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黄桷氏再辩风水术

对于圣黄桷氏的回答,问门口风水的少妇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仍旧拗不过弯儿来,正不知是该再问还是坐下的当口上,一个气势汹汹的棕熊精大汉站起来说道:“无论在人界还是密界,风水学历史悠久,从古到今代代相传下来,怎么到了大人嘴里就成了虚妄诈骗的邪术了?还有那么多的风水著作,《阴宅经》《阳宅经》《风水鉴》《寻龙经》《天地宝照经》,这么多的著作,怎么能说是骗人的呢?”

“智者悟于天道,明辨是非,愚者惑于得失,混淆正邪!”圣黄桷氏顿了一顿,正要开始说下面的话。

“等等等等等等,什么意思?”棕熊精大汉打断了圣黄桷氏的话。

“啊!就是说,有智慧的人,他会根据事物发展的根本规律和逻辑去判断一个事儿是对还是错,而愚蠢的人,他光想着这个事儿带给自己的得失,而忽略了这个事儿的本身是不是正常!”圣黄桷氏解释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信风水的全都是傻叉蠢蛋呗?”棕熊精大汉反问道。

圣黄桷氏先是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说道:“我所谓的智者,指的是那些真正有大智慧而非小聪明的人,所谓的愚者,也是说的那些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而非反应迟缓的人,也可能我刚才说的确实有些失误,我再重新论述一遍,所谓风水,风说的是通风换气温湿度舒适,这个有现成的一些方位布局可以参考,水表财也不过是说钱财只有流通流动才能体现价值,就像水一样,引申义是钱只有流动才会源源不断兴旺,是这么个意思,除此以外,全胡说八道,什么六个门口就吉利,七个门口就倒霉,住这块就富贵兴旺吉利,住那块就死伤无数,还有那个什么《阴宅经》《寻龙经》,死了之后埋哪儿哪儿哪儿,后代就兴旺当大官做皇帝,要是说信这个风水,那就是愚者。就说人类的大清朝吧,东陵西陵哪个风水不是看了选的最合适的,什么龙脉乱七八糟的,最后怎么招了,惨成什么样了都,还有明朝十三陵,最后崇祯皇帝都上了吊了,好好寻思寻思,你只要稍微一对,就知道哪些骗人哪些不骗人,顺便提一句这几年闹腾挺火的那个什么什么丸,名字我就不说了,点点点丸,十四味名贵中药,西红花,石斛,丹参,冬虫夏草,灵芝,鹿茸,西洋参,还有什么来着,反正都是些名贵的中药,中药是讲配伍的,不是那乱炖大杂烩,这样的东西说他能治病能信吗?咱们再说回来,冬虫夏草为什么贵,真菌寄生了一个冬眠的虫子,怎么就会有奇特的功效呢?知了猴被寄生还有金蝉花呢,为什么不像冬虫夏草这样火呢?只是因为他多,价格上不去没人炒,说到根上也是真菌,其实不过蘑菇一样的东西,除了经济价值真没别的了,西红花灵芝鹿茸也是一样,贵只是因为他少,等到哪天萝卜大白菜稀有到人参的程度,肯定也会被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无非是利用大众固有的概念来扩大的宣传,相信的过程也就是自己骗自己的过程,当然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一下,你刚说风水学到了我嘴里就成了虚妄诈骗的邪术,而我的原话是虚妄诈骗之术,我没有说它是邪术,我说它是骗术,天底下所有的骗术都是一样的,纯粹是为了骗钱,而且既然骗钱,底线都突破了,你买的那些东西也未必会有多少那些所宣称的成分在里面。”

“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信的,而且越是有钱有声望的,就越是信的厉害?”棕熊精大汉反驳道。

“钱和声望这个东西,只要你肯努力,这其中只有一部分人是真正通过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才获得的,这和智者愚者没什么关系,这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儿,当然所谓的有钱或许可以提供一种自我良好的优越感或是相比别人高一点强一点的安全感,但这个世界,不管有钱还是没钱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活的明白透彻的人,才能说他们真正活的幸福一些!”圣黄桷氏觉得这个话题是当下匿界民众追求最多的,尤其素质越低追求这个的越多,所以有必要说的深一些透一些,于是问道:“你接触过人类那个手机吗?”

