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的风声有些吵,但也比不上半夜突然袭来的电话来的闹心,所以真田苓这一晚还是睡了一个好觉的。
第二日下楼的时候,果不其然,三校的人都在客厅里坐着,有几个犯懒的在房间里窝着不想出来。
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到现在也没有停的意思,一脚下去地上的积雪能直接盖过脚踝,更不要提去外面训练了,睡懒觉是很正常的嘛。
真田弦一郎见人下来了,递过一杯温度正好的热牛奶,“早餐是三明治厚蛋烧,已经热好了,过来吃吧。”
真田苓捧着杯子,跟在真田弦一郎身后去吃早饭。
手机上倒是有几条未读信息,工藤新一发过来的,还有几条是陌生号码,不过看一眼短信内容就知道发件人是谁了,东京警局的队长。
中心思想就一个,人没抓到。
行吧,真田苓咽下一口面包,也不能对他们报以太大的希望,虽然人没抓到,但是至少没有再听到无辜百姓受伤的消息了,废物玩意还挺能藏,这么大的雪怎么就没冻死他。
真田弦一郎伸手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以示提醒,“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哦,”真田苓答应了一声,麻利的把手机收起来,认真吃饭,反正该看的信息她已经看了。
德田加奈枝这两天安静的过分,应该说是从真田苓和源内浅奈比完赛之后就这样子了,依旧是笑着和幸村精市说话,但不知道自己在瞎琢磨什么,不经意间瞥向真田苓的眼神沉的厉害。
真田苓自然感觉到了,但是她懒得搭理,也没工夫理会,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姑娘可能和她母亲一个样子,脑子不大好使。
这么闲的一天,不用训练,也不能回家,大家就聚堆一块玩去啦。
真田苓这回没参与他们的游戏,抱了一个暖手宝,自个一人去外面溜达了。
自然不是下山,还在旅店里面,沿着走廊的弧度,绕着屋子走了一大圈。
瞧见旅店的工作人员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开了一条小道,她也跟着踩了踩。
毕竟,她要是不出来,对方又怎么能看见她呢,一直躲着有什么意思,出来玩呀。
听到身后踩雪的嘎吱声,真田苓回头,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映入眼帘。
真田苓心里感叹一声,这段时间别的不说,真是一场视觉盛宴,小伙子长得真俊俏。
迹部景吾顺着她留下的脚印踩过,“外面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真田苓:“屋里有点闷,出来透口气。”
“是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她是出来找人头的,不是来送人头的,真要出了点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迹部景吾听见她要回去,也不多问,折身就跟她并排往回走。
他本来就想让真田苓回屋,这么恶劣的天气,生病就不大好了,真田苓愿意回去自然是最好的。
他们两个人并排进来,有人看见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实在是俩人的表情太淡定了。
倒是中道真衣,或许是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她总是感觉迹部学长和立海大的真田桑之间怪怪的。
真田苓回屋就在真田弦一郎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他们东聊西扯,也不插话。
一晃眼,无聊的一天又快过去了,真田苓瞥了一眼腕表,她想去泡个温泉,来这里就是为了泡温泉,一直干坐着有什么意思,室外的太冷,还有室内的啊。
跟真田弦一郎意思了一声,她就上楼了,早早洗早早睡吧。
只不过,有的人好像并不希望她睡个安稳觉。
真田苓从温泉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背靠着门,正在系身上浴衣的衣带,在打蝴蝶结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手指停在半空。
一时间空气静的可怕,除了温泉里水波荡漾的细微声响,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具体的说,应该是两道呼吸声,一道是她自己的,一道是....
