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杂货店

小男孩抓着女孩的手摇了摇，道：“走吧，劳瑞。我们要迟到了。”

李维本来对这房子没兴趣。但听到女孩的名字，他不觉愣了下。

“劳瑞·斯托德？”李维试探性问。

“怎么，你认识我？”

劳瑞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呃，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维看了眼地图，这里离着劳瑞的家还有一个半街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李维也没法去问劳瑞为什么在这里。

他只能以为是旅店老板给的地址错了。

“走吧，劳瑞！”

小男孩拉了拉劳瑞的手，再次嘟囔道，“我们就要迟到了。”

“好的，好的。汤米，你别闹了好吗！”

劳瑞看了李维一眼，再次叮嘱道，“我劝你打消住进这幢房子的念头！”

说完，还没等李维追问为什么。劳瑞便牵着小男孩汤米，有说有笑的大步离开了。

李维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有些不明白，既然劳瑞住在这里，李维当然不可能搬得进去。

为什么劳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不要打这屋子的主意呢？

李维正思索着，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埋怨地声音。

“你不要靠近那座屋子，劳瑞。”

听到劳瑞这个名字，李维有些应激地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褐发女孩，和一个戴着南瓜头的小男孩有说有笑走过来。

‘劳瑞？’

李维怔了怔，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这个镇子里有几个劳瑞？

“为什么啊？”女孩问道。

“因为那是一座鬼屋。”小男孩稚声稚气地回答。

“呃，谁告诉你的。”

“朗克。”

“朗克绝对无法升到六年级，”猫头鹰女孩回答道，“我必须去，汤米。这是我父亲的工作，我和他约定好了，要把钥匙放到垫子下面。他今天和人约好了要来看房子。”

猫头鹰女孩和南瓜头小男孩分开，走到屋子旁，弯腰放下钥匙，又走回人行道。

两人就像看不到李维一样，从始至终没有和他搭话，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李维揉了揉额头，有种想要呕吐的眩晕感。

他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站在这里，他先是碰见了一对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劳瑞和汤米。劳瑞提醒他，远离那座屋子。

随后是又一对戴着面具的劳瑞和汤米出现，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李维有些不解。

是这个小镇有两对劳瑞和汤米，还是说这两人万圣夜恶作剧，绕了一圈又回到后方，故意恶搞李维？

李维长长地出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继续散步。

一路兜兜转转，李维来到昨晚进镇子时看到的那个杂货店。

高悬着的路灯亮起，蚊虫翻飞的场景在李维眼前浮现。

看当时的模样，好像是有人死了。

李维怀疑是杀人魔迈克尔动的手，只是当时注意到人群中有个治安官，不想惹麻烦就没过去问。

这时候正好顺路去看看。

李维推开门入内，挂着营业的木牌撞击着玻璃门。

趴在柜台后的老板抬头看了眼李维。

这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穿着棕色体恤，牛仔吊带。两撇八字胡格外粗壮浓密。

他没有戴面具。

李维在店里走走看看，最后拿了一支笔和一罐咖啡。

在老板算账时，李维开口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是说昨晚？”

老板一边给李维找零，扬起眼珠瞥了李维一眼，“哈林顿家的迪肯死了。”

“怎么死的？”李维表现得很好奇。

“被人捅死的，”

老板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和科维罗发生了争吵，被科维罗捅死了。”

李维既不认识迪肯，也不认识科维罗。他只是点了点头，收起零钱和东西，便打算离开。

这时，昨晚见过的那位治安官推门走进来。

见到李维，治安官停在原地，双手叉腰，问：

“新来的？”

“路过。”

李维回答，便想要离开。

“能看看你的证件吗？”弗兰克·霍金斯并不是一个多事儿的人。但昨晚才在店里死了人，看到出现的陌生人，便顺便盘问一番。

“哦，当然。”

李维作势在身上摸了摸，随后露出意外的表情，道：

“不好意思，警长。好像把东西放车里了。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离这里不远，也就两个街区的样子。”

“不用了。”

弗兰克一手撑在柜台上，摆摆手，“不过告诉我你住在哪儿吧。如果有事情方便找你。”

弗兰克从胸前的口袋掏出黑皮笔记本和笔。

“哦，我住在卡特旅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警长。我应该还会在这里呆上两三天。”李维诚恳地回答。

“卡特旅馆？”

弗兰克愣了愣，上下打量李维。他瘪了瘪嘴，道：“我多一句话，年轻人。如果有时间，不妨换到斯特恩旅店去。哪儿环境更好，价格也差不多。”

“哦，谢谢你的好意，警长。”李维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弗兰克耸了耸肩，转过身去和杂货店老板开始聊天。

李维出了杂货店，打开咖啡喝了一口。

这么说，昨晚死人和迈克尔无关了？

问题不大。

反正李维已经找到了劳瑞，只要跟着劳瑞，总能找到迈克尔。

不过……李维心里又涌起一阵困惑和不安……哪个劳瑞呢？

一路走回旅店。

旅店老板坐在柜台后，手握着十字架望着身前发呆。

他抬起头，看向走进门的李维，道：

“你回来了！”

完全语调平静的陈述句，却让李维后背发凉。

他感觉旅店老板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向了他身后。

李维回过头，当然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大病，装神弄鬼的？

李维来到柜台旁，靠在柜台上，问出自己此刻最关心地问题：

“镇子里有几个劳瑞？”

旅店老板收回目光，这才看向李维。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面具放到桌上，说道：

“戴上面具，你就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

李维感觉一切事情，好像从昨晚离开精神病院，就没有对劲的。

到这一刻才像荡开的摆锤，狠狠地回击给他来了一下。

不是，我问你镇子里有几个叫劳瑞的，你告诉我一个，还是两个不就行了吗？

搞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