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后,我师傅也曾传唤过何秋,但她拒绝讲出楼海的下落,当时我也在场。二十年过去了,我至今仍然记得,我与何秋见面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非常干净整洁的老妇。她穿着素净的白色大衣,围着一条淡蓝色羊绒围巾。佩戴有纯银的、非常别致的耳环,以及造型独特的玉,也就是在那时,我才反应过来,遗传了母亲外貌的楼海也算得上英俊帅气,只是在关井泉边上才不那么显眼。”
“尽管摊上如此大事,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女人,会为了儿子,跑去亲家大闹一场。但有人观察到,她的手,在不停地挠着木凳的边沿。按照心理学说,她应该是一个非常神经质的女人,但巧于克制。”
“何秋说,楼海中午回家吃饭,她又数落林清水,说这样的女人,不能活着,神发话了,她必须死。楼海一言不发,摔掉碗,扬长而去。晚上,何秋才在书橱中发现了一个白色信封,信上写着:妈,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此去有人闯下弥天大祸。有人要走了,你保重,照顾好小楼。”
“这些年间,何秋被传讯过很多次,她一直是这套说辞。那封信原件也已经被确认,是楼海的笔迹,上面也有他的指纹,再加上现场的血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楼海身上有着杀人和畏罪潜逃这双重罪证。”
“有人们监听过她的电话,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负责专门监视这个老太婆,可依然没有楼海的消息。”
说到这里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门口,徐恒多留了一个心眼,他集中注意后,能感觉到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支小队。
看来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威胁倒也没那么大。
这段时间徐恒一直在不断衡量战力上的需求,确实和彼岸说的一样,这个世界的个体战力是不太够看的。
但自己此行不止是要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还得想办法身上类似“隐疾”一样的大量痛苦。
毕竟彼岸一般做事还是目的性比较强的。
天牛推开门,徐恒看到一个老太太端坐于客厅中央的藤椅,手中抱着一只硕大白猫,猫见到有人进来,凄凄地叫了一声,它的双瞳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伯母,二十年了,您倒是没什么变化嘛。”天牛非常随意地走到客厅,拉出一张椅子坐下,“一个人住也不关门吗?还是在等谁回来?”
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屋里暗,灯光也不够亮,徐恒一点点地适应了光亮后简单扫视了一下。
楼家非常破旧,没什么像样家具,基本还是上个年代的摆设,甚至有些东西徐恒说不出来历。
二十年那场凶杀案,让这位年迈老妇的时间彻底停止了,甚至让她停止了衰老。
这位杀人犯的母亲,苦苦熬着,对抗着岁月,也许,只为了再见楼海这混蛋一眼?
徐恒的注意力回到何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