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疯子

香断烟散，学堂散学，秦勉刚准备去找宴清说话，却被陆景阳拦住了去路，“赵宴清被召入宫了，你消停点。”

陆景阳按着秦勉的左肩，眼眸微低。

赵宴清既已离开，秦勉也没了八卦的机会，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失了精气神。

“走吧。”

陆景阳松开秦勉，抬步往前走去，秦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同一时刻，慕府大庭中，慕景泽大马金刀地坐于椅中，慕雨被下人换了一身衣裳，压着带了上来。

一身着紫衣长襟，上了年岁的女子走入了大庭，看见如此场景，直接冲去了慕雨身边，打开了压着慕雨的那双手，眼神威逼着侍女退下。

“景泽，这是做什么？雨儿终也是入了慕家族谱，是你妹妹的，当兄长的怎能如此——”

“打住！莫姨娘，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她是你女儿，可是确定了？”

慕景泽手撑着额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并不承认对方被扶正的身份，也依旧按照旧称喊着她。

莫姨娘也就是现在的莫兰，听见慕景泽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抱着女儿，听到慕雨呼喊的母亲突然回过神来，“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认识。”声音透着冷然。

“方铛，是你自己现在说出真相，还是我送你入诏狱慢慢交代，你自己选。”慕景泽不打算兜圈子，看向着跪着的慕雨也就是现在的方铛冷然出声道。

“大哥，你在说些什么，雨儿不懂。”

“母亲，今日大哥突然要对我喊打喊杀，还说我不是我，真是奇怪极了。”

方铛一边缩在莫兰怀中一边委屈诉说着，却没注意到怀抱着她的莫兰身影一怔。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谁！？”

莫兰抓着方铛的力度失了控，掐入了肉中，疼得皱眉。

“母亲，你怎么了？我就是雨儿啊。”

“不，雨儿是我的女儿，她的真实性子我最熟悉，你不是她，说！你究竟是谁？”莫兰抓着方铛越来越癫狂，而后又将对方重重一推，摔倒了地上。

莫兰起身，直视着慕景泽，眼中充满了愤怒，“是你，怎么多年不归家，一归家我的雨儿就出了意外，定是你搞的鬼，慕景泽，把我的女儿会给我，要不然我不会让你的父亲放过你的。”

慕景泽看着莫兰眼中的愤怒，又瞥了一眼地上因为身份暴露再次失去庇护而害怕的慕雨，嗤笑起来。

“可真有趣，昨日，我从郡主手中接到对方时，曾拷问过她，她是一个月前来的，根据以往的例子，没有被穿了一个月的人还能回来的，莫姨娘，你是她的母亲，却在这一个月内没有发现过异常，这母女亲与不亲的可真难说。”

慕景泽眼里充满了戏谑，他讨厌这对母女，讨厌了很多年了，但归根结底最恨的还是这位莫姨娘和他那畜生父亲，若不是他们，他的母亲就不会死，妹妹也不会走失，当初远走边疆，一为透口气，远离这群人，二为复仇积攒实力，三为平定边疆之乱。

他回来不是来阖家团的，而是来讨债的。

莫兰听见慕景泽的话，如鲠在喉，她女儿的身体竟然被异世之魂占据了一个月，而慕雨成了孤魂野鬼。

“啊，呜——”莫兰不再雍容端庄，失了全身力气，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慕景泽起了身，神色无悲无喜，从袖中拿出陛下给的圣旨，朗声宣读。

“慕远山之女慕雨被异世者占据身躯，依大雍律法，压入诏狱，等候发落。”

“慕远山，莫兰身为父母，今有失察，禁于府中，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