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去秋归
- 郡主每天在黑化边缘蹦跶
- 寒江钓孤舟
- 2306字
- 2025-03-04 21:40:51
景元十九年,京都紫阳书院内,一群少年分立两派为了是否入仕争论不休。
“人间江湖客,肆意醉华年,远离朝堂有何不好?”
“人这一生若不能居庙堂,察人生百苦,为万民出仕,那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你怎知你入世为官便能匡扶正义,解民生百忧”
“那你又怎知你远离朝堂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恣意人生。”
“呵,恣意人生,没有为民者入朝为官谁给你一个田野之人安定生活,还恣意?怕不是成为了高权者的血肉阶梯。”
“说的冠冕堂皇,你就能保证入朝之后不会忘记初心,为民造福,就算你有那个心,可朝中能人如过江之鲫,有心无能也不过是朝廷中无人在意的一块砖罢了,暂时占位的棋子。”
“你!崔然,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虽功课不如你,但就你这种消极避世的心有才华也不过是浪费。”
说着出世的是世家子弟崔氏族人,崔然。另一个,主张入世的是出身寒门的曹彬,在场众人以此二人为首分为世家与寒门两派,两派彼此早已彼此多有摩擦。
高处靠窗的木楼上,一女子和一男子立于窗前,将刚刚的言论尽收耳中。那身着浅紫衣裙的女子俯视着楼下众下,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此人是当朝摄政长公主之女,赵宴清,自出生起,就被封为了永安郡主。其人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并且六岁会射箭,十岁已可御马,十四岁便能百步穿杨,十五岁随其父从军,于其父患病之时,更是接过大任,安定军心,排兵布阵,孤身闯了军营,烧毁了敌军粮草,同时让先前埋伏的兵倾巢而出,打得北漠连连败退,取得了应州大捷。
赵宴清的文治武功不逊于同辈的任何人,也正因此,她获得了更多的实权,而不是空有封号而无朝堂实权的郡主。
窗户边一少年半倚窗台,眉眼含笑,举手投足皆是肆意轻狂的样子,“宴清,你说崔然与曹彬这二人谁更有价值?”
说话者是赵宴清的表兄,淳华公主之子,景阳侯府的公子秦勉。
“表兄觉得呢?”
“我自是选曹彬,先且不论他的能力究竟如何,至少他的心还在朝堂不是,心中有所求,而偏求的是权,这样的人才能为己所用不是吗?”
“不,这两个人皆是理想派我都不选,书院中最不缺的就是理想派,朝廷中最少的也是理想派,他们二人都不适合进入官场。”
“表兄让我看得人我看了,可以不再缠着我了吧。”
秦勉今日缠了赵宴清许久,带她来此处,本想顺势劝她举荐一下曹彬,可没想到她直接将自己的话堵死了,既如此原先的打算便也作罢了,放了对方离开。
望月楼,
赵宴清包了最顶层的楼,坐于护栏边,此处可以居高而下俯望整个京都,月上柳梢,街道上行人多了起来,酒楼则更是热闹非凡。
看着楼下芸芸众生,赵宴清靠于栏上,拿着酒瓶,独自酌饮,她的内心早已一片荒芜,京都足够繁华,但繁华之下皆是吃人的陷阱,这种地方任谁待着都难生欢喜。
赵宴清手撑着额头,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突然眼神一紧,一粗衣妇人捂着一锦衣女孩的手行色匆匆,她若没猜错那妇人是拐子,赵宴清起身快速下楼,跑出了酒楼,扫视周围,很快便发现了对方的身影,赵宴清立刻冲过去,挡开了周围的行人,她跑得极快,终于在对方踏入小巷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妇人已知再抱着手中孩子,自己也难逃脱,于是奋力将手中的孩子朝一旁扔了过去,赵宴清为了接住孩子,也就送了手,朝孩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在其摔在墙壁上之前揽住了对方入怀。
而她也被惯性冲的撞在了墙壁上,她顾不得胸口与背后的疼痛,还想抓住那逃跑的妇人,正要起身时,那妇人竟突然从暗处的巷子里摔了出去,砸了满地尘。
赵宴清抬眼看去,巷中一位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公子赫然入目,赵宴清起身,抱着被迷晕的小孩,想着既有人出手了,那她可以先带小孩去医馆就诊,看看那妇人给小孩究竟下了何种药。
正要走时,听到身后一人道:“姑娘,此人你不管了吗?”
赵宴清脚步一顿,抱着孩子转身温声道:“此人还烦请公子送官报案。”
“一个人牙子,不如杀了算了,送官太麻烦了。”
那人声音懒散,于刚刚那温润的样子大相径庭。
“大雍律法非摆设,她该是什么罪自有官府审判,公子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更何况拐卖这种事背后应该都有一天买卖链条,与其现在杀了她,不如利用她顺藤摸瓜救出更多的人,让那些被拐卖的人各归其位。”赵宴清走到了挣扎着爬起来却爬不起来的妇人旁,防止对方再次逃跑,眼神暗沉地盯着对方。
“也是,清风!”男子颔首,出声道。
“在!主子。”一黑影掠过,突然跪在了对方身前。
他将扭送人去官府的事交给了来人,而后又跟在了赵宴清身边。
一路上,对方的话倒是不停,赵宴清不胜其烦,“公子,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没有。”
“可我有,还烦请公子别再跟着我了。”
“不过是帮这孩童找父母的事,我帮你不好吗?”
赵宴清听着,突然想到什么,对方身份不简单,想必在京都人脉也广,比她这多年不在京的人肯定是要好的,干脆此事交给他算了。
“好啊,这孩童就交给公子了,医馆在前方,还请公子给其诊治后帮寻其父母,在下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赵宴清便将小孩交给了对方,转身离开。
“永安郡主,对待人都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听着对方打趣的声音,赵宴清顿住了脚步,转身仔细看了眼对方,脑海中还是想不起来什么,于是直接道:“你是谁?”
“谢清侧。”
谢清侧,世家之首的谢家的七公子。赵宴清想起了母亲给她的册子上对此人的介绍,其人长得一副好皮囊,但手段狠辣异常,年少轻轻便已是中郎将,文韬武略并不输于其兄长,由于其办案风格雷厉风行,人送外号玉面阎罗。
“公子既是谢家人,便应知你我之间还是少接触为妙。”
“是吗,可是在下觉得你我之间缘分不浅,难以少接触啊。”
“缘分深浅这一套都是人为的,谢公子信,但我不信,所以,告辞了!”
话落,赵宴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唯剩一人抱着孩童落于原地。
“赵昭昭,别来无恙啊。”谢清侧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喃道,而后抱着那孩童进了医馆。
人与人的见面未必是初见,还可能是蓄谋已久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