“找到你了。”
一道沙哑中又带着诡异兴奋的声音在真田苓的身后响起,就像是缠绕在树叶间的竹叶青一般,吐着蛇信子,猝不及防的给你一口,冰冷且有剧毒。
只不过,他好像弄错了身份。
真田苓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更别提是惊恐害怕了,她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才转过去看向来人。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右手上握着的,正对着她心脏的枪。
然后才是他的模样,审讯室的时候虽然狼狈一些,好歹还能看,现在这幅鬼样子可真是寒碜人。
不知道从哪抢来的不合身的衣服,上面全是冰霜,衣角的位置还往下渗水,脸蛋也被风雪摧残的厉害,青青紫紫的,嘴唇上全是崩裂的豁口,血呼拉碴的,手背上也是东一破口西一瘀血,指关节有些僵硬,冻得不轻,看来这几天的逃亡经历过的不怎么样呐。
真田苓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富冈隆泰先生,几天不见,倒是消减不少啊。”
富冈隆泰听到她的话,又看着她脸上依旧淡漠的神情,嘴角咧的更狠了,舌尖上又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果然是你。”
“富冈隆泰先生不抓紧时间逃亡,跑来我这跟我打哑谜吗?倒是有情趣。”
富冈隆泰的眼神骤然阴狠下来,“跑,我能跑到哪儿去,山脚下被那帮警察都围住了,跑出去也是个死字,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真田苓眼皮微掀,“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富冈隆泰冷笑一声,“小姑娘,从东京来的那群警察挺在意你的吧,看来你来头不小,审讯室这地方都能让你随便进去,更何况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你要是一直藏在背后,我也不一定发现你,可你偏偏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怪不了我了。”
“枪里有几发子弹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吧,这人质你是主动还是被动,聪明人别做那些徒劳的事。”
真田苓微微颔首,“好想法。”
楼下的一群人,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热闹非凡,倒是谁也察觉不到楼上的动静。
真田苓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枪,M30转轮手枪,枪口38,5发子弹。
枪是挺危险的,可关键要看拿的人是谁,握枪的手法都是错的,也敢来威胁她。
“有个事需要提前跟你说一声。”
富冈隆泰死死的盯着她,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脸庞扭曲的不成样子,怪辣眼睛的,“少废话,给我跪下,抱头,否则...”
富冈隆泰手里的枪微动,枪口指向了真田苓的脑门。
真田苓把未说完的话补上了,“我现在,挺生气的。”
这份火气从昨天接到电话一直被她压到现在,你要是被警察逮捕了也就算了,非要这么积极主动的跑到她跟前,后果可是要你自己承担的哦。
真田苓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突然有人到她面前来这么一手,别说,还真是挺刺激的。
富冈隆泰眯起的眼睛里满是恶意,再怎么废物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所有的劣根性他都有。
真田苓刚刚出浴的模样,脸颊被室内的蒸汽熏染了一丝浅红,比那最昂贵的化妆品还要来的动人些,头发湿漉漉的,不断滴着水,水珠顺着发梢流进领口里。
富冈隆泰握着枪的手因为激动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真田苓抚了抚袖口,“真是...不长记性的蠢东西。”
“你说...”
真田苓突然一个横踢过去,速度快到富冈隆泰都来不及反应,身体被踢中往后倒退几步。
“他娘的!”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但在他还没爬起来的时候,真田苓照着他的胸口又是一脚踹过去。
弯腰拾起地上的枪,指节动了几下,轻啧一声,“还真是高看你了,都没上膛就敢拿来威胁人,你倒是有胆。”
不愧是藏得深,练过拳击的男人,被真田苓这么踹过去竟还能摇晃着站起来,皮挺厚的。
“我也是小看你了,怪不得你能随意进出,那帮警察也不都是蠢货,你也有几分本事。”
“我是不会上膛开枪,装样子拿来吓唬你,但是你敢吗?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了,你敢开枪吗?”
“你敢对我开枪,杀了我一了百了,尸体扔进后山,大雪一埋谁也不知道,你敢吗?”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他,本事不大,话说的倒是挺狂的。
开枪?就凭你?也配!
真田苓看过来的眼神太过令人难堪了,比他妻子辱骂他说的时候更令人心底自卑,那种从骨子里浸透的自卑感,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们看上一眼,卑微的连地上的垃圾都不如。
至少垃圾会让她们露出厌恶的眼神,而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相比那些直白的厌恶,无视才会令人更难堪。
富冈隆泰手背擦过嘴角,“你不敢,那我就不客气了,给脸不要脸别后悔啊。”
说着他就挥拳过来,成年男性的拳头在全力下带着一股风朝着真田苓的脸庞冲来。
真田苓将手枪别在腰后,左手臂横过直接挡了过去,右手握拳直攻他肋下,骨头大力碰撞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一个是拳击,一个是华国武术,两人就在这不大的卧室打斗了起来。
真田苓抓住机会手肘后击他的腹部,另一只手攀到他的肩头扣住,直接将人扯翻了过去,哐当一声,砸碎了衣柜的木门。