“没有,我是个拉大车的,我和人类事物没有往来,所以没有那个机会!”棕熊精大汉想起来他这次来是要问如何发财挣钱的。

“啊!……”圣黄桷氏用小指搔了搔头,努力的想着应该举的例子,说道:“那你们那块有没有什么比如贴红色公鸡剪纸避厄运啊或是得挂块红布在门口,不挂就得出事儿之类的,有吗?”

“前些天就是我们村儿,门口都得挂个红灯笼,不用非得点亮了,只要挂上就行,说是王母娘娘要收一百个童男童女做弟子,家里有小孩儿的挂上灯笼就没事儿了,不挂就给收走了!”棕熊精大汉说道。

“你家几个孩子?”圣黄桷氏问。

“我家小子今年五岁了!”棕熊精大汉说。

“就一个小子吗?”圣黄桷氏问。

“上面还有四个丫头!”棕熊精说这话的底气不是很足。

“你要是这样的重男轻女的智商,风水这个事儿恐怕我很难和你说明白!”圣黄桷氏觉得跟他说不明白。

“可我就是喜欢儿子!”一谈到自己的小儿子,棕熊精大汉心里颇有拥有全世界的自豪。

毕竟还有其他听众,这个问题还得说完,圣黄桷氏继续问:“你们整个村子是不是差不多都挂了?”

“也有那么几家没挂的,但大多数都挂了!”棕熊精大汉说道。

“你会认为这个是谣言吗?”圣黄桷氏问。

“谣言不谣言的,我不能拿我儿子的生命开玩笑,万一真被收去了呢?我可不想冒这个险,再说了,不就一灯笼吗,挂就挂呗!”棕熊精大汉说道。

“这正是惑于得失的后果,因为你太关心你的儿子,关心则乱,何况只要你付出一个灯笼就可以解决,所以一个谣言就这么散布开了!其实风水也是一样的,不过是流传久远的谣言而已,因为诡诈难辩似是而非的依据,再加上无数神乎其神的传言,所以才会经久不衰,那帮家伙也都是深谙诈骗心里的那一套,拿富贵权势和贫贱的对比来诱惑你恐吓你,也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才导致了如今这些骗术大行其道的局面,当然看起来好像是新花样,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老套路而已。”

“刚才您说人类的手机?跟钱和声望有什么关系?”棕熊精大汉因为钱和声望的字眼儿而两眼冒光,却又毫不避讳的说了一句,道:“我没别的想法,就想多挣钱,发大财,让我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

“哎!”圣黄桷氏听他这样说,便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着条理的回答道:“手机只是一种便于通信的东西,我只想用人类手机间沟通的谣言信息来举例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说想挣钱,想必在座各位大多数都是这心思,然而钱不是你想挣他就能挣来,甚至说你挣钱的心思越迫切,不仅挣不来,甚至会把自己搭进去,也不是说我不想挣钱他就挣不来,关键是看你做的什么事儿,认准一个方向,去努力,要想挣钱啊,就努力踏实的做一件有益于别人的事儿,之所以你还没有发财,是因为你还没做出对社会相应的贡献来!”圣黄桷氏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过于大道理,而且挣钱原本不是对方最根本的目的,所以调整了一下思路,又说道:“刚才你说想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所以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职业和教育的问题,而职业原本是为人处世的体现,所以就是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如果你能做到这样,自然就是为孩子树立了好榜样,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这些大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没什么用,我都这个年纪了都,……”棕熊精虽也觉得圣黄桷氏说的有些道理,但全都是劝善行好的话,没什么用。

圣黄桷氏当然知道自己的说教如同撒种子一般,种子何时发芽全在听者的机缘,大家全都凭着自己处世之道的思想根据眼下的情况作出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判断,而这些选择判断形成了当前的生活状态,自己的思维想法若用语言文字表达,对方却又是以自己处世之道的思想来理解,所以道德经开篇的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然而非常道也又并非不可道,因此圣黄桷氏又继续尽力解释说:“道理不是用来知道的,而是相信,然后去做,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可有几个回去做的,搬家是要扔东西是要花钱的,断机杼也是辛苦几天织的布一剪子铰下来,想要有所改变就要有所舍弃,有所舍然后才有所得,如果感觉痛苦,又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这是不可能的事,当然我这样说你还是觉得大道理,思想转变是很困难的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也需要恰当的机缘,好吧,我不解释了,说到这里你懂也就懂了,不懂我再说你反而更乱,我这样绕来绕去的说,把我自己也说的很累!总之,相信什么样的道理,决定自己的行为,就会成就什么样的生活,……”

