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渲逃似得离开了白家,他今日去找白素贞,只是想探清她到底是否对他有情意,如若她真的对他有情,在一起也未尝不可,但他没想到白素贞竟然为了否认他将自己刺伤。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心中纠结万分,他此刻格外后悔当时自己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带着那柄桃木剑,如果他当时没有带上,就不会把白素贞打伤。
徐渲细细想来他跟白素贞相处的这些时日,虽说白素贞承认了之后相遇的机会都是她一手创造,但她眼里的爱意却不像作假。他有一种直觉,白素贞与他的第一次相遇绝对不是她所讲的那样。
思绪纷飞,徐渲前行的脚步停下了:她被他伤的这么重,在白府也没看到有小青。他突然又想到了前几日的那个和尚,法海气势汹汹站在那里的模样浮现在徐渲眼前:她会不会有危险!
徐渲立刻调转脚步,往来时的白府赶去。
此时的天边已经渐渐有月色显现,雨雾升起,别有一番江南梅雨季夜晚的韵味,怕是要下雨了。
徐渲飞奔似得朝白府赶去,与之前的失魂落魄不同,他以极快的速度赶到,看着并未关紧的大门,他一把推开就往他与白素贞交谈时的前厅冲。徐渲到时已经入夜,来时还能看见的月亮早已被云层遮挡的看不清晰。
他看着前厅被踢倒的椅子,和那柄被扔在地上的桃木剑,地上还有点点连成线的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便在白家里四处搜寻,喊着白素贞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他冲出门外,碰巧边上的王婶正从外面的集市上采买了东西回家。他急切得走到王婶身边:“王婶,你刚看到白姑娘出门了吗?”
之前徐渲跟白素贞来往时,王婶也见过他几次,还一直觉得他跟白姑娘很是般配,觉得他们过了不久肯定就要成亲,现在听到徐渲这样问她,还以为是徐渲把这白姑娘气跑不理他了,连带着她也着急起来:“徐公子呀,你找不到白姑娘了吗?白姑娘这么大一个美人我没见到,不过回来的路上我倒是见了法海师傅,不过说来也奇怪,师傅平常也不来这边怎么就今天来了,不过我们白姑娘可是好人家,性格好人也漂...”王婶每天看着徐渲跟白素贞这样交往,今天还这么着急的找白素贞,心中更加欢喜,觉得过不了多久便能喝到他俩的喜酒了。
徐渲听到那法海和尚经过了此处,便知道白素贞肯定是被这法海抓了去。他急切的都没等王婶说完话,就往进景德寺追去。
王婶看着他急切地模样连忙大声喊道:“徐公子!我看好你!”
不过这边的徐渲听到王婶说法海和尚经过此处的时候彻底紧张了,心里也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伤了白素贞,留她一个人,让她陷入险境,如今下落不明,身上还带着伤,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跟那抛妻弃子的小人无异。
法海将白蛇带到雷锋塔内后点了火烛,在一处机关下打开了塔下的暗道,这里阴冷潮湿,属实不像一个养伤的好去处。他将竹篓贴好封印蛇妖的符纸,将她藏进了暗道旁隐蔽的木门内,上了锁之后便快步离开回去歇着了,也不似要看顾那白蛇,倒更像是把她藏起来不让人发现般。
夜晚的迷雾渐渐升起,烟雨朦胧般笼罩着整个临安城。
到底去哪里找,如何去找?这些问题成了维持徐渲前行脚步的理由和目的,他已经不想管什么爱与不爱,什么有情无情,他只想找到白素贞,看看她在哪,看看她究竟是否安全。
脚上的泥沾湿了鞋底,连带着灰蓝色的衣角也渐渐被污黄的泥土染污,但他无暇顾忌,也不想顾忌这些身外之物,此刻他的心中,只有白素贞笑盈盈的面庞,还有他生病时她眉毛蹙起的模样。
他走过了他们曾经相约过的槐树,也看到了他们一起读书的书斋,走过了湖边,湖上的小舟依然漂泊。却依然无法带领徐渲找到白素贞。
曾经他觉得这临安如此之小,小到约会时找不出什么地点带姑娘来游玩;现在他觉得临安如此之大,大到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白素贞。
玉观桥!他还没有去玉观桥上走过!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桥,也是在那里被白素贞救下的,他要在那里也将白素贞救下。
他飞快的跑到了玉观桥,他行至桥中之时已经筋疲力尽,他病了这么多天,身体还不算完全恢复好,再加上今天出门到现在如此久的时间都滴水未进,他仅凭这一点意志力强撑着。
他行至桥中,看着烟雨连天,水雾朦胧的湖面,夜色已经让他无法分清湖面与天边的交界线在何处。
但此刻云雾却开始渐渐消散,他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湖面中央高高竖立的白塔。是呀!他怎么忘了,这临安城的人都认识那座塔——雷峰塔,传说塔下镇压着很多妖物,想来那和尚将白素贞抓后也是关押到了那座塔下,于是他连忙朝着塔跑去。
脚上的泥泞越来越厚重,可惜天公不作美,却在此时下起了雨,大雨冲刷着地面,水雾更是弥漫四起,都看不到了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