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咱能不吹牛么？”
“去你的！我看起来像是在吹牛么？”
李前程骂了一句，指了指天空，“瞧见么？”
“瞧见什么了？”
何光复顺着他的目光抬眼去瞧，碧空如洗，晴空万里，一朵云彩都没有。
“咱们的未来，就跟这广袤的天空一样，大有可为！”
何光复一脸的平静，丝毫也没有被这位李总给调集起任何兴趣来。在他还不了解对方的时候，倒是被李前程给忽悠的心潮澎涌，找不着北。
现在么……李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他是老板呢。
“你不信？”
“信。”
“真的？”
“真的。”
何光复满脸诚恳地点了点头，跟着这位李总，自己的脸皮都厚了不少。
“那就行，好好干。”
李前程拍了拍何光复的肩膀，“下午我就不来了，给你分配二十个人，你们把全城的小卖部，供销社还有批发市场都跑一遍，至少给我拿下九成的市场份额！”
“没问题。”
何光复答应地很爽快，身上一点压力都没有。
“咱们让利这么多，完全是撒钱。商家没理由不让我们铺货，货卖的出去，他们分钱，卖不出去，把货退回来，毫无风险可言。李总，就咱们厂子里的这一套做法，我要是商家，肯定也上赶着答应。”……
整个下午。
何光复带着销售部的二十多个人，全城推广前程美食，甚至还跑了不少乡镇，一切进行的顺风顺水。
以他的能力，这简直是小儿科。如同他之前跟李前程说的那样，这完全就是撒钱，随便找个跑业务的过来，都能胜任。
有钱不赚是傻子，如此优渥的让利，商家没有理由不答应。
从小卖部到批发市场，连带着供销社，汇峰食品的大本营全面失手。
五点钟不到，前程美食就已经占据了儿童零食的九成份额。
当然，与此相对，李前程却是亏大发了。资金大把大把地烧着……
下午五点半。
付峰又接受了一通关于儿童食品致癌的采访之后，他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躺下。
生产经理王响战战兢兢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付总，您叫我？”
“知道，我这两天在干什么么？”
付峰淡淡地问了一句。
王响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回答道：“您不是一直在接受采访么？”
“对。知道我接受了多少次采访么？”
“这个，不知道。”
“八次。平均每天被采访四次，从早搞到晚！”
说到这里，付峰猛地站了起来，“厂子里边出了这个大的事情！你这个生产经理，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王响有些委屈，“付总，那个牛爱华，我们根本就没见过这人，更谈不上打了人家。这就是个谣言……”
“谣言？”
“是，是谣言啊……”
“一个谣言差点把厂子给弄瘫痪了！你就不能想想折，把这谣言给平了？”
“付总，这，这个不好办啊……”
“不好办就别他妈办了！”
付峰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用力朝着王响砸了过去。
后者没敢躲，脑门被砸了一下。
王响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哪里见过这种用真身份证去诬陷厂家的情况啊？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
没有经验，他自然没办法处理。
不过他也没再争辩，付总眼下在气头上，憋了足足两天的火，需要发泄一下，而自己就是这个出气筒。
付峰把王响一顿臭骂，舒服了。
其实他知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李前程搞的鬼，就是想找个人出出气。
虽说知道是人家搞鬼，但那个小纸片上面的牛爱华却是真人，身份证，地址都是真的。
付峰重新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开口道：“查一查这个牛爱华！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谣言，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到。”
“好的，付总。那找到之后怎么办？”
“找到之后，给他一点钱，让他出面接受一下采访，就说那个小纸片上面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人凭空捏造……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自己发挥吧。关键是要把咱们厂子的形象从这件事情的泥潭中间给挽救出来！”
“付总，我明白了。”
付峰“嗯”了一声，想起了昨晚在楚钢小食堂吃饭的一幕。李前程那家伙倒是显得气定神闲，风轻云淡。丝毫也不为自己厂子的前途担忧。
跟李前程那家伙也打过不少交道了。
以自己对那小子的了解，那小子肯定还憋着大招！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了一句，“这两天的市场情况怎么样？”
王响点了点头，“付总，我正打算跟你汇报这件事情……今天中午，我跟前程美食的员工吃过饭，顺便聊了聊。
他们的供货很顺利。批发市场和供销社，也都在卖。接下去好像是要往乡镇里面铺货。今天出了几车，清了库存。”
“那利润方面呢？”
听到这个问题，王响笑了笑，“我专门跑了好几家小卖铺，他们没利润。前程美食的让利是百分之六百。”
“百分之六百？”
付峰惊得站了起来，“这家伙疯了？让利让的这么厉害，那不是明摆着亏钱？你确定是百分之六百？”
“确定。我问了好几家！他们要是这么搞，不用咱们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死！付总，我看，用不着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说罢，王响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李前程在商业上，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这种鬼话，付峰自然不信。
李前程要是个门外汉，早就被自己给收拾了。还能让他活到现在？
付峰皱了皱眉，“他还有多少钱，我是说他账目上还有多少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王响摇头。
付峰脸色沉了沉，“不行，你赶紧去打听一下，他现在到底铺了多少货？不能再让他继续往下铺货了，要不然，就麻烦大了！等他占据了市场，那就是打拉锯战！拖垮前程美食，我差不多也废了！”
“付总说的是，这小子现在一直亏本卖东西，搞得咱们也得跟着降价！得让他早点倒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