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被狠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又听到了那个黄毛丫头说的话,眼底阴沉下去,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终了。
不过也够本了,他恐龙活了这么久,什么泼天富贵,无上权力,哪一种是他没享受过的,就是今儿死了也不亏,还有史密斯这个老狗陪着他。
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个警察也会丧命在这里,那可就是太好了,去了底下,再接着打!
恐龙的身上就有呼叫器,质量还不错,被摔了这么多次,还能使用,他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呼叫器是连接所有的小头目,总不能全死了,他用方言说道,“所有人对主楼射击,所有人对主楼射击!”
真田苓听见了,一枪打碎呼叫器,下一枪打在了他手肘的位置,“啊啊!!”
恐龙在嘶吼之后,反倒是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六田登一把扑过去,死掐着他的脖颈,“你干了什么!”
恐龙被卡住脖颈发不出任何声音,但脸上依旧是猖狂的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大板牙。
主楼里当初建设的时候,就被他埋了炸弹,为的就是防着某一天走到了绝路,可以同归于尽。
毒贩可没有什么心慈手软这种说法,一起死吧。
砰砰砰,砰砰砰
楼外面是不断逼近的毒贩,机枪扫射在这栋大楼,水泥墙面几乎都要被打穿。
真田苓眼眸微动,好像一不小心,又陷入了绝境啊。
恐龙抬手狠狠在地上一砸,表盘应声而碎,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把炸弹的总开关按到了手表里,这块表他从不离身,今天算是用到了。
在表盘碎后的瞬间,整栋大楼都开始摇晃,外角已经开始爆炸!
六田登立刻明白了恐龙的意图,这个时候根本就跑不出去,他第一时间冲到真田苓的身边,把人掩在身下,又扯过几具死尸过来。
咻--六田登的胳膊被流弹打中了,这下可完犊子了。
伴随着轰隆一声震天的巨响,整栋楼被炸的四分五裂,火光冲天,硝烟滚滚。
爆炸的冲击波也把外围一圈的毒贩子和警察全部掀飞了出去。
整座山都震颤了几下。
服部平藏脸色骤变,“Alice!!”
倒塌的房屋就在眼前,半空中荡起厚重的灰尘。
服部平藏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被埋在地下,手机屏幕里一片黑暗,早已没有任何声音,“救人!快救人!”
“马上联系最近的救援队,叫搜救犬,派挖掘机过来,还有医生,医生到哪了!!”
“无论如何先救人!”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本不该出现在现场,这次围剿行动,服部平藏也没有允许他们过来,是他俩趁其不备,死活要登上救援的警车,一块被拉过来的。
这还没见到真田苓的人,就听到了真田苓被埋在爆炸中心的消息。
所有奔上来的警察,暂借放弃对贩毒团伙的搜查,全面解救被围困的人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近的距离,工藤新一已经可以定位出真田苓的具体位置,可工藤新一眼看着地面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战火之后的慌乱,手指在按响眼镜的时候一直在颤抖。
他在心底拼命的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真田苓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她一定是在等着救援!
工藤新一看着镜片上出现的两个小红点,近在咫尺的位置,“...在这!”
服部平次忍下心悸,正准备跑去和警察帮忙一块去抬砖救人,耳尖的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声音,“你说什么??”
工藤新一猛然抬头,照着定位的位置奔去,“在这里!Alice在这里!我肯定,她身上有定位,就在这里!挖这里!”
服部平次都来不及验证事实,扯着嗓子怒吼,“老爸!挖这里!人在这!!”
服部平藏这时候也顾不上训斥人,指着工藤新一跑去的位置,“马上去帮忙!”
十几个警察跑过去后,服部平藏也挽起西服的袖子,自己冲了过去。
碎成块块的墙壁被抬走,拦腰折断的位置钢筋狰狞的露出头角,每个人都是死命咬牙将这些障碍物全部搬离,留下一个可供救援人进去的豁口。
身材稍微瘦削一点儿的警察,就从那里裹腰钻了进去,半晌后灰头土脸的爬上来,“我看到一条腿,被压死了,是男人的腿,下头好像还有人,必须把上面的这些砖块全部挪走才行。”
服部平藏直接命令道,“搬!”
有人就代表有希望,不论如何,既然定位显示的这里,就一定要看到人才行,继续挖!
