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招

陆朋山的脸上露出了浓郁至极的恐惧之色。“你……你……解开了封住种子字的功力?……你是……想……死吗?”

秦重看着陆朋山笑道:“你说对了,老子就是活腻了。”

秦重接着又是一刀斩出,陆朋山翻身就欲逃,但是刀锋处一道空间波纹荡起,一圈一圈的无形涟漪瞬间就淹没了陆朋山。

涟漪过处,陆朋山忽然如同石化般,僵在了那里。

秦重拄刀吐了一口血,看着陆朋山,惨笑了下,说道:“黄泉路上有你作伴,老子走得不寂寞。”

秦重说着,陆朋山竟然如同打碎的瓷器一般,开始砰砰砰的寸寸龟裂,接着哗啦一阵乱响,如冰雹砸地一般,散乱了一地。

满地的碎尸块,过了一息后,才开始逐渐往外渗血。

“咚!”

秦重的大刀从手中一脱,砸在了地上。他身体失去了支撑,眼见就要倒地。

忽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至,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样了?”傅易目色焦急地问道。

秦重嘴角含血,扭头看了傅易一眼,说道:“后院牛棚的石槽夹层里,有一个麻布袋子,你去找过来。”

傅易扶着秦重倒坐在了条凳上,背靠着桌沿,自己攥着大铁锤往后院去了。

傅易来到牛棚前,那石槽已经列为两半,只见石槽底部有中空的夹层。

傅易伸手往两边摸了摸,果然从一边最里面,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麻布袋子,袋口用麻绳简单扎着。

傅易拿着麻布袋子,走回了大堂。

秦重瞟了一眼傅易手中的麻布袋子,喘了口气,说道:“打开!”

傅易正准备解开袋口,就在这时,秦重忽然扭头看向柜台旁的窗户,叫道:“谁?”

秦重说完,便大手一抓,如蛟龙吸水一般,旋起一道气流。

气流中窗户随即炸裂,横飞的木屑纸片中,一个身影倒飞进来。

苏青身在半空中,右手在腰间一拽,九节钢鞭便脱腰在手。

苏青一抖一点,九节鞭便如蛇出洞,尾刃寒光一闪,便点向秦重的眉心。

秦重大怒:“就你这点修为,也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重伸手一点,指尖便点向苏青甩过来的九节鞭的尾刃。

一道白芒从秦重的指尖爆射而出,那白芒贯通九节鞭。

苏青眼见九节鞭的尾部,化为齑粉,大惊撒手。

在苏青撒手的瞬间,九节鞭整个化为齑粉,如一团浓雾,蔓延开来。

那一道白芒,竟从浓雾中射出,眼见就要点中苏青的眉心,却忽然崩散了。

秦重连着急咳,血大口大口从喉咙往外涌吐着,目中更是一片萎靡,毫无神采。

苏青翻身半跪落地,右手在裹腿里一抽,便捏住一把十来寸的短匕首,射身向秦重刺来。

他很清楚,秦少游现在一时力竭,他必须抓住时机杀了他,否则只要等他喘过这口气,弄死自己就是举手之间。

苏青刚扑过来,傅易就攥起大铁锤,半空中迎着他脸砸了过来。

苏青翻身后退,傅易一锤接着一锤,招招狠毒。

苏青左闪右突,身形极为灵活。

傅易接连挥出十多锤,却毫无建功。

傅易心头雪亮,现在看似他占上风。他攻,苏青退。

但一旦他久攻不下,苏青一定会找到破绽反攻。

苏青明显比他灵活,而是招式繁复。

他只学了三十二路长拳,善攻不善守。

久战必败!

傅易将形势看的很清楚,他忽然大吼一声,大铁锤斜抡了半圈,自下而上,砸向苏青。

苏青身形向左,想避开这一记攻击。

但是,傅易此时,却忽然铁锤脱手,大踏一步,陡然右手一握拳,一记长拳攻向右侧苏青的胸口。

苏青身形再灵活,也想不到傅易会忽然如此变招。

招式用到一半,竟趁势脱锤用拳!

