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大家早已料定了这一结局。
在司狱上位后的第三天,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上。
“罗马太后派人前来恭祝陛下顺利即位。”
司狱点头,得知是谁的消息后立即拆开来信。
“陛下万安,神罗及洛菲特都安……”
是洛菲特,是她的字迹。
司狱不假思索提笔回信过去,一切似乎回到了起点。
他重新上位后也有人建议他庆祝表示一下,但被司狱拒绝了,他只想和路西法几人小聚片刻。
见到老朋友们脸上挂不住的笑容,司狱微微一笑,拿起酒瓶就要出门。
“您去哪儿?”塞瑟明的话成功将路西蒙、来森几人的目光引到司狱身上。
“出去走走。”司狱不等他们回应推开门转身离去。
夜色暗涌,树下一个萧瑟落寞的身影落入司狱眼中。
“路西法?”司狱轻轻合上门走向他,“你怎么在这儿?”
路西法见到他,将一方手帕收了回去,轻声细语回答他:“出来走走。”
两人漫步于闲院树下,皆是一言不发,不知不觉间,司狱打了个喷嚏。
路西法走上前来,将斗篷替他披上,温柔地说:“夜微凉,我们回去吧。”
司狱点点头,回到大殿时,大家都已预备回去休息了。见到他们两个,略点头招呼了几句也都纷纷离去。
月桂当头,人们开始进入一天当中最后的环节——睡觉。
或许连司狱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变了。
从前他不爱睡觉,经常抱着手机熬夜到凌晨,自来到这里后,以前最不喜爱的竟变成了如今喜爱的环节。
也许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他如今有了两枚玉佩,自己却有了私心。
他在这里有许多老朋友,有他觉得重要的人,而他在那里什么也没有。
倘若他一直拖着不回去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或者直到他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旅程,抑或他再也回不去。
上天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因为第二天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路西法。”司狱听到路西法生病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望着回握住自己的手,路西法轻笑着从床上坐起来。
关键时刻他还是安慰司狱:“陛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司狱看着他,与以往不同,此时的路西法异常虚弱,偶尔时不时咳上几声。
分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会突然生病。
得到司狱传递过来的眼神,给路西法看病的人将滴的汗隐隐擦拭了去。
“大祭司这是中毒现象。”
“中毒?”司狱和剩下的人异口同声道。
王医站起身离开:“问问大祭司身边的人吧,这种毒日夜伴在大祭司身侧,现在已是束手无策。”
司狱正准备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却猛然瞥见路西法毫不意外的表情。
“是胥德?”
在得到他的默认后,司狱明白了。
“你怎么,”司狱一顿,撇过头,“这么傻……”
路西法摇头:“我已苟活五年,知足了,若非见到陛下,想必这辈子都要活在自责愧疚之中。”再说,若不假戏真做,胥德怎么会相信他,又怎么以假乱真。
“其实,我们还可以陪伴彼此更久。”司狱斟酌着开口。
路西法仍是摇头:“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剩下的日子就让我陪伴您左右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又弱,司狱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是摇头又点头,看他为自己擦去眼角的泪。
确实如路西法所说,接下来司狱都陪在他身边,两人近乎形影不离。在觉察出路西法时日无多时,他选择罢了几日政务。
他要赶在生命之前见路西法最后一面。
“陛下……”
奔跑来的宫人嗫嚅着,似乎要向他说什么事情。
司狱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二话不说拔腿跑向大祭司神殿。
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见了那人最后一面。
“路西法,”司狱上前,“我来晚了。”
路西法气数将尽,但见到司狱还是挤出最后一丝笑:“陛下,我做到了。”
“什么?”司狱凑近他的头想听清他说的什么。
“墨洛维奇家族,愿永世效力于您,”路西法顿了顿,“路西法也愿永世效力于您。”
掌心的温度逐渐冷了下来,与此同时司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敢抬头与那人对视。
这时的他终于明白,他费尽周折回到这里,原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终于他们的缘分还是走到了尽头。
后来的人在诺曼史提及:大祭司走后,陛下伤心几欲自绝,念其重任,还是勉强撑下去,直到三年后死在了同月的大雪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