随着挖掘的面积逐渐扩大,已经不单单是尘土了,那些相互残杀的毒贩子们,尸体都还新鲜,爆炸坍塌过后身上的鲜血全部被挤压出来,皮肉血液几乎与钢筋泥土混合在一起。
渐渐的抬走的石板墙上面都是暗沉的血迹,沉重的压在每一个救援人的心头。
抬出来的尸体,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
忽然一直喘息着扒拉地面的搜救犬汪汪叫了起来,鼻尖不停的耸动,原地转圈,叫个不停。
“人还在下面!继续挖!”
搜救犬发出声音,就代表有希望了,人或许还活着!
警察们瞬间激起了斗志,拼了老命的挖掘,“挖到了!人还活着!医生!医生快过来!!”
他们挖到了六田登,防弹背心摇摇欲坠的披在身上,他是头朝下趴在地上,肩背大腿的位置血肉模糊的一大片,这种程度身上肯定都骨折了。
警察眼尖的发现,这人的双手紧紧抱着什么,“还有人!底下还有人!快帮忙搭把手!他抱的太紧了!!”
五六个警察合力把六田登抬起来,人还有呼吸,直接放到了担架上面,医生紧急治疗。
六田登抬走后,就露出了底下的真田苓,服部平藏磨的血淋淋的手把真田苓拉出来,“Alice!能听到吗?Alice!!”
服部平藏抱着真田苓也放到了担架上面,还有脉搏,但是很微弱,“医生!”
工藤新一仗着人小死命挤了过去,站在不碍事的地方,他就是看看真田苓的情况,人没事就好!
刚要松口气的瞬间,工藤新一看到了洇湿的担架,蓝色的底布上面被鲜血浸染,来源是...真田苓的腰部!!
穿着防弹背心怎么会留这么多的血!
“医生!她的腰一直在流血!”
医生正在检查她的心率,闻言立即去看伤者的腰侧,解开防弹背心,又把衣服掀开一些,看清楚皮肤上的伤口后脸色骤变,“是枪伤!她被子弹打中了!”
医生迅速的止血,“必须马上送到最近的医院!坚持不了太久了!”
旁边的另一个医生紧跟着说道,“警官,他也快不行了,必须立刻抢救!”
服部平藏果断的说道,“派直升飞机送山下最近的医院!马上抢救!”
“另外通知松野医生,让他带着团队坐直升机赶过来!远山!”
远山银司郎沉声应道,“我知道马上联系!”
真田苓六田登他们正紧急往直升飞机上送,远处还有一波医生警察抬着担架疾跑过来,“本部长!您之前下令找的人!还有气息!”
“快!抬上来!”
直升飞机迅速起飞,飞往离这最近的医院,他们的伤势太重,根本就坚持不到大阪的医院,只能就近抢救,再让大阪的医生同时过来,这样才能节省时间。
“通知血库!绝不能出现血不够的情况!”
“是!”
这家医院多少年都没有接受过情况这么严重的病人了,三间手术室齐齐开放,所有没手术的医生全部换上手术衣准备手术。
二十分后,被紧急通知的松野医生带着医疗团队急匆匆的赶来,飞机都快飞出残影了!
没有时间做任何寒暄,赶来的医生匆匆换上手术衣就去抢救。
本地的医生总算能松一口去,病人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他们医术有限,只能做最基础的抢救,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服部平藏和远山银司郎在爆炸中心,无法立即赶来,这样重大的围剿行动,根本就不能离开,哪怕他现在心急如焚。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在手术室门口,坐立难安,急的团团转,一会儿就是一脑门的汗。
工藤新一不停的看向时间,手术室的红灯却依旧亮着!
一定一定要活着出来,拜托了!
真田苓足足昏迷了五天还没有清醒过来,12.7毫米的子弹直接打穿了腰腹,留下前后两个弹孔,再加上爆炸带来的冲击,真田苓差点没死在手术床上。
真田苓没醒,六田登和小森警官这两个人都没清醒过来,论受伤程度,真田苓算是最轻的了。
服部平藏就算是忙的头昏脑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每天还是要硬挤出时间去医院看看真田苓。
当天手术结束后,在当地稳定了一天,服部平藏就把人挪到了大阪的医院,六田登和小森警官也陆续的转走。
他们走之前,当地院长亲自来相送,热泪盈眶,总算是把这几个重病人平安送走了,他也不用每天半天半夜愁的睡不着,去观察他们的情况,呼,走了好,去大阪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到了大阪之后确实能得到最好的医生治疗,最好的医疗设备,住院的房间号都没动,还是真田苓以前住过的同一间病房。
工藤新一就住在医院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休息,晚上他就在空房间睡一觉,白天就继续守着真田苓。
他就怕,就怕万一真田苓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梦,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愿意睁眼,一觉不醒了,真田苓睡的实在太沉了。
服部平次也跟在旁边,真田苓沉睡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心慌,他就是回家他也睡不踏实。
服部静华都过来照顾了,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孩子,今天就在病床上生死不知,这如何不让人难受。
服部平次再一次看见医生摇头的时候,头痛欲裂,转身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工藤新一,低垂着头,散落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可周身的气势沉默的令人心惊。
送走了医生,服部平次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又嫌费劲,干脆盘腿坐下,总要说两句话,“喂,Alice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工藤新一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都没发现,连个怀疑都没有。”
“服部,你说可笑不可笑,本来警官伪装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可若是当真没有任何一个察觉,又觉得太可笑了些,到底是我们这边伪装的太像,还是他们那群人根本就没有上心。”
工藤新一心里是有些责怪的,凭什么不责怪,真田苓这段时间受了多少委屈,又像现在这样重伤昏迷不醒的,要不是他们让真田苓伤心了,她能自己一个人去外面乱窜!
