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提亲

第三十九章

待二人回到剑庄时,已是十日后。虽然他们的进程不慢,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刻意避开了一些路。到了河州,更是马不停蹄,深怕在最后关头,有人饥不择食,豁出性命做最后一搏来抢剑。不过好在,进入河州地界,竟然安静得出奇。

应子风送玉风到了她的住处,让她好好休息。刚一出来,就遇到了进到院子里的冉欣主仆。

“子风你回来了!”冉欣面带微笑地走来,身后的半夏嘴角含笑,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

“子风少爷辛苦了,这刚刚回来,还没休息好估计又要出门啦!”半夏的声音感觉都在笑。

应子风却有些糊涂:“出门?去哪里?”

他这一问,就见冉欣娇羞地半掩面,而半夏在一旁甚是着急。

“就是承义少爷要去冉家提亲啦!”

“什么?!怎么一下子这么着急??”

“您说什么呢!我们小姐和承义少爷青梅竹马,反正是迟早的事。再说了,承义少爷都二十有二了,要是别人啊,早当爹啦!现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等半夏吧啦吧啦完,应子风匆匆出了院子,直奔林承义的住处。

书房里,案台上铺着红纸,林承义正仔仔细细地写着。应子风一看,连请柬都已经要着手准备了?

“承义,你,真的要成亲啦?”

“啊?”林承义一抬头,看到应子风,激动地跑上去,朝着胸口来了一拳:“臭小子,你总算回了!”

“我再不回,哪赶得上这一件大喜事!”

“你累了吧?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你别左顾言他!你怎么忽然决定要成亲了!”

林承义转身回到了案前,继续拿起笔,刚要下笔,却被应子风挡下了。他抬头,对上好兄弟的眼,叹了口气。

“迟早的事!”

“那你干嘛叹气!”

林承义摇摇头,他也说不出来。冉欣相伴他多年,他们有过美好的光景,也是世人艳羡的佳侣。可是,每每提及成亲一事,他的心口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排斥,却也没有雀跃。他深知自己这种想法不妥,说出口定然会伤害冉欣,所以这事儿似乎也便成了既定的事实。

三年前,传来冉家当家冉庆突然身故,冉欣要守孝三年,这事儿也便拖着了。这期间,无人再提及此事,林承义倒像松了口气。如今,三年孝期已过,那么婚事就不言而喻。

“可你之前还跟我说,会再等三年,如果对方不出现,你才放弃……”

“可是冉欣等不起!”林承义打断他,“一直以来,我只考虑了自己,三年后,冉欣可就二十有二了。冉家是个大户人家,她若一直待字闺中都会被人笑话,何况世人皆知我俩成双成对,我再没有表示,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番话似乎把应子风说服了,韶华易逝,一个女子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光都倾注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若一切成空,那多可悲。何况,此事还关系着她的名节。可是,玉风的事他迟早都会知晓,若木已成舟,伤害不是更大?

现在想来,当初要是不去追玉风就好了。要是不去追她,那就不会知晓手镯的事,不知道手镯的事,也便不用像现在这么纠结。

“你怎么了?”

“没事!”

“你看上去比我还纠结!”

应子风白了他一眼,你要知道我心里的苦就明白我为什么纠结!“你在写请柬?”

“什么请柬!对了!你回来了,这事儿托你了,你字写得比我好看!”说着,林承义把毛笔递给了应子风。

应子风一看,原来是对联。

“现在就写对联,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么!都要冬月了,那么多门院要贴对联,不得早点准备吗!”

应子风不理他,把笔放了下来,什么时候也没见过他对贴对联上过心,这回还没入冬月就火急火燎地写对联,太不合常理了!摆明是在逃避!

“什么时候提亲?”

“那个……我还没跟爹说呢……”看了看应子风瞪大的双眼,林承义解释道,“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怕他不同意?”

林承义点点头:“你知道的,他让我们去惠州是为了找人,而不是找剑!我回来跟他汇报完,他就没出过房门。”

“那干嘛急在这个时候决定成亲?难道,还发生什么事了?”

林承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不会?”

“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们回来的路上,一直好好的。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我才喝几杯就……然后……”

应子风又翻了个白眼,要知道林承义刚刚那一段深情表述差点让人以为是他良心发现,决定做个负责任的男人,结果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叫他必须承担!

“如果是这样,你必须承担!也必须忘了曾经的约定!”

“你是说,我那从未露面的未婚妻?”

“不仅如此!你也不能对玉风有什么心思!”

林承义看着应子风忽然一笑,这小子竟然动心了!

