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发明家雷帕德谈拢脚踏车投资的克莱恩,在商店买了些水果和面点,乘公共马车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
放下大包小包的物品,克莱恩从衣兜里取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重新提起那一个个包裹,正要唤醒躺在沙发前闭目休息的老尼尔,突然,他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大坨黑色的影子。
顺着余光窥见的异象望去,克莱恩目光微缩,他看到身体无力瘫软在地面,口鼻眼间皆有透明液体垂落的黑衣男子。
微一辨识,克莱恩立刻有了判断,这是那位试图从老尼尔和自己口中套出大男孩儿伊恩的线索,并愿意为此支付一百镑的兹曼格党头目,默尔索。
克莱恩将手中的事物放在通往二楼的阶梯旁,缓步走了回来,伸出手指按向默尔索的颈侧,确认了他的死亡。
看起来,老尼尔这是正在对默尔索进行通灵。
环视四周,克莱恩看到了窗台上的脚印,以及一只直直刺入墙壁中的黑羽小箭。
微微点头,他大致把握到了发生在这里的情况,未得到两人回应的默尔索决定直接行凶杀害两位侦探,从窗户潜入的他对单独留在这里的老尼尔发动了袭击。
趁老尼尔的通灵还未结束,克莱恩蹲下身来检查默尔索所受的伤,结果令克莱恩感到十分困惑。
除去默尔索右侧小腿腿骨的明显弯折,以及在横在左侧脸颊上应该是由那根教鞭轻微抽打造成的淡红痕迹,他似乎就没有其它痕迹明显的外伤了。
不过,克莱恩没有专门脱去默尔索套在身上的衣服进行仔细的检查,这没有任何必要,也不利于他和老尼尔后续对于尸体的处理。
两分钟后,老尼尔从通灵状态下醒转,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克莱恩,他的脸上露出僵硬的表情:
“坏了,克莱恩,我在通灵中获得了主导默尔索行动的人的大致外貌和身份,默尔索称他为大使!伊恩·赖特与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有关!”
大使?
克莱恩愣了愣,惊讶望向地上的默尔索,这家伙的事情居然牵扯出一位大使,牵扯出别的国家......
伊恩身上的那件物品潜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老尼尔和克莱恩都在为眼前的烫手山芋感到棘手时,默尔索的身前,点点灵性光辉汇聚,凝成了一样形似地球果冻一样的事物。
离尸体更近的克莱恩蹲了下来,从默尔索的身前拿起了那件事物,这就是默尔索死后遗留的非凡特性。
手中托着这果冻触感的事物,克莱恩却没心思占卜它的详细信息,对眼前横躺于地面的尸体感到一阵牙酸,一时间不清楚该怎样处理。
老尼尔的心里刚凝成一个念头,就被自己否决了,他自言自语道:
“不,不行,黑夜教会的那位‘邮差’当时对我们的称呼,是夏洛克·莫里亚蒂以及尼尔·华生。
这隐隐表明了黑夜教会高层的态度,我们如今应该以这两个身份行动,否则会引起不小的混乱。
换句话说,这是只有黑夜教会最顶层的那部分人知晓的秘密,而值夜者内部应该对莫里亚蒂和华生先生的身世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就不能直接将这件事通报给值夜者,这很可能会引来熟人,而应该交给机械之心或者代罚者。
但代罚者主管明斯克街附近的区域,如果这件事交给代罚者,那么他们势必会遭受更为严密的监控,因为这就是他们管辖的区域,不存在行动上的限制。
不过,应该还有一种办法,既然黑夜女神教会知晓我们的存在并给予金钱支援,那这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女神的意志。
或许,可以将这件事直接向女神祈祷,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回应。”
一边的克莱恩微微点头,同意了老尼尔的判断,他迅速跑上二楼,从装有各种材料的箱子里取出向女神献祭祈祷的必要材料。
接着,看到克莱恩拿来了材料,刚刚在外面拉上了所有窗帘的老尼尔谨慎环视客厅,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始布置起祭台。
片刻后,在硬币先生的决定下,老尼尔站在祭台前,有些忐忑但十分虔诚地颂念起祈祷语句:
“您是比星空更崇高,
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您是绯红之主,隐秘之母,
厄难与恐惧的女皇,
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
希望得到您对我们接下来行动的启示。
赞美您!”
仪式结束,老尼尔和克莱恩静静等待了十分钟,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老尼尔和克莱恩已经放弃等待女神的启示,开始收拾起祭台的时候,门铃突然被拉响了。
对视一眼,他们加速手上的动作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将一堆材料放在了相对隐蔽的地方。
谨慎地接近门边,老尼尔打开了灵视,看到门外的气场颜色有些熟悉,他和克莱恩放下心来,打开了屋门。
来者是多丽丝太太的孙子于尔根律师,克莱恩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事。
“夏洛克,华生先生,我奶奶的黑猫布罗迪又丢了,我早晨去她家看望的时候,就被她催着来找你们再次帮忙......”
他正要继续自己的话语,腿边却感受到一阵熟悉的触感,他低头望去,那是黑猫布罗迪正高翘着尾巴绕着自己转圈。
茫然地抬起头,他看到夏洛克和华生先生脸上不自然的尴尬。
被加起来足有两万镑支票砸晕的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布罗迪还在明斯克街15号,忘记了把它送还给多丽丝太太。
简单解释之后,老尼尔突然想到于尔根的职业——律师。
他谨慎地伸出脑袋环视街道,用小丑的能力操纵面部的肌肉,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于尔根律师,我们遭遇了袭击。”
目光变得凝重,于尔根恢复了以往总显得严肃的神情:“进去再说。”
跟随老尼尔和克莱恩走进客厅,于尔根立刻看到瘫软在地上,已断绝呼吸的高大男子。
很快,环视中,他的目光转向已经被拉开窗帘的窗台,看到那上面的宽大脚印以及旁边嵌于墙体的黑羽小箭。
于尔根转身面向似乎仍处于惊恐之中的老尼尔:“华生先生,是你们两人同时遭遇了袭击吗?”
老尼尔摇头:“不,当时,夏洛克去和一位脚踏车发明家谈投资的事项,只有我自己在家。”
望了望地上的身形高大尸体,又望了望满脸皱纹深刻,一脸惊恐的华生先生,于尔根再次陷入了迷茫。
他来到默尔索身前蹲下,不触动他任何部位的情况下仔细查看了情况,发现除了一处小腿腿骨的弯折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一处明显的致命伤,就连横在他脸颊的红色印痕也显得轻描淡写。
“这是,突发心脏病?”
自言自语间,于尔根面容严肃道:“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另外,你们对袭击者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