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环境影响

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对这个世界,说什么都不懂吧也不是,什么都懂一点点,但什么都只是一点点懂。

就像一张白纸,在此之前只是素描,还有修改的余地;而现在即将涂上颜色,画上何种颜色,基本以后就是什么颜色了。

那时候,不知道所谓的早恋不过是懵懂的异性情;为好兄弟打架斗殴便以为是义气的友情;父母管得太宽什么都管就是烦躁的亲情,等等

很多事情在这个年龄都只是粗浅的认知,做错事是很正常的,此时需要的是父母更好的解答和耐心引导才能走向正确的方向。

但我没有这种幸运,相反却是不可磨灭的艰难回忆。

初一的时候,“得益于”小时候比较内向自卑,也是比较老实。在学校就是好好的学习,课间就是喜欢和同学打打乒乓球,也不调皮捣乱。那时候一个班级60个人左右,一个年纪四个班级,只是一所乡镇中学,这么多学生,也算热闹非凡了。青春洋溢。

仅如此可能我也会好好读书,甚至考个好高中,再考个好大学,不至于初中毕业就流放社会。

但是家庭的环境,真的是对孩子不可忽视的影响啊。

我整个初中都是家庭矛盾的演绎。父母之间矛盾,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矛盾,父母和邻居的矛盾,以及我和父母的矛盾。

90年代,当地农村还有父母包办婚姻的陋习,我的父母也是基于这个情况而结婚的。两人不同村却也相隔数十里,不知谁人做的媒,却只是他们的父辈做的决定。素未平生的两个陌生人就此结了婚。

更早的时候重男轻女,因此母亲并没有怎么上过学,而她的几个弟弟都还有初中文化。所以母亲的一切认知和性格习惯都来自于原生家庭;受她父母影响,“传承了”斤斤计较,不识道理认歪理。最难受的是暴躁的性格,说话总是大声呵斥,极其易怒。

父亲呢,相对来说好一点,但同样受我爷爷的影响,脾气也暴躁,还记得小时候动不动犯错就会被吼,虽然很少挨打,但气势骇人。因此我小时候很怕父亲。

这样一看,简单明了,两个性格暴躁的人一起生活可想而知。早期的接触父亲便有觉悟,因此找我爷爷推脱过,但那时他一切依靠父母,哪有做主的资格,结果自然没有改变。

两人婚后在家务农,虽然天天吵吵嘴,但两人都很勤奋,也还算吃穿不愁。几年后,我和哥哥相继出生,生活的难堪,捉襟见肘,便开始了更厉害的争吵,直至动手,夫妻矛盾也上升到两个原生家庭的矛盾。

后来听亲戚介绍说出去打工收入更高,因此在我2岁的时候便把我们两兄弟留给爷爷奶奶,就双双远去打工了。中途虽然每隔几年回来一次,也仅是过年两天。

跟随着爷爷奶奶生活,我的性格更多的也是受爷爷奶奶影响。而奶奶是个很温暖的人,至少对谁都是笑脸,说话声音也不大,就算生气都不会吓到我们。爷爷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两个孙子也是从未真正打骂过。虽然贫穷,但也是百般呵护下。

直到我上初中这次他们回来,我才见识到这种性格的家庭“传承”。

周一到周五在学校还算很快乐的,但是周五下午回到家后就要辛苦一下了,那时候建房子还要自己搬砖,除此之外务农也有做不完的农活。帮父母干点活无可厚非,辛苦点也没什么,最多抱怨几句。

但,我实在没法忍受,两者暴躁易怒的性格,会因为一点小事没做好就呵斥“什么事都做不好,没用得很”;最多的还是他们自己之间的争吵,很大声的吵,好像声音大骂人都是对的一样。

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事,甚至不是事,莫名其妙就开始了,吵架,打架,砸东西。在我的记忆里重复上演了无数次。

包括我和哥哥也不例外,常常因此被当作出气筒,劈头盖脸一顿吼骂,而这时爷爷奶奶通常会站出来护着我们,但也不会有例外,本身早年他们之间积怨已深,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这就只会吵得更为激烈。

那个时候农村,儿女成家是会分家的,因此有两个灶台,各自做饭的。每当他们开始吵架,我都会跑到爷爷奶奶那边去吃饭,其实两个灶屋仅一墙之隔。起不了耳不听心不烦的作用。

仅仅半年,父母回来仅仅半年,哥哥也同样出去打工了,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上高中只能去打工自力更生,那时候农村地区初中毕业就打工很常见。另一方面也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环境。

而我则没有办法,年龄太小,才上初一。此时就萌发了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赶紧初中毕业,年龄到了16就出去社会,远离家庭,远离这种环境。

以至于初一的时候我还好好学习成绩中上。到初二,已经无心学习了,然后身边的同学也变成了调皮捣蛋的了,打乒乓球也变成了打架和惹是生非。

对老师来说我不再是好学生,但对我而言不可否认,我的性格开始发生了一些转变,一些好的转变。

后来在家,不管是什么原因的言语训斥,我都会还嘴,针锋相对。慢慢的我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胆子也越来越大,所谓一身反骨就和父母就形成了对抗,主要是母亲。

虽然这样子肯定是不好的,周围邻居也说我没教养,和父母顶嘴等等;但在一个充满语言暴力的环境下,教养二字从何说起?!也明白,家庭里没有人本质是坏的,只是性格的缺陷在不知不觉给人带来了伤害。

本来我的性格就偏内向了,如果一味被父母贬低,打压,我的性格只会越来越懦弱胆小,缺乏自信。如此德性,在这个社会根本无法生存。

因果循环,因从小贫穷缺爱的环境导致的自卑内向,又因为父母的语言暴力,激起反抗心里,结果反抗了自身的性格缺陷。

所幸有这种性格的改变,让自己的性格独立,有自主认知,面对困难敢于反抗,敢于前行。于我现在生活而言,这是很好的生存基础。虽然早早流落社会,也凭于此,自强不息,自给自足。

讲到这点,少年时面对同样家庭环境的影响,我的哥哥却是一个相反的结果;从小家庭的贫穷带来的自卑,再面对着父母不断贬低和打压,他没有抵抗得住,心理层面上“信心,勇气”已经被完全击碎。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面对困难第一时间永远是逃避,此路不通,那便换条路走。即使你告诉他没有任何一条路是直通结果的,走过蜿蜒曲折才是自成一路。他也没有勇气面对困难并且击败恐惧而前行。

这么多年孑然一身,一事无成,面对生活畏畏缩缩,毫不通透。

勇气和自信源于自身,强于外界反馈,也能终于外界环境。因此我时常鼓励我女儿,强化她面对困难的勇气。

我以为最大的勇气,就算前路充满未知,不管任何困难,任何意外,都能继续前行,竭尽全力,任何结果也能坦然面对。

百折不挠,坚毅始终。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