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道德沦丧

2018年,7月17日。

昨天下午的数学以及马上开考的理综对于任涧来说更加是一场噩梦。任涧不单单是会写诗,她的文科成绩确实也不错,而相比之下理科就差了很多。

在语文全程神游的情况下,任涧已经对自己失去信心了。但曾许的鼓励始终是她的一抹信念,让她不得不努力坚持。

数学其实还算简单,任涧感觉自己应该能考到一百一十分以上。只不过她想和曾许对答案时,曾许却告诉她他没记答案,因此就放弃了。

全校第一怎么可能不记答案呢?任涧不开心地想。

九点钟考试铃正式响起,理综合就此开考。而在第一考场的曾许却如同昨日数学一样,拄着脸,望着试卷发呆。

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直接做最后一道大题,是在思考,索性没管他。

但是只有曾许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即将震惊全校,也将要在他的学生时代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曾许装模作样地在答题卡上写了写,直到考试还有半个多小时时,曾许举起了手。

“怎么了,曾许?”监考老师发现后问道。

“我想上厕所。”曾许捂着肚子,看起来很痛苦。

“这次考试虽然是模拟高考,但是真正高考时你也上厕所吗?”监考老师说,“如果真是高考的话只有交卷以后才能离开考场,怎么,你要交卷吗?”

“那交吧。”曾许想了想,把答题卡递给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皱着眉头,她没想到曾许真的这么着急上厕所。但秉承着这次考试的规则和刚刚说出的话的确难以收回,她只好接过答题卡。多年的执教经验告诉她,再优秀的学生也不可能两个小时不到就答完一套理综题。

曾许交完卷子后,站起身,摸了摸兜,又焦急地直跺脚。

“曾许,你干嘛呢,你可以走了。”监考老师放完卷纸和答题卡后,看到曾许在原地转圈。

“我没带纸……诶呀,不行,憋不住了!纸借我用一下!”曾许随手把后桌的答题卡抓了起来,就要往外跑。

“诶!”全校第二的周老三正聚精会神答着题,一眨眼答题卡不见了。抬起头,看到曾许又把旁边学生的答题卡抽走,撒腿就往门外跑。

“你干什么!”隔壁桌的学生对着自己飞走的答题卡抓了一把却没抓住。

曾许飞奔到门口时觉得两张还不够用,便看了一眼靠门的女生,把她吓得立马摁住了自己的答题卡。

“借一下借一下!”曾许把魔爪伸向女生手下的答题卡。女生死活不肯松手,用力摁紧答题卡,与曾许争执着。不料曾许直接扯住一角,将她的答题卡撕毁,拿着半张纸出门了。

“谢谢你们!”曾许在走廊里还蛮有礼貌地喊。

短短几秒的闹剧结束后,全场的师生还都像时间静止一样,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

但周老三拍案而起:“曾许,我要杀了你!”

这一喊声把监考老师拉回现实,曾许的的确确拿着三张答题卡跑了!

靠门的女生看着手里的半张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答题卡,委屈地快要哭了。

厕所里,曾许连忙把所获的三张答题卡统统撕毁,扔进冲水便池,使它们永远地消失了。做完这一切的曾许长舒一口气,似乎完美地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开心地扭起了身子。

理综可是三百分,让第一考场的三名高分学生直接失去三百分是什么概念?平时能考六百五十左右的学生现在哪怕是考满分也不过四百五十而已,这个分数连往届的平均分都达不到。

这是拉低平均分的最简单办法了,只不过会让曾许的道德沦丧罢了。

“我连女孩子衣服都扒,我又有什么道德呢?”想到这里,曾许无所谓地摊摊手,扭得更开心了,甚至还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出厕所时,曾许反应过来:“我刚刚是不是来了个空气投篮?”

还没想太多,曾许迎面就碰上了教导主任。

“曾许,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主任十分生气。

到了办公室,主任把曾许劈头盖脸一顿骂,而他始终一脸漠然,仿佛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错误,只是一口咬定:“我就是没纸上厕所啊。”

“答题卡那么硬,你给我上厕所用一个试试!”主任把一摞纸扔到曾许脸上,“一点愧疚心没有,知错不改!孺子不可教也!”

主任气得嘴唇直抖。曾许问:“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饿了。”

“你!”主任咬牙切齿地看着曾许推门而出,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曾许插着兜,沉着脸向班级走去。恰巧他迎面碰上了周老三,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奔向曾许,指着他一顿臭骂。

大家看到这幅场景,都驻足看热闹。周老三是以状元的身份入学的,一整个学期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从未败北,直到曾许出现才夺走了他的第一。他对曾许怀恨在心,而这次曾许撕了他的答题卡,让他忍不住要揍曾许一顿。

“你再骂?”曾许冷眼相对,语气冰冷。

“骂你怎么了!你撕我答题卡有理啊!没教养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咳咳……”周老三话说一半,一下子被曾许掐住脖子,顿时难以呼吸,不禁咳嗽。曾许的眼神未曾动摇,好像要把周老三掐死似的。

像是周老三这种真正的三好学生又怎么打过架,遇到打架如家常便饭的曾许,简直是腿都软了。周围的学生开始劝架,但都没能让曾许松手。

周老三脸都紫了。

“曾许……”一个声音让他的手松了些。回过头,发现刚从隔壁班出来的任涧正在看着他,脸上有种不解。

曾许松开周老三,向任涧走去。后者大口大口喘着气,猛烈地咳嗽着,脸上的闷紫色还未消退。

“你来了,考得怎么样?”曾许脸色柔和了很多。

“挺好的,比昨天状态好多了。”任涧说罢,透过他肩膀看向蹲在地上的周老三,“你刚刚那是在……”

“没什么。”曾许双手抓住任涧的肩膀,把她调转了个方向,“走吧,吃饭去。”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曾许带着任涧离开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