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金部长是十三年前悬尸案的受害人吧？”
——
“不，不是金部长，是我，十三年前差点遇害的人，是我。”
——
十三年前，能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那是一种铁的味道，不是腥臭的味道，反而是有些好闻的味道。
都说尸体会让人本能的感到恐惧，但当你习惯了那些被悬挂起来，如同牲畜一般被中间剖开，还被剥去了人皮的尸体后，你也不会有那么恐惧了。
已经听不到尖叫了，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更感觉不到自己还算是人了。
想到了商超之中那些被悬挂起来的猪，感受到了笼子里等待着被屠宰的猪，他们会考虑的事了。
“恐惧？一开始会有吧，但到后来已经无所谓了。”
“希望什么的从一开始还抱有那么些期望，但当看到同伴被挂起来残忍的杀害，当同伴的血溅到你脸上，当屠夫对着你笑，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无所谓了。”
“大伙都放弃了，我选择了放弃思考，因为挣扎没有用，嘶吼没有用，大家都累了，都选择了静待死亡的到来。”
屠夫很满意自己的驯化成果。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知道了人和普通的动物没有任何区别，面对死亡他们会混乱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和那些猪牛羊一样，不再反抗。
甚至还会配合的做出各种残害自己的行为，通常人类把这种行为称呼为驯化。
他们之中，唯独一个人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被关超过一周的小朋友，不同于周围的人，她始终没有被同化。
屠夫没有放过她的想法和打算。
“今天砍掉点什么好呢？你已经被砍掉了一只手两条腿，我都不知道你的血什么时候会流干，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你这样的祭品才能让尼非订大人满意。”
斧子砍了下去，我能够听到那个女孩在喊疼，能够看见鲜血飞洒。
那是无法描述的场面，受害者的哭声，哀嚎声，加害者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拼接。
砍下的手涂上了胶水，拼接在了最前方的椅子上。
血肉构筑的椅子。
肠子构筑的坐垫。
心脏构成的靠枕。
由他亲手砍下的手脚作为桌腿和扶手。
柔软可靠？那个时候的所有人能够感知到的只有恶臭。
犯人并不在乎这一点，甚至说他还乐在其中。
“你这小孩子是最坚强的一个，那用你的手脚做椅子的底盘，那一定最稳。”
——
当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光亮照了进来，可光亮永远照不进那些受害者的内心。
——
无论什么时代，恶永远都不会消失。
听闻了这些遭遇的何理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两起案件最核心的相似点。
他们都和尼非订有直接的联系。
赵子星可以提的人很多，被关一个笼子里的人肯定也不少，但唯独他提了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是金部长的家人？”
“是金部长的女朋友，也是家人，金部长是再婚家庭，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也不能多说。她没有能够活下来，她的血就和犯人说的一样，流干了，没有能够救的回来。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金部长，我在医院里看到了很痛苦的部长。”
“那个犯人没有抓到？”
“没有。现在发生的案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宝塔悬尸案，一样都是极端猎奇的杀人案。”
“没有抓到犯人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因为犯人被炸碎了，所以找不到。没有能够找到犯人的全尸，但找到了他的手脚，那种爆炸之下不太可能还有人能活的下来。”
“...”
“我不希望金部长继续调查下去。何同志，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过去我们面对的是精神病态，而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超人类，是人间之神。他们想要杀死我们就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调查他们，应该让他们回归者内部去调查，而不应该让我们普通人去调查。”
“...”
宝塔悬尸案和金部长有关联。
女朋友，家人。
十三年前，那个时候的金部长才十七岁，十七岁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吗？
也难怪他和洛怜幽是同学，又和曹腾那个年纪的人是同学，是因为这样的变故，遭受了巨大打击，不得不休学一段时间吗？
何理震惊于金贺的变故，但也无法认可赵子星所说的劝金贺停止调查案件。
“让他们自己查自己，你觉得能够查出什么吗？回归者协会不是我们的组织，他们本质上是一个新兴的资本集团，他们内部的权力分部，不是依靠权威，而是依靠资本。”
“有钱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对，你让他们自己查自己，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他们可以用钱摆平一切，逃避掉所有的惩罚。”
“我也不是说公理正义要靠我们去维护，但我觉得至少我们要完成好自己的职责。”
“我也不认为他们是什么人间之神，至少我们国家不需要存在所谓的神。”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是宗教信徒。”
人间之神。
何理对所谓的神明完全持否定态度。
神明存在吗？
存在。
他们都是一些高纬度的生物，他们的力量强大，但他们想要干涉低维空间也没有那么简单和容易。
为此，所谓的神明根本不是普通人设想中那般全知全能。
不全知全能，那还算什么神？伪神也能够算是神？
连神明都如此，更别谈回归者了，那些所谓的回归者用众神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强大的蚂蚁，接受了赐福的蚂蚁，蚂蚁之中的佼佼者，仅此而已。
力量来源于自身，是通过自身努力获取的力量，那才能够称之为力量。
依靠他人赐予的力量，那根本不是力量。
别人能给你，那也能够拿掉。
人是如此，神也是如此。
不要认为所谓的神比人强多少，高级多少，他们之中不少神的力量，也并非来源于自己。
何理知道自己的话赵子星接受不了，也听不懂，所以他选择了更容易理解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意见和在这些事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