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次交锋

7月18日凌晨3时20分，马权发和杨可押着许贵查从赵集乡赶到了指挥部。

马权发说：“这个家伙太狡猾了，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反抗很强烈一直想逃跑。”

沈军紧接着说：“少说废话，立即开始提审，大家都很疲劳了要注意安全。”

马权发很快的就返回审讯室，还没有坐下来。

许贵查就喊了起来：“你们公安局凭什么逮我，我犯了什么法啊？我是冤枉的，我要告你们！”

马权发问：“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你自己应该知道，你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干什么要跑到外边躲藏起来？”

许贵查回答：“我是做生意的，我是守法的公民，我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要抓我？”

马权发严肃地责问道：“许贵查，有那么多人，我们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你应该是很清楚的，要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许贵查很无耐地狡辩说：“我没有问题别吓唬我，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也懂法，你们弄错了我是不会让你们的。”

马权发大声地说：“现在公安机关依法对你进行刑亊拘留，你必须如实地回答问题，说假话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一点你必须清楚？把手铐戴上，在刑事拘留证上签字。”

到这个时候，许贵查才真正的感到恐慌。他不停的挣扎着不让戴上手铐，嘴里还在叫喊着：“领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最近我可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马权发问：“你最近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事情？住在什么地方？”

许贵查回答：“我最近还是干老本行贩大米，是和郭期一起做的。我这个人也没有个家到处瞎跑，跑到哪就住到哪。最近就住在王富云家里，不相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马权发问：“最近你每天在干什么？和谁住在一起必须交代清楚？”

许贵查明知故问地说：“你们问这些事情干什么？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马权发说：“你必须如实地回答我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够把握好这个机会。”

许贵查毫不在乎的回答说：“不要拿大帽子来吓唬我，我是坐过牢的人，政府的政策我懂，我交代还不行吗？最近我基本上都住在南吴集乡和郭期在一起做生意。还去过赵集乡、河畔乡，大部分时间我们两人都在一起。这半个月我们一共收2000多斤粮食，赚了100多块钱，我俩是四六分成。”

马权发问：“还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

许贵查连忙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马权发大声地喝斥道：“许贵查你应该弄清楚，我们为什么找你？我看你最好不要把话说绝了，你能保证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你没有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许贵查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吧，信不信由你们。

最近我苦了点钱，都花在俩个女人身上了。一个是赵集大王庄上的王勤兰，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已经有好几年的关系了。

另外一个女的是我在河畔认识的，我到她家门上去收购粮食，我故意多给她几块钱她很高兴，约我常到她家去玩。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正经人，花点小钱落得个快活。

从那以后我有事没事地就找个借口到她家，不久我们就发生了关系。这个人名字叫朱莉薇，就这些事情我该说的都说了。”

马权发问：“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要好好的交代。”

许贵查回答：“没有干违法的事情。就是上个月我在赵集乡拿了李武家5000斤大米没给他钱，他说我骗了他。其实，我的大米卖了钱还没有收上来，肯定是他到你们那儿去告状的。另外，我还欠南吴集乡胡启望的小麦钱有一千多块。东西卖了钱还没有收回来，我欠胡启望的钱我承认，难道这也违法吗？”

马权发问：“许贵查你要老实一点，李武家的大米钱你早已收回来了，已经被你用掉了。胡启望家的小麦钱你也收到了。钱收到了就是不付给人家，你这不是骗还是什么？大米你卖的价钱比收的价钱还便宜，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你拿什么钱去还，你说，这不是骗还是什么？”

许贵查回答：“领导，这是我的不对，最近开销大了一些，没有办法才这样去弄一些钱的。”

马全发紧接着追问：“干什么事情需要那么大的开销？”

许贵查发现他的话说漏嘴了，只能勉强的承认说：“最近，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打麻将，输了不少钱。”

马全发问：“和谁在一起打的，输了多少钱。”

许贵查含糊不清的说：“输了一万多块钱，是和米行做生意人在一起玩的。”

马权发突然问：“你最近和谁在一起？住在什么地方？”

许贵查没有反应过来，突口而出说：“我和朱莉薇在一起，住在王富云家。朱莉薇是在5天前她自己跑来找我的。以前，都是我去找她，这次是她主动来的，我们在一起住了三天。本来我还打算把他带出去玩玩她也同意了。谁知到了第二天她突然提出来要回家，说是想小孩子了。我知道她又想找我要钱，我就又给她100块钱，朱莉薇又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还是要走，我留不住就让她走了。”

马权发问：“朱莉薇是怎么走的？”

许贵查说：“是我匆匆忙忙的把她送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朱莉薇就早早地起来收拾好行李。就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我说天还早呢着什么急，她说不行这几天她的丈夫可能要回去，如果她不在家就要出纰漏了。我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一直拖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她仍然坚持要走，差一点我们就要翻脸了，没办法我只好把她送走。”

马权发问：“你们走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

许贵查接着回答：“她来的时候就骑一辆破自行车，刚走到街东头，朱莉薇就喊饿了要吃饭，我就带她到仙客来小饭店坐下来吃了一点东西。吃过饭临分别的时候，我为了讨好她，又走街上买了猪头肉和桃酥送给她。”

