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入调查

七月十八日那天，南吴集街上正好逢集，上午8点多钟，街上已经挤满了人。

乡间的公路从街心穿过，路边摆地摊的为了抢生意，不时地把摊位悄悄的向路的中心挪，店铺的老板也不甘示弱，纷纷把店里的货物摆到门前。因此，每到此时街面上都显得十分拥挤。

汽车的喇叭声音，小贩们拿着电声喇叭的叫卖声音，顾客购买东西时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来六个青年人，满脸倦意，但是每个人都两眼炯炯有神，只见他们分开人群向街边走去。

王富云看见沈军走了过来，就主动地迎上前去打招呼：“沈队长你们来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军说：“好，我们正好有几个情况需要你协助一下。”

王富云回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保管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沈军问：“许贵查在南吴集是不是一直都住在你家？”

王富云说：“许贵查在南吳集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住在我家。”

沈军问：“请你把7月9日上午许贵查的活动情况回忆一下，越详细越好。那天早上他们吃什么？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话？朱莉薇是什么时候起床的？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你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详细地给我们说说。”

王富云回答：“好的。那天早上大概有7点多钟，朱莉薇就起来了，她主动地到厨房帮助我老婆做饭。以往他们可不是这样早上起得很迟，有的时候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那天早上看出来朱莉薇心情很好，有说有笑的。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一起打打闹闹，我们有一些看不下去就主动的走开了。

他们这一顿饭吃了有个把小时，吃好饭他们把碗一推就走了。在门口遇到我们便打了声招呼：‘老板，老板娘，我们到街上去转转。’说着两个人手搀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了。”

沈军问：“上午他们外出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候？”

王富云回答：“他们出门的时候不到9奌钟。”

沈军紧接着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王富云回答：“他们出去时间不长，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当时我正在看电视感到很奇怪，以往他们住在这儿，要是出去玩一玩就是半天。我就主动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朱莉薇说：‘满街都是人挤不动没什么玩的，到这儿好几

天了要回家了。’

我就挽留地说：‘哎，怎么说走就走啊！不是说在这儿多过几天的吗？’

朱莉薇回答：‘我突然就想家想小孩了，马上就走以后有空再来玩。’

我看这种情况也没好再多问什么。朱莉薇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有些慌慌张张地。进门的时候还不住地回头望了望，好像害怕有人跟着她似的。”

许贵查跟在朱莉薇的身后一句话没说。就在他们走进客房的时候，这才听到许贵查说了一句话：‘有什么事好商量嘛，干什么说走就走？’

朱莉薇说‘我高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要你问啊？你是我什么人啦？干什么我非要听你的。’

‘好的，一切都听你的。’许贵查知趣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嘭地一声关门的声音。他们到房间里以后把门关着，一直没有出来。快到十一点时候他们的门才打开，我看到朱莉薇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许贵查推着自行车跟在后边。他们出来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贵查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和我打了一个招呼说：‘我先送她回去，房子暂时不退。’

我连忙说：‘都到吃饭的时候了，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你，中午饭我们在路上吃，以后有空再来麻烦你们。’朱莉薇应了一句，点点头，他们就这样的走了。

沈军问：“9号晚上许贵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富云回答：“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不知道，反正是很晚了才回来。一般的情况下没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八点多钟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的时候，看见许贵查的房门没有锁，我们也没有去打扰，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去敲门，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许贵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沈军问：“其它还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王富云老婆在旁边试探着说了一句。

王富云对着自己的老婆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不该说的就不要瞎说。”

沈军笑着说：“没关系放松一点，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王富云老婆说：“那天上午十点多钟，我到许贵查房间里去送开水的时候，听到朱莉薇和许贵查说了一句话：‘那个死鬼又跟来了，你就不要再添乱子了。’听到这句话我在心里想这一下可就有热闹看了。”

沈军立即反问一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富云老婆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自有男人找上门来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啊！”

沈军紧接着追问：“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吗？”

王富云老婆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我要是看到了肯定早就告诉你们了。”

告别了房东，沈军一行六人按照事前的分工，沿着南吴集街道两侧，挨门逐户进行调查走访，到了下午三点半钟走访才结束。他们一共调查走访36户人家，12个店铺，112人次。基本上查清了许贵查和朱莉薇7月9日上午在南吴集乡的活动情况。

7月9日上午8时30分左右，许贵查和朱莉薇从王富云家出来，那天根本就不逢集路上行人很少，街面上显得空荡荡的。

他们两人沿着大街向西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头。回过来又顺着原来的路线向东走。一路两人有说有笑的，许贵查还不时地和路边的熟人打上个招呼。

走到喜来登服装店门前，朱莉薇提出来要许贵查给她买一件衣服，许贵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朱莉薇拖了进去。朱莉薇东挑西检的把小店的衣服翻了个遍，也没有选到合适的。

