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破烂的街道上,几个熊皮小子围住了一个身材瘦长的少年。
“赵政,你个秦国贱种,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个周身肥胖的少年喘了喘气道。
“秦狗,还不给乃翁们跪下”
其他少年也虎视眈眈地叫嚣道。
此刻被围在中间的赵政握了握拳头,冷声道:“你们除了犬吠,还能做什么?”
“敢骂我们,揍他!”
小胖子一声怒喝,少年们纷纷上前,一个又一个地拳头朝着赵政身上打去。
赵政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就将拳头挥向了胖子。
“啪”“啪”“啪”
几个拳头打在了赵政身上,可他愣是忍住了疼痛,并将自己的拳头递到了胖子的鼻梁上。
“哎哟”
胖子一身惨叫,直接倒在了地上,鼻血长流,大声哭泣。
其他少年一惊,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起胖子。
赵政眼神冷漠,转身后又朝着最近的一个少年打去。
“砰”“砰”“砰”
一连三拳,赵政又打倒了三个少年,但他自己也挨了好一阵黑拳,疼得他银牙紧咬。
“快跑啊,秦狗发疯了”
少年们立时慌了,站着的转身就跑,躺着的也赶紧爬起来跑了。
“嘶——”
赵政装不下去了,疼得长抽了口冷气,捂着已经被打肿了的左脸,慢慢地朝着质子府方向走去。
…………
房间里,赵姬一边为儿子敷着红肿的脸蛋,又一边为他揉着身上的青黑拳印,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政儿,都是为娘没用,又让你被欺负了”
赵政强忍着疼痛,露出了一个笑容,又抽了口冷气,笑道:“没事的,母亲,等过两日就好了”
兴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赵姬眼泪汪汪地道:“好什么呀,只要我们娘俩还在这邯郸一天,就要受人冷眼一天”
“要是哪天秦国和赵国再打上一次战争,我们母子连逃都逃不了”
下一刻,赵姬心底的委屈全部爆发开来,她崩溃地大哭道:“都是你那没用的父亲,自己回秦国享福去了,却把我们母子丢在这里,受尽冷眼和欺负”
“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派人来关心我们母子生活,兴许他早就忘了我们…”
想着这些年来的经历,赵政也不禁鼻子一酸,于是小脑袋靠在了赵姬的怀里,安慰着道:“母亲,你还有我,等政儿长大了,一定会保护好母亲的”
赵姬紧紧抱着儿子,小声抽泣着:“对,我还有政儿,我的政儿…”
赵政也紧紧抱着母亲,默默地安慰着她。
…………
翌日清晨。
在赵姬出门去河边浆洗衣服后,赵政开始翻读起了道经,北冥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院内。
“小子,你脸上怎么了?”
面对北冥子的问候,赵政坦言笑道:“没事的,就是昨天下午和其他人打了一架”
听他这么说,北冥子又想到他的身份,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笑着问道:“怎么,没打赢?”
赵政摇了摇头,骄傲道:“虽然他们人多,但最终还是被我打跑了”
北冥子暗暗点了点头,觉得此子心性坚定,心胸开阔,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小子不错,要不要跟老道学点强身健体的法子?”
赵政心中一喜,当即回应道:“小子愿意,要不我拜您为师傅吧”
不料北冥子却是摇了摇头:“跟着我学些本事可以,拜师就不必了,老道已经老了,没这么多精力管教弟子了。”
可赵政还是恭敬行了一礼:“那小子谢过大师,此生定不忘大师今日之恩。”
北冥子微微一笑,开口念了一段: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北冥子继续道:“这一次,老道教你打坐修行,功法名叫致虚守静,即是如此这般…这般…”
演示一番后,他又提醒道:“你如今可每日修行半个时辰,不可过久,否则精神劳累,修行不进反退”
赵政点了点头,却疑惑道:“大师,这样打坐修行也能强身健体吗?”
北冥子笑着解释道:“打坐修行,可以练出气感,由内而外地增强体质,这门功法还可以让你更加冷静,思绪更加清晰,总之好处多多”
似乎挺厉害的,虽然不是打斗之法,但学一学也是无妨,总比没有来的强,赵政心道。
然后,赵政就按北冥子的方法,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坐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