傅易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他平素刻苦修行,长拳和大铁锤的招式都几乎成了肌肉记忆的自然反应,此时才能急中生智!

苏青退无可退,傅易一记长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苏青的胸口,苏青倒飞了出去。

傅易目色无波,反手一抓,便一把抓住半空中,兀自扬起的大铁锤。

大步流星,一窜而至,便挥着大铁锤砸向半空中的苏青。

苏青满脸死色!

大铁锤,又快又狠,他身在半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在空中微微侧了一下身体。

接着便被大铁锤砸烂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顿时溅了一身。

秦重这时才终于止住了咳嗽,捂住胸口,看了傅易的背影一眼,浅笑道:“可以的,有脑子就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这小子很有信心。

苏青跌落地上,半张脸上的眼珠子转了转,便断气了。

他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回来,但他已经知道了秦少游手中的那东西。

而人,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贪心呢?

傅易抹了一把脸上溅的脑花子,提着往下滴血的大铁锤,走回到了秦重的身侧。

傅易过去时,秦重已经将那麻布口袋打开了,将里面的东西摆在了脚边。

秦重冲傅易招了下手,让他走近了一些,才说道:“他们就算不来,这些东西过个一年半载我也会交给你的。我这身体原本也就是一二年的事。他们这样一搞,就得提前给你,有些仓猝了。”

傅易心有戚戚焉,秦重的声音、样子都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喉咙响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

“你不用说,先听我说,时间有些不够了……”秦重说着又咳了两下,嘴角渗下血来。

傅易能感觉到秦重要死了,他这是在给自己交代身后事。不知为何,他感觉此时两人心意相通,他似乎感触到了秦重心中的悲悯和痛苦。

秦重目色慎重地拿起了脚边的一只掌心大小的墨绿色瓷瓶。

秦重指尖一触碰瓷瓶,瓷瓶便陡然红光大放,如旭日夺目。

直映得整个大堂的屋顶四壁和一切物什,都涂了一层红彤彤的血光。

那红光只刺得傅易的眼睛生疼,秦重那在手里,更是被映成了血人。

“荒古时代,神魔陨落,人族崛起!”

“人皇姬天枯,统领麾下十杰圣将,横扫莽荒,奠定大离皇朝万世一系的根基!”

“而这里面……就是大离皇朝的始皇帝——人皇姬天枯,他临死前,凝聚自己毕生功力,炼化而成的一滴精血。”

“乃是我盗自,紫禁城,太庙。”

“这滴人皇的荒古圣血,一直供奉在太庙里,是大离皇室的本命至宝。”

“此宝从荒古传承至今,不想今日却流落江湖,此亦是大离姬家,帝业飘摇之象。”

“盗得此宝,我也中了太庙令范元海的一记种子字。”

秦重将瓷瓶放在了脚边。瓷瓶一脱手,那满室的红光,便陡然消失了。

接着秦重陡然扒开了衣襟,只见其胸口处,有浸入皮肉的模糊血印。

那血印,笔画交错,似乎是某个傅易不认识的文字,但其笔画勾曲诡异,绝不是正常书写的文字。。

“种子字?”傅易喃喃疑问,秦重所讲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世界观,他一时难以理解。

但秦重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又拿起一卷黄蜡色的牛皮卷。

因为他要说的事,实在太多,他必须分清主次,先把最主要的说完。

“这人皇圣血,不是皇室血脉,炼化必遭反噬。这卷东西,是我这六七年间,对人皇圣血的一些结论和设想,你要仔细研读。”

秦重说完,放下此卷,又拿起了另一卷。

“这卷呢,是我在北境,做关宁总兵的一些用兵练兵的经验之谈。一些心得而已,对你可能没用,但对我自己而言,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帮我留意下,给它找个真正的主人吧。”

秦重放下手中此卷,瞄了一眼剩下的东西,顿觉索然无味。

“剩下的呢,都是些武技、药方、银票,你可以自己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