“子风,玉儿知道这事吗?”

“嗯!”

“那她什么反应?”

“没反应。”

回答得还真干脆,一点念想都不留。“放心!从此,世上再无梦公子!”

应子风刚从林承义的院子里出来,就遇到了来找他的林清。林清笑着上前,嘘寒问暖。应子风拿出带回的手礼,林清爱不释手。夸他比亲哥好,他亲哥可是空手而归的!

他们南下的时候气候还好,这趟回来,山上的温度降了许多,就显得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昨日新做的冬衣到了一批,林清自然帮他取了,放在了他房内。

说到这儿,应子风忽然想到,玉风来时就两身衣物,且都是薄的。他想同林清要几套,但转念一想,就算林清肯,玉风也不见得接受。于是,便把话放回了肚子,赶紧往自己院里走。

到了房中,打开柜子,果然里面多了两套新衣。他把衣服拿出来,林清见着,叫他穿上试试,不合适的话得早点改好。

应子风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又多拿了件披风,匆匆出了门。林清不解,赶紧跟上。

他们一路到了东厢院,林清越发纳闷,直到他敲响了玉风的房门,忽然觉得一怔。

房门缓缓被打开,一身男装的玉风出现在他们眼前。林清傻了眼,这身衣服是子风哥哥的。其实,这一路为了免去麻烦,玉风一直男装示人,这刚到庄内,还未来得及换洗。

应子风把手中的衣物递了过去:“这里有两身新的冬衣,你试试,回头让裁缝师傅改一改尺寸,再给你做几身女装。”

“你的?”

“新的,昨日送来的,我还未穿过。”

玉风正打算去接,却见一只手压了下来,抬眼看,正是林清。

“子风哥哥,这是你的衣服!”

“我去年的衣服还可以穿,山上冷,她没有衣物!”

“不、不行!你们怎么可以同穿一件衣服,这,你们应该避嫌!”林清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这感觉像自己做了坏事。

“我不介意!”玉风将衣服抽了过来,淡淡地回声。

“你……”林清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看看应子风,最后垂下了眼,“我,回去了!”

林清离开了,留下落寞的背影,应子风站在原地,有些心疼,毕竟这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可是,他既然无意就不能让林清越陷越深,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你是想证明在你心中,我比她重要?”玉风看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衣服,“你有很多机会送衣服过来,却偏偏带着她!你想让我相信,然后告诉你我的身份!”

应子风瞪大了眼,冤枉啊,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拒绝林清罢了!可不等他解释,管家何忠匆匆过来找他。看着玉风冷冷的眼神,应子风无奈地笑了一声。

内堂,应子风重复了惠州发生的事,林仁山眼里没有过多的波澜,应该是经过这几日,早已接受事实。

“找你来,不仅是为此事。”

“还有什么事?”应子风心想,莫不是关于林承义的婚事?

“何忠,你来说!”

“是!”何忠恭敬地回道,“近几日,各地都出现了骚乱。”

“骚乱?”

“没错!不知为何,各地都传言宝剑再现!先是从惠州传出,有一男一女持宝剑不费吹灰之力斩人一手臂,后有海上大败各路高手,一剑斩绝数人。随后传言一直北上,禹州、通州、常州……说他们在各地斩杀江湖豪杰,肆无忌惮,全是凭着手中的宝剑。如今,为了夺得宝剑,不管是江湖人,还是官家,或者百姓个个都虎视眈眈,早就杀红了眼,当地百姓草木皆兵,民不聊生。”

应子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惠州和海上的事,毫无疑问,的确发生了,他和林承义亲眼见证。但是,玉风手中的剑充其量算一把好剑,与宝剑相比,相差甚远。再说这些地方,不正是他们回来的路线吗?经过这些地方,他们一直保持低调,并未惹事,怎么如今听来,都出骚乱了?难道说,有人一直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故意散播着消息?

“子风少爷,您这一路回来,可遇到此二人了?”

管家这一问,应子风反而犹豫了,他们没惹事,但事实在各地都出现了骚乱,也就是说,除了最初的两起事外,确实有人在各地作乱。他们借由惠州之事,迅速在各地滋事,引起骚乱。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那万两黄金?若是如此,不是更应该低调行事,安全将宝剑送至剑庄才对。

“子风少爷?”

“我们一路回来,并未觉察到骚乱,更别说遇到滋事之人。而且惠州之事,我和承义在场,事情并非传言那般。斩断他人手臂的是武功高强之人,手中的剑是把好剑,但绝非是销声匿迹的宝剑。”

“你是说有人借机制造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