朱莉薇还不死心，又把许贵查拖到隔壁的一家服装店。衣服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时间，朱莉薇看中了一件春秋衫。她便将衣服穿在身上，在小店里走了一圈。

朱莉薇问许贵查：“怎么样，我穿好看吗？”

许贵查回答：“看不清楚，你走到门口光亮的地方再让我看看。”

朱莉薇听到许贵查说的这句话以后，就朝服装店的门口走去。前脚刚跨出门槛，不知是怎么搞的又缩了回来。象遇到鬼似的转身钻进了试衣室。

店老板江美琴顺着朱莉薇的目光向路对面望了一眼。看到一个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路边，眼睛盯着她家的服装店。

开始江美琴还是没有注意，可是朱莉薇进去好大一会儿还没有出来，这才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又向对面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不见了。

又过了有几分钟朱莉薇才从店里走出来，把试穿的衣服往江美琴手里一塞说：“不要了。”

转身就拖着许贵查往外走，嘴里还在说：“赶紧走不玩了，回家。”

服装店的对面是一家小饭店，饭店门口还摆着一个小摊子，是卖早奌的。摊主汪希玉说：“七月九日上午八点钟左右，有一个男的到他的摊子上吃饭，只买了一碗稀饭四个馒头。但是，吃了有几袋烟的时间，什么都吃光了还是坐在那儿不肯走。

我感到很奇怪于是就过去问他：‘老板还想吃点什么吗？’‘

对方连忙说：‘不要了，我在这儿坐一会。’

那个人说话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东张西望地盯着对面。当时已经快到九点了，小摊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他一个人坐在那儿不走，我也不好主动撵他走。

我在想这个人可真怪，他不走我也不好收摊子，就不时地看着他。突然，看见他站起身来请盯着对面的服装店，服装店走进去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有四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岁。那两个人是手拉着手进门的。进去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只见那个女的头向外伸了一下就缩了进去，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这个男的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朝街东头走了。”

沈军问：“这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王希玉回答：“那个男的看上去有40多岁，中等个子，瘦长脸，头发乱蓬蓬的。上身穿着一件黄褂子，下身穿的是工作服，就是那种帆布的工作服。

这个人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干体力活的人。我特别注意了，他的手上长了不少老茧子。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饭量也很大，那个人看上去很凶，给人感觉到有一股杀气。

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人坐下来以后，就一直东张西望的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这个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人以前我好像在木器厂看见过他，他姓周，叫周化田是河畔乡的一个木匠，我知道他，他不一定认识我。”

另外，在这家饭店旁的一个水果摊上，一位中年妇女也反映：7月9日早上不到八点钟，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在街上转来转去的。

这个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肯定是外地人。这个人长相看起来很凶，四十多岁。只见他从街的这头转到街的那一头，好像还在打听着什么。

最后，才坐到饭店门前的小摊上吃饭。看到从对面服装店出来了一男一女以后就跟了上去。他们当时就是认为，这个男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沈军把周化田的照片交给沿街群众进行辨认，有三个村民反映在9号早上曾经在路边摊上吃油条，看见一个男人和照片上的人长的一样。

周化田在南吴集街上出现这是一个新的发现。他到南吴集去干什么呢？为什么我们在调查中，他一直否认在7月9日上午曾经到过南吴集？

种种迹象表明，朱莉薇是在见到周化田以后才匆匆地要离开南吴集的。那么周化田和朱莉薇两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朱莉薇看见周化田会那么恐慌？周化田的出现朱莉薇便从南吴集匆匆离去。

周化田和许贵查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周化田看见许贵查和朱莉薇在一起，争风吃醋导致矛盾激化朱莉薇被杀，是许贵查所为？还是周化田所为？

是第三者的出现而导致杀人，要证明这个推论，只有通过进一步审查许贵查才能够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问题。

审查许贵查的工作在继续进行着，从上午一直审查到下午五点钟，许贵查对原来的交待都供认不讳。

但是，对关键的东西就是不交待，比如说，用什么工具去杀人的？怎么杀人的？戳到了哪些部位？特别是死者的头颅，以及其他物品和自行车被抛到何处？许贵查交待一会儿说抛到河里了，一会儿又说丢到岸上来，一会儿又说掉在路上。

到了下午五点钟，许贵查开始什么都不说了，你无论怎么问他，他就是闭口不答。如果是追问紧了，他就回答说：“该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其它要说的，随你们政府怎么处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审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许贵查到底是不是作案人？他的口供的真实性到底怎么样呢？只有通过调查取证才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9号上午许贵查是否也看到了一个第三者，而且这个第三者和许贵查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许贵查至今都没有交待出这个神秘的第三者呢？

是这个第三者的出现，加剧了矛盾的激化，从而导致命案的发生。解决了这个问题，其它不好解释的情况就都可以将它弄明白了。

侦察方向的进一步明确和集中，审查组的同志信心倍增。他们挑灯夜战，争取当天晚上把这个案子给它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