棕熊精呆在原地,因为孟母三迁和断机的启示,虽也觉得圣黄桷氏说的比刚才更有道理,但他还是无法相信风水全是骗术的话,因为脑子绕不过弯儿,他就这么愣在那里思考着,也没有别的精灵提问,一个略有些秃头的中年人类男子通过梦境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梦境,也并不感到奇怪害怕,就好像其他来问道的精灵一样,他心中一直琢磨一个问题,但因为不容易表述被笑话,原本想要等到散场了私下再问的,又不想浪费了时间,于是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行礼,问道:“可能我的问题有些长,我能从头说吗?”

“慢慢讲,不着急!”圣黄桷氏不紧不慢的说。

“谢大人!”中年人类男子顿了顿,陈诉道:“我的老母亲是今年开春儿过世的,去年春天因为家里的一些琐事儿,突然就傻了,类似于老年痴呆的那种反应很迟钝的傻,他不光傻,还有些就是那种神经病一样的,比如说无论院子里有什么东西,都得弄到屋里来,铁锨啊竹竿啊,湿衣服也不能晾在外面,甚至粪勺都能弄到屋里来,反正只要让他看见,他想法就得弄进来,到了夏天有一回下雨,我早上买早点回来,放门口一把雨伞,老太太怕雨伞丢了,出去拿进屋的时候摔倒了,把股骨头摔折了,我和我的几个哥哥姐姐商量,毕竟年纪太大,手术成不成功能不能恢复先不说,因为他的疯病,就算治好了这边,早晚也把另外一边摔折了,所以才没有治,就让他卧床休养,其实就是瘫在了床上,虽然每天都伺候,但确实挺烦人的,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床头三天无孝子,而我妈虽然不能下床了,但疯病也更厉害了,每天他总是不说房东边的柴火丢了就说房后头的砖头让人偷走了,非得让我拿到他的床头上让他看见才会安心,你说住人的屋子,我天天弄些乱七八糟的来,倒腾来倒腾去,我还得有自己的营生要去做,我对他发过好几次脾气,每次生完气看着他望着我无助的眼神,我的心都特别难过,可是又没有办法,我既自责又生气!”秃头男说到这,眼中闪着泪光,他继续说:“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听一个医生说我才知道,老人摔坏之后,如果不及时治疗,也就是半年左右,把身上的元气耗光了也就完了,我听了之后特自责,我当初也不知道这个,如果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给他治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

锦绣斑斓飞过猪龙潭,圣黄桷氏右手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们降落的位置。

四周的民众也都把目光望向太平氏,只有为数不多的认识云豹上的太平氏。

中年人类男子见此情形,识趣的问道:“事已至此,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等会儿吧!”

圣黄桷氏犹豫了一下,看见了后面鲤鱼真身的若水雅音和后面赤膀鸭的南港父子,说道:“也好吧!”

因为前后两只赤膀鸭脚脖子的素衣带上全都带着司卫监盾章,整个黄果树下交头接耳的声音在狮子吼音的作用下炸开了锅。

“是金瓯卫士,出什么事儿了?”

“两个盾章的颜色不一样,前面的那个金色的是当头儿的吗?”

“金色盾章的那个是正统的金瓯卫士,后面银色的是预备卫士,得考试,考过了就换金色的了!”

“别看就这一个考试,月钱差太多了,都不是一星半点!”

“不好考啊,可难了,我们房后头那个大春儿,十好几年了,都考不过去,全都拿他当个力笨儿使!”

“人家吃公粮的,旱涝保丰收,那么容易过,都去考去了,谁还来种地!”

“是不是有事儿啊?”

“那个,云豹身上白素衣那个,那不是太平氏吗?都快通缉他一辈子了!”

