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4日上午10时40分在营中居委会,居委会主任汪桂珍早就在等着,因为公安局的宿舍就在营中居委会,所以局里许多人她们都认识。
看见沈军走来,汪桂珍高兴地喊道:“哎哟!是什么风把沈队长给吹到我们这里来啦?大概是因为西坞的那件杀人案件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协助的赶快说。”
沈军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服装厂许明秀的情况。”
汪桂珍的话更多了,主动地说:“许明秀的情况我非常了解,许明秀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她在外是女强人,把几百人的服装厂管理得头头是道的。在家里她孝敬公婆是一个好儿媳,可惜的是她的丈夫不争气。
她丈夫叫丁会齐就是这街上人,这个人原来本性并不坏。大集体的时候,丁会齐在镇办厂当一个小头头,工作很不错。后来改制了,工厂经营不善倒闭了,他就成了无业游民。我曾经想把他安排到我们街道企业来工作,他嫌庙太小了,供不了他这位大菩萨。
后来也找了几次工作,都因为他要求太高没有谈成,到现在也没有工作。整天跟一帮赌鬼瞎混,钱输了就回家找媳妇要,不给就胡闹,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许明秀爱面子,女儿正在读高中,为了不让孩子学习受影响,许明秀是尽可能地迁就丁会齐。
可是,丁会齐这小子不省心,没有事情也要整出一些事情来。许明秀既要强,还要自尊,除了工厂里的事情以外,她从来没有什么异性朋友。现在却整出一个许明秀是赵启辉的小三。
这话都是从丁会齐那小子嘴巴里说出来的。像这种往自己女人身上泼脏水的男人世上少有。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你可以去询问许明秀本人,我就不多嘴了。我相信许明秀的人品,许明秀是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的。许明秀的工厂就在附近,我带你过去。”
沈军说:“既然服装厂就在附近,请你把许明秀喊过来,在居委会谈话。这样也可以避免社会上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汪桂珍大大咧咧地说:“沈队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把许明秀喊过来。”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汪桂珍带着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刚进门许明秀就主动地与沈军打招呼。
许明秀说:“您就是沈队长吧?找我有什么事情请问吧?”
沈军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正在办理西坞杀人案件,你应该知道的,其中你的丈夫丁会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与赵启辉产生了一些过节,闹得不可开交。
我们想通过你了解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询问这样的问题可能要涉及你的个人隐私,因为办理案件需要,请你能够理解。你与我们的谈话我们会严格保密的,不会影响到你的家庭正常生活。”
许明秀说:“沈队长你就不要解释了,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沈军说:“谢谢你的配合。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丁会齐与赵启辉结怨很深,都说因为你的原因而引起的,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许明秀非常气愤地说:“这些话都是丁会齐那个王八蛋说出去的。哪里有人把屎盆子往自己老婆身上泼,只有丁会齐这个缺德鬼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后悔当初瞎了眼睛,就看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去年下半年,有一次几个企业举办联谊会。
酒足饭饱的时候有人就开玩笑说:‘许厂长从来不和男人单独喝酒,如果谁能和许厂长一起喝一杯,我就喝一瓶。’
有人就跟着起哄起来,赵启辉就坐在我的旁边。
有人就说:‘赵经理和许厂长先喝一杯,其他人跟上。’
我根本就没有理睬这些人的胡闹。
就在这个时候丁会齐闯了进来,满嘴酒气地喊着:‘许明秀给老子钱,今天又输了。”
我气愤地说:‘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现在这里有事情,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丁会齐骂了起来:‘臭不要脸的,在这儿和野男人在一起喝酒还说有事情,是不是我碍你们好事了?’
坐在旁边的赵启辉听不下去了,就开口训斥:‘丁会齐你在说什么?不会讲人话就滚出去。’
丁会齐转身就向赵启辉冲了过去,嘴里还骂道:‘找死,想管我的事情你讨打!’
丁会齐的拳头还没有打到赵启辉的身上,就被赵启辉一拳打在脑袋上。赵启辉对丁会齐说:‘你马上向大家道歉,否则今天我不会放过你。’
丁会齐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叫嚣道:‘许明秀在这里与老情人会面,要我道歉,你就等着吧?
赵启辉现在就把话挑明了说,你如果给我1000块钱,作为对我的补偿,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不得安生的。’
我气得都快哭了,我对丁会齐喊道:‘你还嫌丢人不够啊!你马上给我滚回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丁会齐手叉着腰傲慢地对我说:‘哎哟!在老情人的面前也有底气了,我看谁能对我怎么样?’
赵启辉站在一边遭到这无妄之灾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候,丁会齐又把头伸了过去说:‘来呀!有本事你就再打呀?’
