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跟他说了屋基地的事,他说我认为你家的想法,我很赞同,大家都获得发展的机会。看你叔公怎样的决定再说吧,我也绝对支持你家的做法,我也会积极地去促成,他就回去了。
晚饭时我跟全家人都说了这件事,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学毕业生写的文章,能获得如此高的评价。我说这不是什么文学类的深奥文章,只要有了那种意识都可以写。大嫂说按你说的那么简单,全大队那么多人偏偏叫你写,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说明天一早去买牌价肉,和那三十斤米。或买面粉或一半买面粉,大嫂说干脆全部买面粉我说好。
那天早上我一早就到食品站排队买牌价肉,我第一次来这里买猪肉排到第五。看得很清楚里面站着五个买猪肉的,他们是皇牌客户,第一个公社食堂,第二是供销社食堂,第三是饮食业,第四是卫生院食堂,第五是粮管所食堂。那些皇牌客户买走后,只剩下不足五斤肉,轮到第四个时,只剩下卖猪肉的台和切肉刀和称了。你估计我还能买到吗?
我只能多付五块去买市场一块八的‘牌价’肉了。我去到隔离村叔叔那里买了十块钱肉,就跑去粮管所买面粉,他那种一袋就三十斤,他接到那张指标认认真真看了又看,又问我哪里人?我问他怎么啦?他说没什么,他去问站长,我看到站长拔电话,拔通电话听不到他说什么,哦了两哦,他就出来叫我付五块七毛钱,又问我拿什么装?我说买你一袋你袋子不归我吗?他说一个袋子八毛钱押金,我付了钱将面粉绑在车尾架上就回家了。所以社会上的事你不见识见识,那里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早饭时我说中午就吃面粉刀切片,那时候农民家吃点面粉做的吃食,还会被认为很高级的食品。农民家庭哪有办法买到面粉,这都是国家干部才能享受的。但实际上农民一斤米去换一斤面粉,是亏本的买卖。没人这么干,农民干重体力活吃半斤米饭能抵饿,反而吃了面制品很快就会有饿的感觉。有时当新鲜去尝试还是可以的。
在农村生产队早稻扦完便进入农闲,在生产队的活总是干不完的,禾苗扦下田二十天后,又要进入田间管,耍少量施的化肥催禾苗快点成长。十天八天过去又耍着重,播小满旱地秧为晚造打好基础,
农民跟着节气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心里明镜以的。办叔上次来过后又过去三个星期,那天下午四点多钟他又跑来,抱着一大捆纸墨汁和笔,我说叔你来没好事。他笑了。这些纸写标语明天下午我来拿,后天全县在自己大队开现场会。这就是你惹的‘祸’,写的那篇稿大队出了大名。不知做多多少事,这些标语要从布背沿途贴进来,大队学校周围都要贴。
你校长说布置会场叫你去,我跟他说要你写标语,我说叔你太抬举我啦。我说标语稿,他说在里面夹着。我立即查看果真在,我说好了我马上裁纸了,我问他多少张纸他说三十张,我说不用那么多,一张纸可写六条,他说就写一百二十条。多出的纸先放这里,他就离开了。对我来说很无奈,本来就很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但大队叫我做谁也无法推托,再忙也要去做。
我立即裁纸裁好就开始写,这些标语不需要正楷,能看就行,一口气就写了一轮三十条,在晚饭前就写了两轮。每一轮各种颜色十张收好,一扎三十张分好,晚饭后又挑灯夜战,在休息之前就做好了这件事。完成了任务心里舒服很多,也可睡个安稳觉,明天办叔来了就可以交给他了。这些事自己又获得了一次锻练的机会。也是人生成长过程中的一个起点。