“我怎么听说这个太平氏在人类那个火烧圆明园之前,把太阳印给抢回来了呢?就是那个太阳印让他发了狂,屠了蓟丘台整个村子,连小孩子都杀了!”

“太阳印是什么玩意?”

“你们这都哪听来的,……”

“这里头有事儿,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怎么听说,他偷太阳印,就是为了烧人类那圆明园的!”

“一个通缉犯也上这来,看来黄桷氏也不干净!”

“圣黄桷氏可是当过咱们匿界君主的,难保那么几个犯了事儿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今天是没白来,这热闹儿,看这老家伙怎么收场!”

“肯定是以医疗救护的名义,抹擦抹擦,就没事儿了!”

“圣黄桷大人光明磊落,你们这起子小人,都安得什么心。”

“……”

圣黄桷氏这些话真真的听在耳朵里,因为习惯了大家听风就是雨和顺嘴就胡说的毛病,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的状态。

云豹斑斓飞过问道石,落在圣黄桷氏的右手边的瞬间,与太平氏他们一样,身上被浇湿的毛瞬间变干了,斑斓恢复了原本的身体大小。

“到底怎么个事儿?”圣黄桷氏劈头问道。

“是我二嫂子为了往昔眼布了个局!”太平氏跪下行礼。

“你二嫂子?”圣黄桷氏伸手让他起来,看见了太平氏死寂的双目。

“您还是自己看吧!”太平氏伸出右手。

“很难解释清楚吗?”圣黄桷氏有些不情愿。

太平氏氏想了想,回答:“比较难!”

“好吧!”圣黄桷氏说着,也伸出右手,手掌对上太平氏的手掌的瞬间,太平氏的经历映入圣黄桷氏的脑海中,手掌分开,圣黄桷氏沉思着太平氏分享给他的记忆,仔细看了看太平氏身后的素心,喃喃说道:“虎兕欲出其柙,龟玉将毁椟中,典守者当司其责也!”

“司卫监天罗卫队长南港千屈拜见圣黄桷大人!”南港千屈变成人身降落在问道石上,躬身行礼。

“南港锋颖拜见圣黄桷大人!”南港锋颖照着父亲一样做。

“太平氏一事,我已尽知,暂且等候片刻,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圣黄桷氏说完,又沉思片刻,问道:“镇节,我记得每年川藏的秋巡是你和诵诗去吧?”

“是,师父!”二弟子锦绣镇节答道。

“你和太平去吧,还有雅音,你们三个,让诵诗替沙子去巡甘陕!”圣黄桷氏吩咐道。

“是!”锦绣镇节应道。

若水雅音恢复了人身,穿好衣服正要回到座位上,听到有他,赶紧停在水面上,应道:“是!”

“这样安排对吧?”圣黄桷氏问太平氏。

“如果连您都觉得是这样,那就肯定是这样!”太平氏如此说。

“人们期待能预知未来,却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痛苦,从这其中解脱的方法便是专注于当下!”圣黄桷氏安慰完太平氏,又说:“就趁着灯还亮,你们三个,赶紧去吧!”

云豹将身一抖,又恢复了大象一样的巨身,伏下身等着太平氏他们坐上来。

“是!”锦绣镇节与若水雅音异口同声。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悬赏,还有跟您一起去金瓯台的沙子和他那个小丫头徒弟,我怕您这会子功夫还理不清思绪,脑子太乱给落下了!”太平氏因为圣黄桷氏刚才的安慰而坚定了想法的特意提醒。

“不用担心这些,你走吧!”圣黄桷氏说。

“害您受苦了!”太平氏说着真心话跪下磕了个头。

“我受什么苦,没事儿,快走吧!”圣黄桷氏催促道。

沃土扶着太平氏爬上了云豹斑斓的脊背,太平氏顺手拽下几根沃土的头发吹向一直围着他们飞的虎凤蝶,然后像是在和那虎凤蝶说话一样嘴巴动了几下,才又拍拍素心,示意她坐上来,蓟丘素心但看那只虎凤蝶好像是抱着沃土的头发飞走了,想起来太平氏曾经说认识西陵榷织台的大蛾子精台守香溪夫人,爱臭美就想着或许可以有机会去到西陵台定做几件衣服穿,素心就是这样想法的又坐到了云豹脊背最前面的位置,因为太生分也就无所谓道别不道别的,只是他又四下看了一眼的。