马权发问：“你送她到什么地方？”

许贵查回答：“我们顺着运河大堤向东走。走到大堤上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二点多钟了。开始的时候是我骑自行车，她坐自行车的大杠上。后来她嫌难受，我就推着自行车和她肩并肩地走。

这样走一路玩一路，大概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才走到河畔米粒集渡口。离渡口有离把路的地方，我们又在河堤边上的树林里吃了一奌东西亲热了一会。

本来我打算把朱莉薇送到家，但是她死活都不肯，说这样不好被熟人碰见了是要说闲话的。

我拗不过她，就把她送到快到渡口的地方。在大堤上已经可以看见渡口了，这才和她分手，后来我就直接回到住处。”

马权发问：“从那天以后你见到朱莉薇了吗？”

许贵查回答：“没有。”

马权发问：“你知不知道朱莉薇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贵查回答：“不知道。”

马权发严厉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许贵查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哎，我知道躲不过去，我还是交待了吧。朱莉薇走了第三天，我就听说渡口那边出事情了，有一个女的被人杀死了，我就担心千万不要是朱莉薇出事了。开始我很害怕，因为那天下午是我把她送到那儿的，如果她出了事情，我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我不放心，就跑到她家的庄子上向村民打听了一下。当地的村民都说，朱莉薇外出几天了一直没回来，我开始怀疑朱莉薇真的被人杀害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呢？我是登过牢的人，公安局首先要怀疑我，更何况朱莉薇在出事之前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跑出去躲一躲。

如果公安局能尽快地把案子破了，能把真正的凶手抓到，我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于是我就想一跑了之，因为没有借到钱，这才到老相好的家中去借钱，这不是就给你们抓到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可以调查人不是我杀的，绝对不是我杀的。”

马权发说：“许贵查你要老实交代，事情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你必须说实话，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许贵查回答说：“领导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呢？我不就是骗人家几千块钱吗，大不了你们给我带去再坐上几年。要我承认杀人你们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与许贵查首轮交锋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马权发十分气愤地走进办公室，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许贵查这个老东西太狡猾了，眼面前的事情他就是不说，要么就是耍赖，要么就和你打太极。”

侦察员杨可跟着骂了一句：“这个死东西，要不是执行政策，今天非好好的治他一顿不可。”

这个时候，曾毅、沈军、仲安华正在听取张成雪对周化田活动情况的汇报。

曾毅说：“我们暂时停一下，大家一起和审查组的同志研究一下审查许贵查的方案。”

沈军说：“马权发，你们先把今天夜里审查许贵查的情况简要地说说。”

马权发迅速将审查许贵查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曾毅说：“从目前许贵查交代的情况来看。他虽然已经交代一些问题。但是在关键的问题上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把问题讲清楚。特别是和朱莉薇的接触情况许贵查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要认真地分析一下。”

沈军紧接着说：“我个人认为，如果许贵查就是作案者，那么他是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交待问题的。同时，我们还要看到许贵查在交待中说了一些假话，交待一些与本案无关的事情，比如诈骗赌博等等。这种用交待一般罪行来掩盖其严重刑事犯罪，是许多犯罪嫌疑人惯用的伎俩。其主要目的就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逃避打击的目的。

另外，如果许贵查没有做这起案件，那么他为什么不讲真话呢？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有文章。有些事情他不敢说或者他自己害怕说不清楚，干脆就不说免得自己找麻烦。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就要首先消除他的思想顾虑，采取相应的措施让他放下包袱，主动地为我们提供情况。”

仲安华插话说：“依我看当前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加大审查的力度，从心理上把对手摧垮。许贵查有犯罪前科与公安机关多次打交道，他十分狡猾有一些应对审查的体验。如何促使许贵查主动地交待问题，就必须打破他的任何幻想，这样才能迫其就范，老实地交待问题。”

经过讨论意见基本上统一，于是曾毅开始安排下一步审查工作。

曾毅说：“当前工作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打破目前审查工作中的僵局，突破许贵查的心理防线。我们在审查过程中一定要有耐心，要讲究审查策略。

同时，要内外结合，审查工作必须和外围的调查工作紧密配合。外线调查必须做到能够及时准确地为内线审查提供足够的证据材料。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对外线的侦察工作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要从时间上和空间上把对手的一切活动情况都搞清楚，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迫其就范。

要把作案前每一天每一时，对手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把它梳理出来进行调查核对，鉴别出真伪从中找出漏洞。

要通过对出租房的房东，邻居以及许贵查同行的调查，基本查清朱莉薇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次来到底是谁主动？到这儿来了以后各方面的活动情况？有无反常迹象？许贵查和朱莉薇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冲突？许贵查与朱莉薇在南吴集乡接触的人和事？

特别要把许贵查在案件发生的那天，活动情况全部地把它排出来。

手中的证据要充分地运用，通过已经获取的各种证据材料，来辨别对手交代的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要及时戳穿对手的假话，这样才能够从心理上把对手打垮。

另外我们在调查和审查过程中，工作一定要细，要实，不要有急躁情绪。审查组还是原班人马，请同志们辛苦一下。因为在这个时候，如果换人就会使对手产生错觉，自认为他的假话我们相信了，或者继续用假话欺骗下一个审查组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