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里逃生

街西某处宅院内:

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正端着一碗汤往院子中的一间屋子行去。

来到屋内,入眼是一间颇有雅致的房间。男子慢慢往里行去,只见木榻上有一位面色清秀的女子安静地躺在那里,乌黑地秀发随意地披散下来,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与柔美。

男子走近床榻边坐下,将手中的汤碗搁放置一旁的茶桌上。

男子眼中温柔如春水,静静地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子,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那触感如同晨露微沾的花瓣,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正真地觉得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子轻声喃呢着,他微微俯下身子慢慢靠近女人的脸,随后,也只是将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女人的额头上。

“漫歌,我并不怪你没有同意让我一起跟着你来义江,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我也曾想过抛下所有,不顾一切的随你一起来,可是…我最终还是犹豫了,我想在京城内解决好一切再来找你,我也做到了,漫歌,对不起,是我来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男人心中愧疚不已,若是他再迟一步,怕是真的救不了漫歌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男人轻握起沈漫歌的手,他为沈漫歌把脉,待确定沈漫歌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放心的安下心来。

他熬了一天一夜,千里奔骑,硬生生跑累了三匹马才抵达的义江,但却得知城门已经封锁,他伫立在城门口好一会儿,忽然回想起义江县内有自己的同僚,于是,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成功地联系到县内的同僚,并顺利的进入到了义江县内,在同僚的告知下,他已经明确了沈漫歌的所在,只是竟没想到,他风尘仆仆一路赶去,却见到的是这番模样的沈漫歌,浑身是血,又浑身是伤,当他冲破人群上前抱住沈漫歌时,看到的却是沈漫歌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将沈漫歌紧紧地抱入怀中,他难以想象,若是他再晚来一步,怕是得到的会是一具没有任何体温的尸体。

一回想到这里,男人将沈漫歌的手握的更紧了。

床榻上的女人动了动眉,紧接着,沈漫歌缓缓睁开了眼。

男人见状,激动地赶忙开口唤道:“漫歌!漫歌!”

沈漫歌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许是昏迷太久的原因,沈漫歌醒来还觉得脑袋晕晕的,愣是看了好长时间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她意外道:“景哥?”

听到女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景玉欣喜不已,他连忙回应她:“是我,是我,漫歌,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确定眼前的人是真是景玉时,沈漫歌只觉得惊讶无比。

“景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每一处都觉得好疼啊…”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又晕倒在街市上,幸好我发现了你,这才将你救了回来,现在想起来了吗?”

闻言,沈漫歌开始仔细回忆起来。

渐渐地,脑海里不断的出现了很多画面。

“我想起来了!”沈漫歌一时反应激动,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可又因为身上的伤,又重重摔回了床榻上,疼的她拧眉咧嘴起来。

景玉眸色一怔,忙俯过身去,神色紧张担忧地道:“怎么样?是不是伤到自己了?漫歌,你哪里疼告诉我!”

沈漫歌皱着眉摇了摇头,随后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没事,景哥。”

“漫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只见沈漫歌神色凝重地说道:““景哥,我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华新或许已经不在义江县内了。”

景玉惊:“为何?”

“我昨日抵达义江县后就开始打听华新布庄的位置,可却得知华新布庄早已经关了铺,而且,整个县内也寻不到华新的踪迹,华新很有可能早已经逃走了。”

景玉闻言,惊愕之色溢于言表,他难以置信地低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随后又问道:“你又怎么会晕倒在街市上?”

“因为我知道了这个义江县的秘密,这个人要杀我。”

“何人?!何事?”

紧接着,沈漫歌便将自己今早经历过的遭遇都通通告知了景玉。

“岂有此理!”景玉闻之,顿时大怒!他愤然起身,怒气冲冲道:“没想到这个李知县竟然是这样的人!此事我一定要禀明皇上!下旨将此人绳之以法,以正朝纲!!”