服部平次嘴唇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服部平次前段时间就知道真田苓好像和家里闹矛盾,心情极度的糟糕,还有那次在火场里的情况,他又不是傻子,模模糊糊也能猜到一点儿,但是又恐惧真正的结果。
他现在怕的就是真田苓不是不能醒过来,而是,不愿意醒过来。
服部平次靠在墙上,长腿这就这么在地上展着,“你说,咱们说话的时候,她能听到吗?”
工藤新一轻叹了一声,“或许吧,等她醒过来,我一定要揍她一顿。”
“得了吧你,谁揍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
这两人在真田苓的病床前守着,苦中作乐的想真田苓醒来的情况,空荡的房间除了他们俩人轻声的交谈,就只有呼吸机监护仪的滴滴声。
远在神奈川的【真田苓】看到手机上的短信后,眉心微皱,还是没有醒过来,怎么会这样?
真田弦一郎端了一杯水放在真田苓面前的茶几上,犹豫片刻问道,“周末有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
【真田苓】收起来手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哥哥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真田弦一郎被她看的有些难受,半晌嗯了一声。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
“哥哥这次想要试探什么直接说就好了,说不定我会主动告诉你,出去玩还是算了吧。”
真田弦一郎低下头,轻声说道,“没有想试探什么。”
【真田苓】无所谓的撇了一眼,“随你的意,我不会再跟你,跟你们出去了,除了会给我自己找不痛快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哥哥以后也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更没意义。”
“我还有作业要写,先回去了。”
【真田苓】平淡的把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回房间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的背影,瞳孔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良久之后,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保姆出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只看看到了茶几上突兀的玻璃杯,倒了多少水拿走的,现在还是多少,一口水都没喝。
保姆有些不明所以,待了片刻后,没有任何人过来,杯里的水也凉透了,她就把杯子收走了。
【真田苓】回房间后,就真的在写作业了,本来就有很多作业,再加上老师额外布置的试卷。
她最难的就是写作业的时候了,有时候她写着写着就会怀疑,这真的是国中的题吗,为什么会这么难,是她离开学校太久了,全都忘记了?
有好些个题她怎么也不会,还是求助了局里的大学霸才勉强算出来的,头发都快抓秃了。
滴滴滴,滴滴滴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当初真田苓的手机被人拿走,卡都扔掉了,她来之前是特意备了一个同款的手机,手机卡也补回来了。
【真田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脸色沉默了一瞬,说真的,这么久了,这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棘手的人,还是一个高中生。
“喂?迹部?”
【真田苓】克制住自己想要用敬语的习惯,因为Alice小姐说话的时候不用敬语。
迹部景吾听到熟悉的声音,眉眼放松下来,“苓?是我,周末要来东京吗?或者我去神奈川?有时间吗?要不要出来散心?”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回复,“不了,我跟朋友约好了,下次吧。”
迹部景吾声音里难掩低落,“好,那就下次吧。”
但也没有挂断电话,东扯西扭的闲聊了一通,才放下电话,只是迹部景吾有些疑惑,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真田苓越来越冷漠了。
【真田苓】合上手机后,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是难啊,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
若是说之前不太清楚,但这几次联络下来,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叫迹部的小子他是暗恋Alice小姐吧,这种人通常比家人更加难对付,也幸亏是只是电话沟通,没有面对面的交谈,她也只能模仿Alice小姐的语气交谈。
别的事情都可以查出来,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不清楚,万一说漏了,这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真田苓】一头砸在书桌上,啊,祈祷Alice小姐快点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