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桂枝母女并肩下地干活与国祥的大嫂俊花擦肩而过,俊花一个回眸有了想法,让桂枝跟小弟(国祥),让桂枝的闺女跟小五(国祥的儿子)。桂子母女早已走远,俊花看着她俩的背影还在发愣,自言自语道:简直太般配啦!回家后,她把自己即兴点的鸳鸯谱说给婆婆听。
“桂枝我知道,人好,长的也好。”国祥娘听后竖起拇指直夸俊花有眼光,喜悦中又有些犹豫,“她闺女咋样?和咱小五般配吗?”
“放心吧娘,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力!”俊花说,“人家闺女足配咱小五。我看桂枝的闺女比她妈还高出半头,模样像她妈,就是瘦了点儿。”
方洁1米7的个,1尺8的裤腰。那时候男孩子找媳妇的标准是:干农活有劲的,个子大壮实的。
国祥娘说:“瘦不是毛病,生了孩子就胖了。”
俊花说:“都知道桂枝的脾性好,不知道她闺女咋样?!”
“方万年、张全有两家的人品是咱村一等一的好,不用打听,再说了,闺女仿(像)娘,娘好,闺女不会坏!”
这婆媳俩咕哝了半天,才想起不知道人家桂枝愿不愿意,毕竟这么多年桂枝没找。
姜还是老的辣,国祥娘说:“要想让这事成,就得往成上说,咱家人不能贸然去问,得找个合适的人。”她端起缸子抿了口水,又把缸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墩,摸一把嘴,说:“有了,叫香玉去!”
香玉是集上的和桂枝一个大队,老头子是大队支书,是国祥娘的远门子侄女,虽然门远,两家却走的近。当年香玉跟大队支书还是国祥娘牵的线。
第二天上午,香玉出现在桂枝家的菜园里,帮桂枝干活是假,说事是真。农村有个俗语:要想会师傅睡。香玉跟大队支书睡了几十年,由原来的嘻嘻哈哈、婆婆妈妈变的说话、办事拿捏有分寸、有度。走时撂下一句:你好好想想,看看是不是回事!
桂枝的思绪如波涛一样汹涌。
方清不在后,香玉是第三个来给桂枝提亲的,第一个是大姐,第二个是桂枝的一个好友,她都一一回绝。有人说是方清的各方面太优秀了,其他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桂枝权当耳旁风,从来不辩不解,随他们随便嚼舌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啥,方清走后,她那颗心好像死了,再没有对任何人在动过心。在田间干活,有人说谁谁心强命不强时,她反思难道是自己心强命不强吗?不不不!谁不想走到人前,憨子也知道吃饱穿暖!日子过不到人前就是心强命不强吗?!当初她找婆家时,那真叫一个挑,到头来过得是啥?!这么多年她啥也不信就信命!方洁曾经给她说过,自己没上大学,一定要让方琼上;还说要么找个近的,要么招个上门女婿。方洁还是小不懂呀!这里虽然是农村,却地处市区,地理条件优越,家里条件好的孩子都可挑,嫁个条件好的害怕方洁过去受气,嫁个条件不好的,闺女过去作难,那都不是娘的心意呀!招上门女婿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比人家原来条件好,谁愿意倒插门,周围地区条件都差不多的,没人愿意倒插门儿,就是弟兄多的也不愿意。倒插门本身就意味着地位低下,只有山上的和外地条件差的愿意;精明能干的肯定是不愿意倒插门儿的,老实巴交的愿意,可是,来了扛不住门事,再一个是农村人有排外的习惯,这样方洁的日子也不好过。随之,她又长叹一声,20年了,她心无旁骛的守着这个家,守着名分,吃尽了苦,流干了泪;年轻时她领着俩孩子那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本想等着方洁长大接方清的班,谁知也“黄”了;方洁又没有考上大学,这也不能怪孩子不去复读,孩子是为了我呀!到现在,还没有个正经活儿干,方洁的朋友们都是这个爹找的活儿,那个哥找的活。这时,她想起来,前几天,大队新办的玻璃厂招化验员,方洁参加了笔试,自我感觉考得很好,假如,只看笔试成绩方洁肯定能干,要是看面试估计就悬了。董国祥她认识,大高个、大脸、大眼长的不赖,路上遇见了还会相互打个招呼,听说他性格比较耿直,过日气还是直来直去的好,不能和花花肠子在一起,天天斗心眼多累呀!想到这,桂枝的脸红了,她摸摸脸,感觉自己有点不安分儿了!赶紧切换思路,要是国祥的孩子模样、脾性像他爹也可以。心想,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