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的幸运

08年,至今已15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深刻记忆的一年。金融危机,北京奥运,但我最深刻的画面是学校楼房的当面跨塌,汶川地震。

当时我五年级,上体育课,自由活动,平时也没什么同学一起玩。独自在操场上散步,突然间的剧烈晃动,随后办公楼连跑带滚冲出来的老师。

电光火石之间,我站在操场上,看着前面垮塌的办公楼,侧边教学楼楼道奔跑哭喊的惊恐,漫天的灰尘里一脸懵。

这所老式水泥建筑的小学,饱经时间风霜,本就严重老化,所以即使在远离震源几百公里依旧被波及损毁。

教学楼并没有直接坍塌,大部分学生没有受伤,仍有几名学生不幸,世人惋惜。

这么多年,三层楼房当面坍塌的画面如此清晰。像是提醒我生命的幸运,不该不知意义。知此,也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影响。

老师们聚集劫后余生的学生在操场中,哭声一片,尽力安抚。大门被塌堵,有人提议推倒围墙撤出。

围墙外我看到了来寻我的哥哥,他也在镇上读初中,而他们学校年份不久,仅仅是墙体开裂。

没多久,奶奶收到通知也赶到,一路走作跑气喘吁吁,满脸担忧惊吓,在看见两兄弟完好时瞬间抹泪。我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应是懂得对亲情更加珍惜了。

在那之后,停过一段时间课,最终在板房复课上了几个月,其他的模糊记不清了。

新学校重建好时也是我小学最后一年,六年级。新学校的物资丰富,各界捐赠的书包,玩偶,营养早餐牛奶鸡蛋,还有图书室这些新事物,在这个农村小镇,打开了很多认知。

我此后记忆不多,就完结了小学。而外地打工的父母在这个节点回了家,说是准备盖房子。

与那年如此相似,15年后的如今,2023年也是经济收缩的一个年头,大部分普通人都过得很拮据,所谓开源节流,应对生存。巧合的是今年也有地震,而我这几年生活也是,就像当时在操场上亲历地震一样一脸懵。

同时哥哥也在这年初中毕业了,毕业后并没有上高中,不是不能上,而是他自己不愿意去,至少可以去县城里最差的职业高校。那种上一年课打两年工的学校。

其实父母也知道这种学校上着没什么用,所以也算默许了。最终我小学毕业他初中毕业,度过了两兄弟在一块的最后一个暑假。

父母在家肯定不像爷爷奶奶那般溺爱我们,到手的农活增长一倍不止。同时这个年龄的逆反心理,加上从小没在一起生活,更亲近爷爷奶奶。他们又没什么文化进行有效教育和沟通。导致和父母之间出现了各种矛盾。

2009年9月,开始了我的初中生活。同年,家里也开始了建房。那时还没有车路能通到村子里,因此无法运输建筑材料。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当年随处可见的口号,我爸就是凭借这一句话,成功说服了大部分村民共同请愿当地政府帮助修路。

也许是响应当时的政策,兴修水利,竟真的落地修路。同时因这事,也见识了很多无赖的风采。即使修路并未要村民出一分钱,依旧有个别神才不允许破坏他的土地,要求赔偿,阻挡修路。所谓鼠目寸光,小利小奸之辈便是如此。

说起这类为村民谋便利的事,我父亲区区一农民,却是做了不少,包括后面的凑资金修水池解决用水困难等。但却是没有人记得好处,反而得罪不少人,毕竟村野之地没有开阔眼界心胸,自私自利是常态。

所以对于父亲而言,成事之难不亚于现在的我去创业。前往的路上,也许是旁人不敢走去的,又或者是他们并不想你比他们好,所以闲言碎语,受尽白眼,磕磕绊绊。无人搀扶不说,落井下石亦有之。

但我并不在意,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长度是一样的,我在意的是我生命的宽度。

月栖林梢,不与虫语,只为点亮自己,不辜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