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受香菇

这是一处石室,石头的缝隙表面爬满了古老的苔藓,室内的木桌上摆满了装着各种不知名液体的瓶瓶罐罐。

五颜六色的散发着幽光,莫名的神秘危险。

各种未知的肉块浸泡在液体中,微微蠕动似还活着,空气中飘着一股莫名刺激的草药味。

这似乎是一处实验室。

像极了漫画里进行禁忌实验的疯狂地方。

还有一个似乎是癫狂博士的家伙。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绑在了床上,浑身下药一般的麻痹,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身前不远,那个矮小的驼背家伙正在桌前忙碌,不时疾笔记录,不时兴奋的大笑。

像极了嗑多后发疯的人,笑声瘆人尖利。

穿着一身精致上流的黑色礼服,配着单片的眼镜,头顶上稀疏的棕色毛发如一团杂乱卷曲的海草,矮小又肥胖,驼背畸形的高高耸起,随着肌肉的活动,似如一张人脸恶心的在衣下蠕动。

发现他醒来,渡步到看似是手术医疗台实际是多功能捆绑刑具的床前,无影灯打下,照亮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而这个恶心的怪胎则在兴奋的说着什么,似乎是一段自我介绍,保持着蹩脚的风度礼仪,文明礼貌的不断手舞足蹈,配合着尖利刺耳的音调,兴奋的满脸坑洞麻疹的脸上潮红。

心情似乎很好。

但他觉得像一只不断呱燥的胖企鹅,身上有着一股野兽的尿骚恶臭。

内心里各种不安的念头转动,但是闭上了双眼。

爷躺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直到这位企鹅先生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后,看见他的态度,没有欣赏到想要的惊恐害怕表情,很生气的暴躁尖叫了一声,一只满是各种污垢的手捏住了他的嘴。

不由睁开双眼,看着企鹅先生,眼光平静。

爷要是哼一声,爷没有坤坤。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胖企鹅一只手捏开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摇晃着玻璃瓶里的某种漆黑液体。

不,并不是液体,而是某种固流体,随着晃动,抱作一团成球体的物质,流动着展开,在小瓶里,蠕动着伸展出密密麻麻的绒毛细丝,舞动着探索着外界。

不像是金属,像是某种活物菌丝。

他不懂,但是直觉很厉害,眼皮不由跳了跳。

眼睁睁的看着恶心臭企鹅,倒出这个诡异的玩意,戏谑的笑声阵阵中,这个东西在身体上缓缓爬动,随着冰凉又滑腻的触感,一路来到脸庞,平摊开来占满脸庞,细小的菌丝蠕动着刺入肌肤,突破皮层,不断深入。

并不疼,麻痹的药物效果还在,痛感很迟钝。

更多的是心理的上压力。

这是什么鬼东西!

细密的触须移动,从眼睛钻入,从鼻孔钻入,从嘴巴钻入,从耳膜钻入…

窒息感中,心脏在激烈不安的跳动。

身体能感觉到,它进来了,在自己的体内深处,缓慢的蠕动着,不断的侵犯,搅进深处。

直到,恐怖的剧痛来袭。

大脑在颤抖,似如裂开,犹如钉子粗暴的砸入脑仁内,剧烈的头疼席卷全身,身躯不受控制的激烈颤抖,随之,激烈的惨叫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

“我草泥马啊!!!”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有种杀了我!!!”

“你死定了!!!草!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恶魔般欢快的尖利疯狂笑声,不断的回响。

脑海的深处,隐约听到一声冰冷无感情的女声响起,似乎在平静又机械的陈述着什么。

「d■iao■w■■■pdal■■d■■■■awi■」

久久后,坚持不住的昏死过去。

窗外一片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彩花的玻璃窗洒下,迷糊的睡醒,从床上坐起,不由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穿好配发的保暖衣,在单间中洗漱后,摸了摸光头,对着镜子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早餐的铃声响起,高兴的推门而出,跟着一个个出屋的院友,走向食堂。

食堂的早饭很丰富,细腻白嫩的面包,香喷喷的乱炖肉汤,有牛奶有果汁,还不要钱,总体来说很满意。

来到这里有多少天已经记不清了,似乎很久很久了。

以前的事也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也迷迷糊糊的,不过这种事并没有干饭重要。

食堂大厅里,一张张长桌前,院友们围坐,闭目虔诚的祈祷。

正首上方,巨大的彩色玻璃花窗下,立着一座肃穆的神像。

是个什么神,咱也不知道,看起来是位女神。

不过神像前,有一位真正的女神。

她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温柔如湖水的碧绿双眼,精致的脸庞上是成熟女性的柔美,戴着面纱满是神秘的味道,但依稀能看出其绝美,穿着一身肃穆神圣的黑色教服,身段高挑,头巾上的教徽印记是四个套在一起的圆圈,最中心的圆点状如眼睛。

此时修女她跪在神像前,虔诚的主持着祈祷仪式,不断的念诵着。

虽然听不懂在念什么,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修女她,是这里真正的老大。

身后还跪着四个人,是院里主要的负责人。

又高又壮身材魁梧穿着皮围裙的男人是保安队长,沉默寡言。

有侏儒症的矮小胖男孩很臭屁,喜怒无常,看似小孩实际是个大人,是保健室的医生。

女仆打扮的普通女人是这里的大管家,负责各项日常事务与实际的管理,为人苛刻严厉。

最后一位似乎是修女的客人,一位来这里度假休养,气质高傲的艳丽贵妇,很大,不是,很白。

一段时间下来,他基本也摸清情况了,这里似乎是隶属于某个教派机构的福利疗养院,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病人。

大多都有点病。

总结来说,神经病。

随着修女祷告结束后,进餐正式开始。

拿起一块面包时,不由看向身边的院友们,一个个都气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

有些人痴痴傻傻的呆望着某处,不断的傻笑,这时会有女仆过来贴心温柔的喂饭,有些不会反抗,有些反抗的激烈,又哭又叫,这时候,女仆们就要用到强制手段了,微笑着按住人把食物灌进嘴里。

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得不说,她们真是又辛苦又温柔呢。

咬下一口面包。

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有些院友又过于积极了,像是猪一样把头埋在盘里,哼哧一顿乱拱。

餐盘碰撞,刺耳的叮哐作响。

躲了躲,避免汤水溅到干净的衣服上。

浓稠的汁水横流,餐桌的黝黑缝隙间,点点颗颗香菇蔓延。

举目四望,迷幻的蓝光透过彩花在金碧辉煌的穹顶下旋转闪烁,痴痴笑声尖叫中,到处都是幸福快乐的人们。

莫名的一阵冷意袭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