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饭局进行的并不愉快,但最起码是陈建国请的,怎么也要还回来人情。
正好趁着女儿和陈年都在这,当个家庭聚会算了。
陈映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才茂出门去买菜了,陈映丽也去厨房忙活了。
李子萌本想去打个下手,但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些事用不着她来干,就给她赶了出来。
李子萌给他拉进了房间,自己往床上一躺。
陈年拽了张椅子坐在书桌旁,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红与白翻了翻。
此时国外的书没几本有版权,大都是盗版,纸张很薄,有错别字的地方李子萌还用红笔圈了起来。
“老弟,你到底帮了那个小姑娘什么忙呀?”
“不告诉你了么,辅导功课呗。你老弟我学习也算不错,这点忙顺手就帮了。”
陈年翻着书,随口应道。
“唉,翅膀硬了,你姐说话也不好使了,这点事都不和我说了。”
李子萌在一旁唉声叹气。
“哈哈,姐你可得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见过她父母后帮了点小忙,不算什么。但现在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
“啥忙呀?都能把姑娘扔你那了。咋滴,送给你当小媳妇了?”
“人家父母对我放心呗,姐你都认识我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么。”
“以前了解来着,现在可不一定了。嘿,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啊?”
“那你说对了呗,年龄到了,也叛逆了。”
陈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子萌看着弟弟有些惆怅,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跟屁虫了。
头发长了,变得阳光了,也帅气了。
陈年在上小学的时候,李子萌还见过小女同学歪歪扭扭给他写的情书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姐,你那对象怎么样了,说说看。”
陈年把话题转开了。
“嘘,你小声点。”
李子萌神色紧张的看了眼房间门,听到外面依然切着菜,才放下心。
这些事她都跟陈年讲过,没有瞒过他,偶尔打电话时也会说下近况。
陈年有些想笑,这都上大学了,二姑想管也管不到了,你害怕个什么劲。
有的没的都聊了一遍,大门也敲响了。
两人起身去看了下,是大伯陈建国和大哥陈恒来了。
就他俩人,没别人。
打过招呼后,李子萌问道:“大舅妈和你老婆怎么没来呢?”
“我老婆带孩子呢,我妈留在家里给他们做饭。”
陈恒笑得有些勉强。
“不来好啊,省筷子了。”
李子萌冷笑了一声。
她本来就跟周蕙那人不对付,不来也省心了。
按照她的想法,陈恒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傻了,能让周蕙一个心机女攀上,纯属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
陈年也是好笑。
陈恒都结婚领证了,自己家里的事,你一个外人还插什么手。
人家周蕙是耍了心机,但陈恒肯定没有那么单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大概率是事后软弱了,被人家拿捏住把柄了。
陈建国一进门便吆五喝六的,摆出老陈家掌门人的架势。
“大侄子,去拿个杯子过来。”
“没问题。”
陈年笑了笑,去给他洗了个杯子,李子萌也放了点茶叶,泡了壶茶。
中年男人谈论的东西就那么些,工作孩子之类的,然后吹吹牛笔,谈论下国内外大事,内幕消息比谁都多,但准确性不敢恭维。
听他们吹牛笔也没意思,李子萌拉着两人回房间打扑克。
“你老婆来了还能打个麻将,现在就咱们三人,玩斗地主吧。”
“那就玩吧。”
陈恒点头,从小到大都是她带着哥俩玩。
李子萌翻出副散牌,分给两人一摞开始找牌。
“玩钱的啊,打二四六,有彩头才有点意思。”
“一二三的吧。”
陈恒连忙建议道。
这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啊,打这么大?
“就打二四六。”
李子萌掏出钱,又给了陈年一把零钱。
陈恒犟不过这个妹子,也只好点头答应。
都是自家人,打多大的都不至于倾家荡产,随便玩玩而已。
玩了两圈陈年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一拿到地主,就是两个人一起打农民。
李子萌打完炸弹后,还怪陈恒没拦住牌,看样是诚心让他出血了。
还好周蕙没来,要是这几个人一起打麻将,以她那个胡搅蛮缠的性格,非把桌子掀了不可。
“行了,别玩了,快吃饭了。”
这牌局玩着还有什么意思,陈年把牌一扔。
白送的钱虽然香,但那百八十块钱够干嘛的。
三家玩牌一家赢,陈恒输的最多,李子萌次之。
等李子萌出了房间,陈年给他拽住了。
“大哥,这是你的钱。”
“我又不是输不起,老弟你快收着吧。”
陈恒也明白李子萌是故意让他输钱,而且他面对陈年也有愧疚,输给弟弟点钱心里多少能安慰些。
“快拿着吧,你兜里那点钱大嫂心里都有数吧?她那人我心里也清楚,回家不得和你干仗啊?”
陈年没等他拒绝,把他刚才输那一百来块都塞到了他兜里。
推辞了几次后,陈恒也只好收下钱,就是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剩下的零钱也不知道够不够,陈年又自己掏了钱给李子萌补上,一同放进了她包里。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主菜是个红焖肘子,还有小碟盛的花生米和卤豆皮。
陈年和李子萌吃得快,也不爱听他们唠叨,坐在客厅里嗑瓜子。
陈恒已经结婚了,虽然不乐意喝酒,但也不得不在桌上陪着。
“陈年,你来一下。”
陈建国喝的五迷三道,把他叫了过去。
“啥事啊大伯。”
“这钱你先拿着,这两个月的生活费,不够再找我要。”
陈建国大手一挥,掏出了五百来块钱。
“好,谢了大伯。”
陈年直接揣进了兜里。
听他的意思,那老房子应该是被卖了。
陈年有点可惜,他本来打算等成年后,花钱买过来的。
以后能不拆就不拆,留下来当作个念想。
没想到老爷子这败家儿子转头就给卖了。
既然卖了就卖了吧,陈年现在也管不到了。
“妹子,你记得新丰庄东头的老方家不?”
陈建国在酒桌上找着话题。
“方德祥家?”
“不是,方德永家。”
“他家咋了?”
“上个月纠集同村人寻衅滋事,最近被抓了,听说他儿子都被捅了,差不点没了。”
陈建国继续侃侃而谈,讲述着早些年老方家的事迹。
坐在客厅的陈年也听到了,皱起了眉头。
不是告诉方文飞老实点么?非要去赚快钱?
陈年还是低估了金钱的诱惑。
他算出了方文飞不是敢顶事的人,但没想到他爹敢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