此时我在家里从汕头回来又过去四周,离上次的产品数量仍差一千左右,又加快了生产进裎,也计划在本周内完成好这批产品。给义父一个交待,当然自己也可以获得应有的收益。这方面肯定是双方的,要不然谁也不干。这就是利益共同体的含义,也是人类发展史上必然的相互关系。不论缺少哪一方的利益,其任何交易都将无法进行下去。
我在家里始终想念着学校的事,离开学校时张老师言之凿凿,说学校不会放弃每一位学生,但至今仍信息全无。所因何故我们蒙在鼓里,眼看一学期又很快过去,但也只能耐心等待期盼早日复课。我些笛子数量经六天的苦战,终于到达预期。我还是和大家明后两天去砍两天单竹,加上生产队进入农闲,我们还是一行五人苦战两天每天两回。我总算完成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话内心会踏实多了。
六月四号那天我通知亚顿七号进来运货,我并发去电报八号到达,并说明数量与上次同等我就回家了。那些一切包装均已安排妥当,我跟哥哥说把以上所剩材料全部清理好,然后再用上月的第一批在晒的单竹。再晒几天那批也干透了,所以这样的质量才能有绝对保障。我在家里又干了几天活,到八号吃完中午饭去亚顿家取齐手续,并告诉他明天照常接车。
我就前往车站,汽车又顺利到达汕头见到了义父。一切亦照旧进行,到家坐下之后我跟义父说,锁边机上用的线这里有无得买。他说忘记这一点,明天给我发一箱,就有各种颜色的可用一两年了。还说笛子加大力度生产,最好每个月来一次,比这更多那就更好了。问我有什么需要,我说哪有那么多需耍。他说知道了说要出去办事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看家那里也去不了,只能又以琴为伴,若不是会这一点,呆若木鸡,眺望天花板、更不知如何是好。我回想起十二三岁时,整天上窜下跳。一时做弹弓,一时做笛子,一时又做什么铁甲车。又做本板长枪又做驳壳枪,做一样丢一样,玩厌一样又一样。没时没刻闲着,弄得十个手指,两个巴掌这边刚好那边又割伤。没有一样做成器,手指割伤出血了,抓把草木灰压上去就血就止住了,一两天就不知痛了。
母亲老是骂我造事大王,到那里搞到那里,小时候年少无知,也确实干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我也知道若祖父迟走两年,那又会是另一番情形。那个时候有个伯父说我,如果在解放前长大了就是烂仔恶霸。我想成就我的,也只有调皮产生的结果。那就是学二胡拉二胡,学三弦弹三弦,更重要的就是吹笛子做笛子。当然自己并不敢说笛子吹得好,顶多说会丁点,但在当时的场合环境,用得恰到好处,登上了最适合自已的舞台罢了,这又叫做时运。
这时候义父回来了,他放好东西就叫我出去吃饭。吃完饭回来时才想起,买收音机用的小电池,我说想不到山沟里没有这类用户没得买,我买了一合四打才十二块,我说干脆买两合,付了二十四块就回来了。义父到家特别兴奋,他说希望下个月又见面。我说一定会,保证到农历年底供四万,他说一言为定,我说君无虚言。他将旅行箱交给我,并说了一声一切照旧,并交给我六张托运单,说明天车站见并叫我千万小心,就又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整理好睡过的床铺就下楼洗刷,一到八点就出发前往车站,自己进入侯车室不一会义父就到了。我吃了几个面包和义父告别就上车了。汽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又到了我的日的地。我下车后又是老套路,看到自己货物卸完才进入车站。又见到好兄弟亚顿,一眼望见自己的贷物肯定能一次运完,才叫亚顿全部提出来,由他慢慢安排绑好又出发。