锦绣镇节最先飞起来,若水雅音的目光望过来,看了云豹一眼,与素心和沃土客套的相视一笑,跟着飞了起来,云豹真身的锦绣斑斓心中突然很不好的感觉,是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坐骑的自卑感,太平氏察觉到了他的迟疑,轻轻拍了拍,斑斓这才蹿上半空飞奔起来。

“小喳,回来!”若水金沙叫住想要偷偷跟着的杜林文羽。

杜林文羽小丫头调皮式的做个鬼脸,老实坐下。

“哎……”眼见太平氏离去,南港锋颖伸手示意父亲。

南港千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等我说完了啊!”圣黄桷氏对南港父子说。

“一切听大人的!”南港千屈回应。

圣黄桷氏报以微笑,又对中年人类男子说:“你继续说!”

中年人类男子忘记刚才说到哪儿了,想了想,觉得大概情形说的也差不多了,于是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问您什么问题,我觉得我有很多问题,但又觉得根本无从问起。”

“你感觉很无助很无奈,所以很自责吧?”圣黄桷氏问。

“是吧!”中年人类男子也并非很确定。

“我也时常感觉无助与无奈,这事儿因为涉及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加重内心的负担,家里啊,从来不是一个能说清楚是非对错的地方,因为是一家人,最亲最亲的了,所以要敞开心扉彼此爱护,你要解开这个心结,如果你的老母亲还活着,他也一定会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让你难过,他不会怪你的!”圣黄桷氏说完,努力想了又想,继续说:“其实,今天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如何生活的问题,要想活好了,只能靠自己,重男轻女养儿防老那样的心思千万不要有,咱不说床头三天无孝子,就是真到了瘫床上起不来,你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拖着孩子们跟你一起遭罪还不如死了好受呢!不要想着靠别人,要想着成为别人的依靠。我想了半天,在世为人居家过日子,总得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和戒律是一样的道理,其实最基本的还是五戒,我不是说要信佛还是怎么招,我想说怎么过日子,第一就是不杀生,除了蚊子臭虫那些讨厌的,拍死就拍死了,其余的都要以慈悲心对待,尚且对待一个小动物都心存慈悲,对自己的同类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如此做,不仅自己的心会充满幸福,且也不说身边的人会以同样的爱心对你,起码你的圈子里少有那些天天杀生害命的酒肉之辈。第二是不偷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找一份生计,堂堂正正的干一份事业,大富或者豪富我不敢说,安身立命小康之家绝对没有问题,这是生计的根本。第三再说不妄语,不胡说,不吹牛,不攀比,安心踏实的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说别人家的闲话,有说人闲话的功夫不如好好反思反思怎么做好买卖多挣点钱呐,言多必失,当然也不是不说话,要唯其是勿佞巧,学那公鸡打鸣叫在点上,而非鸣蝉吵的要死招人讨厌。第四,不邪淫,这是为人处世的底线我就不说了,第五,不饮酒,其实这个戒是戒所有成瘾的东西,不光是酒,还有烟和罂粟籽麻黄草那些,但凡成瘾的东西又对身体没好处的东西都不要沾。就这五条,如果你真的能按照我说的这五条坚持去做,我不敢说能跟我一样活大几千年,但肯定能落个无疾而终,咱不说死后天堂地狱的话,就说眼前这辈子你肯定能活个很好,这是人生在世的正道,认真努力的把路走正了,从当下开始走这条正路,收获好结果是必然的事,至于那些别人的闲话短长,就是那帮爱说闲话的人,真没什么意思!”圣黄桷氏将盘着的腿打开,拍着坐麻的左小腿,整理着下摆沉思着结束语,缓缓的站了起来。

“大人!”一个青年男子站了起来,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大人!”老癞蛤蟆看一众弟子也都站起来拜别的样子,也赶紧站了起来,因为开始的时候圣黄桷氏对小平子的鼓励,才让他有了如此的勇气。

面对几乎同时站起来的青年男子和老蛤蟆精,圣黄桷氏笑笑,说道:“最后两个问题吧!”

