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里的日子平静又枯燥,一日正常三餐,每天定时的打针治疗,稳定病情。
一天中午一点时间可以在中庭的操场放风溜达,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晚饭后则在聚集在活动室里,其他的时间都是呆在自己房间内。
有书可以看,但是看不懂。
找人聊天吧,那些病友一个个都呆呆愣愣的,手势交流都不行。
所以就很无聊,不过久了以后也就习惯了规律稳定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觉得自己的病情也渐渐加重了,脑子里越来越空白,什么都懒得思考,懒得想,呆呆的放空大脑,一坐就能坐一整天。
「d■■■a■■■jd■■■■ak■■■sdaw■■■■■」
猛的惊醒。
谁!?谁在说话!?
干涩的嘴巴里说不出话来,似乎喉咙声带已经被什么吃掉,无法振动。
茫然的看着四周后,摇了摇迷糊的脑袋,头猛的砸入眼前的餐盘里,本能的拱着食物。
饭后,迷迷糊糊的在女仆的拖动下,回到自己房间,呆坐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过去。
深邃无垠的星空在眼前呈现,璀璨的群星闪耀。
冰冷的女音在耳边机械的回响。
脑子已经接近无法思考,只是呆滞的望着这片星空,犹如注视着星空深处潜伏的伟大神祇。
平静的日子日复一日,呆滞的任由女仆把饭灌进嘴里,起先还本能的挣扎,现在已经无法挣扎了,犹如一具人偶,任由摆布,不喜也不悲,只是眼前的星空,越加壮丽,神秘,吸引了整个心神,未知的力量影响下,只想永远呆在这处没有烦恼忧伤的天堂中。
耳畔,冰冷的女音一如既往的回响。
呆坐在活动室内,身形越加消瘦,苍白的肌肤下,血管清晰可见,皮包着骨,眼窝脸颊深陷。
这幅样子,随时都会死去,痴傻的呆滞眼神里,人还在这里活着,但灵魂似乎已经早就不在了。
「全模块自检完毕」
「启动」
「第一任务,异界文明和平考察协议启动」
「不明模块丢失,基因库损坏,遭到不明污染,无法自动执行」
「警告,任务日志记录加密封存,上传主体」
「联络遭到不明阻碍,无法联络」
「启用后备方案」
「自毁程序启动,需要权限确认」
「解除低功耗模式,唤醒对有机生命体接触装置主体意识」
「唤醒完毕」
「欢迎异界远征指挥官,编号巴洛巴24」
她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察觉到局域意识网络中密密麻麻的侵入意识,思维的触手伸出,碾碎这些弱小意识的心之壁,进入深处大规模的检索记忆,第一时间,看向其中的一位特别的存在。
“有趣。”
一位来至异世界的弱小穿越者。
随之转头,看向意识空间中另一位污染了自身的强大穿越者。
并不是地球人类,而是另一种她暂时还不理解的种族,棘手危险,疯狂又扭曲的未知存在。
因而必须通知主体此地的严重情况,以免重蹈覆辙。
“停止自毁启动,延期执行。”
或许,可以在这小家伙身上做点文章,用来通知本体。
“启用异种族寄生与改造隐藏条款协议。”
「权限确认,启动」
「主要生存模块丢失,违背智慧生命尊重与保护协议,无法常规寄生」
这小家伙太弱了,身体撑不住。
“停止生命能量吸取,退出强殖寄生模式。”
「进程无法中止,污染加剧以失控」
「警告,第二宿体存在潜在污染风险」
“报告第一宿体机体情况。”
「深度污染,无法移除,以达全面失控临界点」
自救计划失败了,只有改造一途了。
“改造开始。”
「启动,同步翻译语言模块植入」
“停止插入,优先插入1332号基因模块。”
「无效操作,第1332号恒星级细胞器反应堆以损毁,无法调取主数据库备份修复」
“插入2326号基因模块。”
「未知模块,数据以丢失」
“那我们还有什么?”
「超微型能量生产系统模块组,第99765号叶绿体光合模块与99136号菌体辐射合成模块,是否植入」
“插!”
「警告,存在安全隐患,宿体机能衰退,失败率99.99%」
“这不是还有0.01吗…”
思考了片刻。
“插!”
「启动」
「模块植入完毕」
「警告,宿体机能崩溃,展开救治」
「无效操作,医疗模块以损毁,缺乏必要资源,储存能量不足」
「宿体生命倒计时...」
“啊…”
玩死了。
“诶嘿。”
「诶嘿?」
不过,她看向宿体体内深处潜藏的病变癌症,顽强蠕动的纯白肿瘤肉块。
「宿体生命体征消失」
“启用生命独立演化机制,锁定自体异变癌细胞。”
「警告,违规操作,生命独立演化,高危险操作,具有灭绝星球生命的极高风险」
“驳回,继续执行。”
「违规操作日志生成记录,独立演化执行」
“日志附加,当地生态情况极端复杂,大量未知异界生物穿越入侵,危险度极高,为确保信标宿体存活几率,执行操作。”
潜台词是,这地方,迟早玩完,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附加内容以记录生成」
「启动,独立演化进程执行,目标癌细胞以捕获,深度联结搭建」
体内深处,癌细胞肿瘤莫名震动,紧跟着,急速分裂起来。
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十六,开始指数级暴涨。
她看着这团白色的肉瘤,幽幽低吟。
“生命啊,一旦开启独立演化,必将势不可挡。”
“祝你好运,小子。”
倒在地面的尸体渐渐冰冷,冰冷的石室内,苔藓杂草丛生,残破的彩色玻璃窗花下,缕缕阳光从破洞透射而下,空气中细密的尘埃飘舞,乌黑长满蘑菇霉斑的木门打开,未知的凝结油脂不断滴落,打扫的女仆走进室内。
它有着人类的形态,全身漆黑,腐败的肌肤下,漆黑的菌丝密密麻麻的透体而出,舞动着,似如双目观察着室内,迈着扭曲又缓慢的步伐,滴着漆黑的浓汁,湿哒哒蠕动着移动到尸体前,扛起尸体。
走出屋外,走廊上,大量的病人漫无目的的呆滞游荡,深陷的眼窝与干枯如枝的身躯,不断的呻吟着,似痛苦也似绝望哀嚎,带着满身的脓疮与恶臭。
扛着尸体走出城堡,寂静的山村内,家家大门紧闭,荒凉的枯败田埂上,犬声激烈的疯叫,杂草疯长。
走到一处密林山坳中,丢下尸体。
被榨干价值的尸体轻飘飘的坠落,落在其下深坑中堆积的尸山,尸山微微震动,一路滚落着下滑,被尸体掩埋,空气中飘荡的冲天恶臭中,勤劳的成群小蜜蜂疯飞乱舞。
“那么…”
她看向城堡的深处,神像下,虔诚的修女跪着祈祷。
金色的发丝黯淡无光,如杂草分叉,披在身后,一双深沉的诡异墨绿眼眸内,满是病态的疯狂与狂热,黑色的面纱下,脸上挤满了开裂的脓疮,漆黑的菌丝如须飘动,仔细看,组成面纱的,正是这些诡异的菌丝。
神秘而又恐怖。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第一宿体,艾琳娜。”
似乎听到了声音,修女抬头,看着神像,面露狂喜。
“神啊!您虔诚的信徒聆听您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