“景哥,曹老板是冒着生死将这个消息告知我的,我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那几个绑架我的人因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回去告诉那个知县,我担心会有坏地事情发生。”

景玉想了一下,点头,“嗯,漫歌,你说的对,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放心,这里很安全,我去调查这件事。”

沈漫歌听后,也安心了下来,她问道:“景哥,你怎么会来义江?”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便跟来了。”

话落,沈漫歌突然眼眶一湿,她哽咽道:“景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还以为这次我真的要客死他乡了。”

“漫歌,我们之间无需多言,你好好休息,华新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等一下,景哥。”说着,沈漫歌用手撑着床榻从床上坐起身来。

景玉见状,忙过去扶她起来。

沈漫歌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她抬眸看向景玉说道:“景哥,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我。”

“你说。”

话落,沈漫歌轻抿了抿唇,似有些犹豫不决。

景玉道:“漫歌,你尽管说,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景哥…”沈漫歌自觉有些心虚,她支支吾吾地才将话说出:“其实,将军也在义江。”

景玉蹙眉,疑惑地对上沈漫歌的视线,他道:“你说谢将军也在?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义江?”

“将军是担心我一路上有危险,所以…所以一路上偷偷跟过来的,我也是到了义江才知晓的。”

她没敢说出实话。

景玉闻之,脸色稍有些缓和下来,却依旧冷着一张脸言语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将军还不知道这个知县的真正面目,景哥,请你将我今日得知的消息告诉将军,还有那些认识华新的人现在还被县衙的人看守着,我担心这个知县会心怀不轨,暗中杀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我知道了。”景玉只是淡淡一声,他按下沈漫歌的肩,让她躺下,又替她掖好了被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

“景哥,辛苦你了。”

景玉勾了勾嘴角,他淡淡一笑,随后起身,不舍地看了一眼沈漫歌才离开。

沈漫歌随着景玉的身影看去,她不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她瞬间湿了眼眶,这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她可真是太熟悉了,那种恐惧与可怕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一段回忆。

沈漫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既然又活过来了,她一定不能再让自己出事了。

景玉出了宅子,锁上了大门,他走出巷口,入目是喧闹的街市,只是突然之间这街道上出现了许多官兵。

景玉瞟了一眼远处的官兵后,接着在一处小贩摊前蹲下了身子。

小贩见有买卖,十分热情地招呼道:“爷,好眼光嘞您,看看都喜欢什么玩意儿,小的给您参谋参谋。”

景玉随意地拿起摊上的一个小物件,把在手中端详端详,只听他压着声音问道:“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官兵?”

话落,小贩摊主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之后,这才一并小声应道:“听说是在找人。”

“谁?”

“一个叫华新的布庄老板,还有一个是从京城来的小公子,我看这几日的义江县内是不安稳哦。”

景玉又继续问:“你知道这个义江的知县吗?”

小贩嘿嘿一笑,说道:“知道,李知县嘛,嚣张跋扈的贪官,义江县的百姓都怕他。”

“既然如此,此事为何不上报?”

“早就上报过了,只是上面一直不给命令下来,我又不能擅自做主。”

景玉不语,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

小贩见他这般神色,不免好笑一声:“行了,老景,这是我的差事,你就别费心了,对了,还有一事我忘记告诉你了,谢将军也来义江了。”

“我已然知晓此事了。”说着,景玉又重新拿了一件瓷器在手中,“谢将军此时在何处?”

“你要做什么?”

景玉却道;“你只管告诉我就行。”

“多半因该是在县衙内吧。”

话落,景玉丢下手中的瓷器就要起身。

小贩忙出声喊住了他:“老景!”

景玉看他,“有事?”

小贩轻扫了一眼四周,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他道:“今早你向我打听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从京城来的小公子?”

景玉面色一顿,他低沉道:“是又怎样?”

“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若是没有任务在身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你冒险来到义江,已经犯了禁令,现在满县都在搜查那个姑娘,我也已经想好了对策将这个姑娘送回县衙,你还是尽快回京吧。”

面对同僚的友善提醒,景玉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对上同僚的视线,说道:“多谢你的提醒,但这件事我一定要管,我先走了。”

同僚见他态度很坚定,怕是劝不住他。“若是遇到困难,可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