“大人,我要如何才能通过秋巡的实操考试呢?我都考了八回了,累我个臭死,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通过!”青年男子抢先问道。

“我还以为今年不会有人问这个问题,看来还是免不了!”圣黄桷氏说完,想了想,问道:“你考了几次呢?”

“我刚说了,我考八回了!”青年男子说。

“确实是考了八次,这个孩子的心态有问题,有些太急躁,至今一次领队的认可都没有获得!”大弟子大白果氏公孙颀对圣黄桷氏说完,又对那青年男子说:“通过实操考试最起码要得到三个不同领队的认可,如果其中有一个领队给予不认可,那么就会抵消到之前的一个认可,这也是有些得分为负数的原因,如果说通过考试的诀窍,那就是保持平常心,展现真实的你,或者说把秋巡当做真正意义上的巡查义诊,而非实操考试,或许更容易通过一些!”

“我觉得是整个考核体制的问题!”那青年男子说。

“我简短截说,这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甚至好的一面越好,坏的一面就会越糟糕,我承认考核体制有矛盾的地方,但就目前来说已经是多方面分析利弊后最大程度的合理可行状态,而且如果你刚才认真听了我之前的话,就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可如果你仍旧没有领悟,如果还是觉得累,不如就早些放弃吧!”圣黄桷氏说完,示意老蛤蟆精提问。

“大人,我们是妖精,我们不是人,可是您却说了一晚上做人的道理!”这是老蛤蟆精整个晚上都在想的问题。

圣黄桷氏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容,答道:“如果你拿跟小树枝,在那蚂蚁窝边上,看那正在爬的蚂蚁,你捅他一下,你看那蚂蚁受惊的样子,再看那人类遇到危险,害怕逃跑的样子,有多大的区别?所谓仁者,人也!是不是人,不在形体,而在于内心,做人的道理适用于一切众生,心正,妖就是人,心不正,人就是妖!”

“可我总是这样的形态,蛤蟆不是蛤蟆,人不是人的样子!”老蛤蟆追问。

“你有仁心,才有人形,可你又太自卑,总是放不下自己原本的蛤蟆形态,拒绝自己的人形,所以才会导致如今的样子,放下心里的拘束,无论你貌丑或者貌美,那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想着被人称赞,也不要在内心嫌弃自己,做人心安理得就好!”圣黄桷氏动情的说完,开始说结束语:“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平氏,我明知他是冤枉的,在俘获真凶之前,也只能依法行事,我必须要去金瓯台替罪,在此请求各位协助,真凶并无特征,然而他身边有一左眼睛异样的男童,注意,是左眼异样的男童,凡有发现男童行踪者,千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真凶法术高明手段残忍,要赶紧报与金瓯卫士,只要司卫监认定线索有价值,不论捉不捉的到,都有一百个金贝的奖励!”

此言一出,两侧的精灵们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哇!一百个金贝!”

“天上的明灯应该还能再照半个多时辰,在座各位可根据路途远近决定去留!”圣黄桷氏扭脸又对座下弟子们说:“大家不要为我分心,尽心做好自己的事!”

“遵师命!”众弟子齐声回道。

“可能是因为我要去金瓯台坐牢的关系,今天才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骂街的,我倍感欣慰!”圣黄桷氏自嘲的说完,想想也没别的要交代了,对南港千屈说:“好了,卫队长,咱们走吧!”

“可是,大人!”南港千屈赶紧提醒道:“如果您以医疗救护的名义,太平氏这样也不像有病的样儿,您这不太合适,如果您以亲友替代的名义,按照咱们《大密刑律例》,得有与案件死亡命数相同的个体替代,这个您知道吧!”

——因为“匿”和“密”两字读音相近字义相通,再加上方言的关系,匿界民众自古以来对这两字就不太分。

“啊!”圣黄桷氏抬头又看了一眼河灯,说:“金沙,你跟着我去,还有你这小徒弟!”

“好的,师傅!”只有若水金沙回应,杜林文羽听见还有自己,竟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太平氏所涉及的上元火案,一共死了十九条命!”南港千屈提醒道。

“恩!走吧!”圣黄桷氏点了点头,像是想着别的事,腾身飞上瀑布,再一转身,朝着东北神农架的方向飞去。

若水金沙拉着杜林文羽的手与南港父子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