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何理注意到了正下方的脚步声和并不算多的交谈。
有人来了？
注意到了楼下的响动，何理并没有直接离开的打算。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楼下传出动静的人，这才爬上了楼。
慕容理理和慕容羽拖着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年轻和尚，一起上了楼。
看他们的身位，走在最前面的是慕容理理，她和年轻和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面更像是陪同的就是黑市见过的第七机关的老板慕容羽。
是有设想过第七机关和慕容理理有那么些关系，但没想到慕容理理竟然是慕容羽的上级。
何理本来就没打算藏，更没打算掩饰身份，见到来人也是一动没动。
不要误会，现在的何理可不是平时的打扮，他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想法，现在的他是挺标准的蒙头蒙面正大光明装扮。
不知道慕容理理怎么想，反正慕容羽的反应挺大，但他也没说话。
“...”
“...”
“...”
大家伙都没说话，互相看了看。
愣了好一会，最先开口的还是慕容理理，她的反应最合理，也最做作。
“我说是谁这么大本事，原来是阁下，那就不奇怪了。不知道阁下最近下了什么副本——裂缝，下了什么裂缝，刷到了什么装备？”
“你明天还要上学，十二点出现在这地方？”
“呃——呃——你怎么知道要上学？我看着很年轻？”
慕容理理这话说的连慕容羽都绷不住了，一个十七岁的人，说自己看着很年轻，这话要是被在意年纪的人听到，那可是要暴跳如雷的。
慕容理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话有问题，她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阁下，我们就别鬼扯了，你来这里也是听说了模仿犯罪的事吧？”
“模仿犯罪？不是。但我感觉这次的案子，很有可能和十三年前的宝塔悬尸案有关。”
何理觉得自己来这里没什么必要隐瞒，对方也没有追究擅闯佛塔的能力。
第七机关也有足够的能力弄明白他的身份，但就慕容羽之前的那态度，他们不敢，换了慕容理理上来，那更不敢了。
不想鬼扯，不想浪费时间，何理很自然的走向了大和尚。
——
姓名：空灭
年龄：四十二岁
力量：24
敏捷：25
智力：20
魔力：5
持有能力：十八罗汉金身阵（A）、咒灵（B）
隶属世界：九重幽冥
评价：兢兢业业的大和尚。
——
这和尚是回归者？看属性最起码也是B级回归者了，竟然窝在这地方当和尚？
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一出的何理还是把自己想问的问了出来。
“这位大师法号是什么？”
“贫僧法号空灭。”
“空灭大和尚，我问你，你可曾记得这高塔有过多少信众？近些年又有几人来往不断？”
“惨案爆发后，十数年间，不曾有过信众，整个天宁寺，信众也不过寥寥数百。我等日夜都是在大雄宝殿焚香诵经，只为让惨死于塔内的冤魂得到安息。”
“大和尚认为人有灵魂吗？”
“佛陀有三不答，身心是其二，佛陀亦不知，何况我等凡夫俗子？”
“...”
何理并不满意空灭和尚给的回答，他也不想说和唯心论者搞什么辩论，那是纯粹的浪费时间。
另一边的慕容理理她的时间多，所以问了一个大伙都听起来很奇怪的问题。
“我们假设十三年前的变态杀人狂死了，那你说他会不会转世成了付铁雨，之后恢复了自己的杀人狂记忆，开始重新做案？”
慕容理理这话一说出来，就有种糊弄小朋友的感觉了。
空灭和尚愣了会，立刻就摇了头。
“轮回转世我等不可知，佛陀只知其苦，不知其原理。”
“只知道苦？不知道原理？那佛陀怎么渡人渡己？”
听到这番解释，慕容理理没有闭嘴转换话题的意思，她反而更进一步的问出了自己所想。
“对我们来说，我们不认为人存在什么轮回，更不存在什么灵魂，但有些人就会这么认为。听得多了，我也会去考虑考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很多事都讲得通了。空灭和尚，我且问你，十三年前寺中有几个僧人？”
“一个都没有，我们这些人都是案发后被招来的维护人员。”
“维护人员为什么是和尚？就这么点信众，养一个和尚都养不起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和尚呢？”
“我不明白施主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们这些聚集起来的和尚，都是那个猎奇杀人狂的信众吧？你们的大雄宝殿之内，供奉的不是邪神就是恶魔吧？”
“...”
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何理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的可能性，把和尚和猎奇杀人狂扯上关系，这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寺庙之中有僧人没什么奇怪的，但——天宁寺的和尚是政府出资养的？显然不！地方政府只是出资维护运转，可一个字都没有提和尚。
如果是地方政府出资，维护人员那就不该是和尚，而是正常的工作人员。
惯性思维，看到了寺庙就会想到和尚，却完全未曾联想到十三年前这地方根本没和尚。
有了寺庙就会长出和尚？怎么可能。
这么想想这群和尚出现在天宁寺中绝对都有大问题。
——
49式机关，监视者模式。
——
银色钢铁构筑的王座迅速在塔顶蔓延开来，空灭和尚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双手合十，依旧在装着糊涂。
“阿弥陀佛，贫僧不能够理解施主说的是什么。”
“装傻？”
慕容理理已经坐上了钢铁的王座，她抬起手，地面的钢铁尖刺凸起。
空灭和尚只是简单的一个侧身，就躲避了地面涌出的钢刺。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此时空灭和尚抬起头的眼神和视线，都已经完全不同了。
凶神恶煞倒也不至于，怒气却也少不了。
“吾等一心向佛，施主何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