉不断袭来。她到简单地下了点挂面,招呼儿子和女儿过来吃饭,把两个孩子喂饱之后,自己匆匆垫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略微作了短暂的休息,便又要开始忙碌起来。她还要把臭蛋和奶奶休息的屋子也打扫出来,奶奶的屋子只能扫扫墙体,房顶太高了,做的这个长扫帚也够不着,但是即使这样孩子奶奶的屋子在怜语的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全部打扫完毕。

在天黑之前,她必须要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到屋子里去,尤其是那些被子和褥子,如果搬得太晚,就会因为返潮而变得潮湿,盖在身上就会感觉不舒服。不光要将这些物品摆放回去,还要重新进行整理和归纳,把没有用的能换钱的则当作废品卖掉,不能换钱的东西扔掉。就这么一收拾发现有许多平时找不到的东西突然就出现了,儿子平时喜欢玩的弹弓也找到了。

当夜幕低垂,院子里那昏黄而柔和的灯光,静静地映照着怜语那满是疲惫却又无比专注的脸庞,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默默地进行着属于她的工作。

但儿子和女儿在炕上的长桌子旁收拾自己的小玩意,把刚刚弄好的床单又给弄乱了。长桌子上一共有三个抽屉,抽屉下面还有一层,能放东西。臭蛋用了最里面的抽屉,放着刚找到的弹弓、琉璃蛋、面包等都是一些玩的东西。丫丫用了中间的抽屉,放了一些皮筋、卡子、手环、耳环之类的东西。

搬回院子里的一切物品,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夜色渐深。怜语和家人还不能休息,因为他们还需要为明天磨豆腐做充足的准备。怜语动作轻柔地从位于小东屋的靠边的大缸里挖出一桶半的黄豆,大缸里那是用来藏粮食的,总共有三口缸,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桶里的黄豆分配均匀。

然后,怜语将灶上坐着的热水壶拿下来,开始着手准备浸泡黄豆。她先放入一部分从缸里舀出来的凉水,再配上热水壶里滚烫的热水,确保黄豆能够被完全浸泡。这是磨豆腐的第一道工序,虽然看似简单,却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

磨豆腐的过程尤其需要在熬豆浆的时候准备许多木柴,但作坊里并没有多余的柴火,作坊规定谁家去做豆腐谁家就得自备柴火。因此,谁家磨豆腐谁家就需要自己带着柴火去。怜语从西屋的房顶上拿下了两三捆芝麻杆,还从后院精心准备了一麻袋的棒子骨碌。这些柴火都是很好的燃料,足够怜语完成一次磨豆腐的工作。而且,家里还储备了很多芝麻杆这样的柴火,也是为了过年时可能会用到做准备。

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后,已经是九点多了。怜语一个人实在拿不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明天磨豆腐的工作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的。因此,她没有让臭蛋去奶奶家睡觉,而是决定让他留下来帮忙。明天需要早早的就起来,拿着东西往磨豆腐的作坊去排队。要是去晚的话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只好早早的去排队。

看着臭蛋和丫丫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了抽屉里,怜语打开他们的抽屉,看到他们放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抽屉。两个孩子摆放东西还挺整齐的。怜语将炕打扫了一遍后,先把褥子铺好,在铺褥子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干干爽爽的味道,被子也是,看来以后要多晒被子了。

被窝衬好后,怜语和孩子慢慢地钻进了被窝,被窝里散发出一股温暖而又清新的阳光的味道,暖烘烘的,让人感到无比舒适。臭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心地说道:“被子真好闻,好像阳光的味道。”

怜语也闻着被窝的味道,微笑着说道:“嗯,白天的时候晒了晒,早些睡觉吧,明天还要早些起来,帮妈妈去磨豆腐。”

“嗯嗯”臭蛋觉得去磨豆腐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在这漫长而又充实的一天里,怜语用自己辛勤付出,都让这个家变得更加干净、温馨,也让家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臭蛋说道“奶奶晚上经常给讲故事。妈妈也给讲个故事吧。”

怜语说道“妈妈给你唱首歌吧”说完就开始唱了起来,低声轻轻的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妈的孩子像个宝……”

臭蛋听妈妈唱的歌谣渐渐地睡着了。因为他们知道,明天还需要早早地去磨豆腐的作坊里排队。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下午就能拿到成品的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