话还没有说完,赵启辉上去就是一拳,把丁会齐打倒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从那以后梁子就结下来了。丁会齐到处说我的坏话,说我与赵启辉有不正当关系。我实在忍无可忍就提出与丁会齐离婚,我们是协议离婚。
因为女儿今年就要参加高考,我提出暂时不要公开我们离婚的事情,避免女儿学习受到影响,等高考结束以后再公开。条件是我要多付5%的财产给丁会齐。丁会齐虽然是一个十足的王八蛋,但是他很喜欢他的女儿,所以他就答应了。
现在我与丁会齐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丁会齐说我和赵启辉的事情完全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丁会齐就是想用这个借口好向我要钱。我是人正不怕影子歪,丁会齐散布的谣言我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情。
现在我虽然离婚了,公公婆婆仍然是我抚养,他们也不知道我已经和丁会齐分开了。我与二老的关系比自己的父母还亲,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
西坞案件发生以后,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找我了解情况,我也做好了准备。案件发生的当天,就没有看见丁会齐的影子。因为他经常到处鬼混,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公公婆婆很担心,丁会齐与赵启辉发生冲突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害怕丁会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公公婆婆不停地追问我,丁会齐到哪里去了,我没有办法回答只好找理由搪塞。
今天早上起来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就到丁会齐的房间里看一下,结果我被吓一跳。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好像是好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样子。橱柜里的衣服都不见了。我知道丁会齐走了,这次他真的走了。
以前我赶他走都不肯走,这次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就在房间里到处乱翻,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最后在丁会齐的枕头里发现一封信,信是写给我的。丁会齐知道只有我晓得他会把重要的东西偷偷藏在枕头里。看了信以后我什么都明白了,丁会齐这回闯祸了,闹出大事情。
害怕公公婆婆知道一时受不了,也没有敢告诉他们。原来我想等今天下班以后,回娘家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办?正好你们找上门了,我想还是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处理,这样做我心里才安心。”
说话间许明秀从手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沈军。沈军打开信仔细地看了一会,感到预料中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信的开头丁会齐是这样写的:“我走了,现在我真的走了,我要离开这个让我堕落的地方。我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昨天事情的地方。我知道你与赵启辉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只不过是我无理取闹的一个借口。但是就因为这件事情我被拖下水了,现在出大事了。赵启辉家里的案件是我雇人做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说这种话也没有用了,我不能去投案自首,我不想在牢里蹲一辈子。
前几天,周山猛找到我,告诉我他最近准备召开一个会议,是专门研究怎么对付赵启辉的。如果谁能把赵启辉整垮,一定会重奖他。周山猛知道我与赵启辉的矛盾冲突很厉害,就煽动我动手。如果答应了当时就给一万元,事成以后再奖一万元。面对如此重金我动摇了,我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周山猛的要求。
收了钱我就要做一些事情,不然那钱还没有捂热就被要回去了,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就跟外地的一个老朋友打电话,他是专门帮助人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我请他找两个打手把赵启辉打伤就行了,先付定金4000元,事成以后再付4000元。对方立即答应了。
我把赵启辉家在运河巷205号的地址告诉了他。我还特地对他说,赵启辉家里很有钱,家里还有保险柜,养了一条狼狗。如果你的人在行动中弄到钱就都归你们。我和对方约定的行动时间就是1月3日。
不出所料1月3日他们真的行动了。但是他们却把两个人给杀了,这下闯了大祸。我成了杀人犯的幕后指挥。我知道公安机关很快就会查到我的头上,虽然我是受雇于周山猛。但是我是执行者,我肯定会被判重刑的。
我不愿意看见因为我的犯罪行为使全家再次蒙羞。因此我决定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告诉女儿,不学好的父亲到国外打工了,等赚到了钱再回来。对我的父母亲也这样说,我不想再让老人家为我伤心。我走了,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丁会齐1月3日深夜。”
沈军看了信以后问许明秀:“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许明秀回答:“丁会齐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情,那样肯定会影响到她参加高考。我也不想让公公婆婆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沈队长我知道你们办理案件的规矩,我不能干涉。我就是想能不能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不要把这封信公布出去。等你们破了案,这样在时间上也有一个缓冲,我可以把家庭里的事情安排一下。这就是我的唯一要求。”
沈军说:“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我也向你提一个要求。如果丁会齐万一再与你联系,要立即告诉我们。”
许明秀立即回答:“我答应你,如果丁会齐与我联系马上就向你们报告。”
沈军问:“你知道丁会齐联系的是什么样的人?”
许明秀回答:“丁会齐平时与外地交往不多。以前在镇办厂的时候还有几个朋友往来,后来他下岗了,也就断绝了与这些人的联系。只有临城有一个叫韩刚的朋友一直与他保持联系。
这个人流里流气的不学好,我曾经劝过他不要与这样的人交往,丁会齐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个人干什么?家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他经常打电话到我们家,你们可以查一下电话号码就应该会找到这个人的。”
通过电信部门很快就查到了临城一个叫韩刚的电话用户,最近不断给许明秀家的座机打电话。1月3日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韩刚的出现,似乎给案件侦破工作引向了一个新的侦查方向。
韩刚出现了,还会不会再有其他犯罪嫌疑人,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分析,还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查清谁才是真正操纵针对赵启辉一系列犯罪活动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