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国妙计安天下,亲皇烦恼又头疼,哈哈哈!”
玄松上人听了这话,谄笑着吹捧赫连黑簋一句,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几个武林大佬也跟着大笑,笑得极其放肆。
赫连黑簋端起酒碗,豪气地说道:“来,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宾主尽欢,不醉不休!”
几个武林大佬纷纷端起酒碗,相互一碰,说道:“干!”
随后,一仰脖,将整碗酒一饮而尽。
便在此时,奴参蹑手蹑脚地进来,附在赫连黑簋耳边私语一阵。
“什么?”
赫连黑簋闻言,立时变了颜色。
几个武林大佬赶紧收起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黑簋。
赫连黑簋挥挥手让奴参退下,而后蹙眉说道:“诸位,事体陡然生变,那聚拢在宫门的人突然撤了!”
“啊?”玄松上人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啊字,直眉瞪眼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
“嗨嗨!”赫连黑簋苦笑道,“是有人给了他们死亡!据奴参所说,宫门外出现了一个隐身人,出手狠辣,对那些人无情屠戮,顷刻之间杀了约莫三分之一。那没被屠戮之人顾惜自己的性命,顷刻间做了鸟兽散。”
玄松上人眼睛瞪得像铜铃,说道:“隐身人?放眼整个赫连帝国,会隐身的可谓凤毛麟角,起码咱们这些人都不会,又是什么人下这样的狠手?难道亲皇早有预判,特意邀请了那个隐身人前来助阵?”
赫连黑簋沉吟片刻,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们想想,跑马场上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很奇怪?咱们一直关注着六皇子的动向,并且将一应事体策划、调度得可以说滴水不漏,那率先抵达跑马场的理应是我指派去的禁卫军,不承想亲皇所指派的宫廷侍卫却捷足先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亲皇也在随时谋划、调度着一些事情!”
“啊,对对对!”玄松上人颔首回应,“如此看来,咱们低估了亲皇的能量,对他的防备缺乏充分的预估。”
“确实如此!”赫连黑簋说道,“我策划、组织此次皇室子弟之间的比武,用心良苦,该动员的力量基本上都动员起来了,孰料比武进行到一半,突然出现了意外变故,我颇为倚重的蓝桥钓翁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一失踪,我的计划可谓失败了一半,几乎无法继续进行了。思量再三,我开始琢磨起如何在六皇子身上做点文章,孰料,这篇文章尚未破题,就已经走偏了,奈何!”
“大柱国,这篇文章,您其实还可以接着做下去。”玄松上人说道,“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不管背后的真相如何,您都可以着落在亲皇身上,照着他猛攻。”
“对,大柱国!”另外一个武林大佬说道,“事已至此,亲皇已经对你起了戒心,并且公开发出了挑战,您应该破釜沉舟、富贵险中求,不然的话,荣登大位的机会可就很难寻觅、捕捉了!待得那个六皇子真正成长起来,您那勃勃雄心便越发难以实现。”
赫连黑簋闻言,目光之中闪现出短暂的光彩,却又登时黯淡下去。
破釜沉舟、富贵险中求,其间隐藏着极大的凶险,他有些踌躇不定,必须认真思量思量。
良久,赫连黑簋终于下定决心,对众人说道:“诸位,我想请求亲皇破例举办一次朝会,你们看怎样?”
玄松上人闻言,先是愣怔愣怔,旋即笑道:“哦,我明白了,大柱国打算在朝会上向亲皇发难,高,实在是高!”
旁边一人说道:“虽则如此,要达到一击必中、趁机将亲皇拉下马来的效果,尚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给他任何反击得手的机会,不然的话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赫连黑簋说道:“兹事体大,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咱们确实应该进行充分的准备。接下来,咱们分头行动,按照既定的分工行事,谁都不能玩忽懈怠、出现任何纰漏。”
赫连黑簋在这里紧锣密鼓地商议如何行动,王厝却比较清闲自在。
隐身进入自己的府邸之后,他跟方泰简单地交谈一阵,便顾自上床休息。由于喝了太多的酒,直到日落西山方才睡醒,醒来之后坐在床头琢磨一会儿,猛地跳下床来,找到方泰说道:“泰叔,我突然想起来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得向父皇汇报汇报!”
方泰板着脸回应道:“等到你想起来再去汇报,黄花菜都凉了!你跟罗天蝉的手下在跑马场闹出那么大的事,若非亲皇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地处置,你现在起码得被关禁闭!”
王厝直眉瞪眼地争辩道:“泰叔,是蓝桥钓翁的人闹事,关禁闭也得关他们,怎么可能关我?父皇就是不出手,事情也是明摆着,难道还有人敢颠倒是非不成?”
方泰叹口气,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呀,还是那么天真、幼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熟呢?宫廷里的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风平浪静,一些人巴不得生些事端出来呢,你却偏偏故意授人以柄!人家真要一直抓着这件事做文章,亲皇恐怕就得陷入被动。”
王厝眨巴眨巴眼睛,稍稍寻思寻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茫然,说道:“泰叔,您所说的人不会是我二叔吧?他儿子招惹我,我反过来教训了他们,难道二叔会记恨我?”
“呵呵!”方泰冷笑道,“他不是记恨你,而是觊觎你父皇的位子,招惹你不过是打算让你做个爆发的引子。你给我记着,这段时间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王厝见方泰神情冷峻,没敢多说什么。
吃罢晚饭,王厝跟方泰正自对坐聊天,却见有人进来禀报道:“六皇子,方大人,宫门口出事了!”
方泰闻言一怔,待得听罢那人的讲述,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王厝却开口问道:“泰叔,那个击杀蓝桥桥瓮的人的隐身人,不会是我未来的岳父罗天蝉吧?”
方泰一听到这话,当即冷脸斥道:“王厝,你这胡说的什么?刚刚告诉你谨言慎行,你就这么口无遮拦!”
王厝吐了吐舌头,说道:“泰叔,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发火?”
方泰板着脸回应道:“你既然知道我脾气不好,那就少惹我发火!”
说罢,气哼哼地走开。
王厝自感没趣,嘟囔着来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坐在床上生闷气。
鬼麋见他这个样子,暗道:傻小子,方泰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好,你要是因此不高兴,那就真是一傻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