我与他的关系经过一年多的来往,已经成为知根知已的朋友加兄弟。我们相互帮助着前行,不知不觉又到他家门口。他还是补充点能量,绑好担子将我的贷物送到我家,才算协助我妥善完成了,又一次汕头之旅。家里人见到每次送给我的丰厚礼物赞不绝口。在那个年代能有一个这样的富豪帮助,那真不得了。我打开那个纸箱一看,里面装满两打大线股都有点震憾。那锁边之用真是可用数年。
这时候家里人都做的确凉衣服,林姐姐给我那么多新衣服都穿不完,我一件都没做。姐姐裁衣服车衣工艺已经成熟,加上有锁边机助阵,可以说又快又好,深受家人的称赞。当年因家里以做笛为主,姐姐做衣服也不接别人的业务。做一件衣服才几毛钱也确实无利可图,但做自已家的亏本也得做。
那一年端午节的第二天上午,在五姐的带领下,来了另外两男两女到我家。坐下后五姐才告诉我,是她村里的复员军人现在煤矿上班,来看我姐姐。当我听到这种说辞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深深知道这门亲事必定能成。这就意味着这个姐姐一旦嫁出去,我将断去左膀或右臂。家务事上我又将回到解放前,又将天天下午完成几年前的必修课。
但姐姐嫁人有了合式的家庭,合式的对象谁也不可阻挡,这时我才想起原来父亲仍留在家是为此事。当年这种行为男方家庭称为看妹子,都会带五六斤猪肉。十块八块豆腐干,和腐竹和基本够一围台,的其它干贷的杂莱类。和两包糖果饼干,以及两砰烧酒,七八斤米。他来到女方家,经男女双方见面十来分钟后,双方都点头同意了,男方就给女方两块钱,大方的有钱人就会给四块,女方就回礼如一条手帕,或一条毛巾。这时相亲就结束,就告诉媒人说没意见。那就可以动用带来的肉莱做饭吃,吃完这顿饭亲事就基本定下了。
女方一旦吃了人家的肉菜就不可反悔了,假如反悔了,父母家人都会被讲得比屎都臭。那年代虽然通讯落后,一旦有这种事发生,就是爆炸性新闻,传播力比瘟疫都快。从此女孩的声誊受损,一两年内都会无人问晶。有些也会造成终生遗憾。在那贫穷的岁月里,诚信是被视为比生命更重要。
当双方都不需考虑的前题下,下一步就轮到男方出题。那就男方定好日子,邀请女方家庭派人到男方家叫踏嫁场。女方大都有六七个人同行,如婶婶、或叔叔、或大哥或嫂子,或弟或妹,由这些人组成的观摩团到了男方家。经过这些人的扫锚认定可以合条件,下一步男女主角又再经十把分钟会谈,再进一步确实没意见,一行人等就可以在男方家吃大餐了。
那时候大部份人午饭后,下一步就谈多少酒肉、多少礼金、约定何时领证、何日嫁娶。当年大人说的有众有价,富裕家庭四十斤猪肉,八十块礼金。配备六七桌杂莱配料,女孩两套新衣服,和一对新鞋新袜子。大体上就是这些财物。这些财料加上男方摆酒席,所需花销也要差不多四百块钱。在六十年代末期,一个家庭就少一百、再少一百、还是个特大的天文数字。
当你看到好像当年谈婚论嫁如此简单,如此草率哪能牢固?那你就错了,我不了解那年代的离婚率有多少,没有发言杈。但可以说那年代的结婚的,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人不会离婚。你的爷爷奶奶、或是你的父母就是那个年代结婚的。
现代人动不动就说分居,昨天好好的今就离婚,在我的心目中这类人太可恨了,可恶之极,特别是有些明星大腕,三婚四婚不以为耻。这岂不是遭浅了婚姻两字吗?当然了我不是人文学者,也不会有太高的理论知识,去论述那些非正常人才能听懂的话题。
那天那些人在我家吃午饭,也就是说我姐的对象基本确定,五姐说这个家庭好,这个男的家庭在那个大队是很红的,他下面一个弟弟还在部队。他俩个哥哥都在海丰工厂当工人,都已经结婚有小孩了,还有一个弟弟和我同年,他父亲是老裁缝,姐姐的对象又是煤矿工人。那是定不错的,还最后商定就五月初九去男方家看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